洝九微 作品

第69章


 秦硯俯下身,輕輕挪開壓在姜懷遠手上的石頭()?(),

 姜懷遠吃痛()?(),

 輕嘶了聲。
這輕微的觸動讓腳下的沙土又簌簌滑落一片,藉著肩上的夜視燈,秦硯看到姜懷遠的斜右方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小塊。“我現在幫你挪開壓在你腿上的石頭,等下我喊123()?(),

 你用盡你所有的力氣往左側滾,所有的力氣,明白嗎?不管有多疼多難忍?()?[(.)]??。?。??()?(),

 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
秦硯盯著姜懷遠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力求讓他聽得清晰完整。姜懷遠氣若游絲,點點頭,“好……”“海林。”秦硯呼叫張海林。“隊長,我在。”“等下聽我命令,啟動升空。”“明白,隊長。”秦硯將救援繩的另一側扣在姜懷遠的手腕上,極輕極緩地挪動到他的身後。兩塊石頭加起來足足有一百多公斤,這樣的重量被移動,無疑加速了沙土下陷的速度。秦硯一邊挪動石頭,一邊看著那一處漸深的旋渦,眸光沉定,手上的力道也很穩。“1——2——3——”最後一個數字落下,姜懷遠許是太害怕,根本記了秦硯的叮囑,察覺到壓在左腿上的重量消失的一瞬,他不管不顧,直接藉著沒有受傷的右腿,往右邊一側狠狠滾過去。“姜懷遠!”秦硯眼睜睜看著他被捲入斜右側的旋渦中。整個人幾近被吞沒的一瞬,秦硯死死扣住了姜懷遠的手腕。救援繩還扣在姜懷遠的腕上,如果他就這樣被沙土卷陷,會連帶將秦硯一起卷下去。“隊長?”張海林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怎麼了?”“沒事。”秦硯擰著眉,竭力扣住姜懷遠的手,手背青筋畢現。沙土形成旋渦,下墜的力量越來越大,秦硯咬牙,拽著姜懷遠,藉著踩蹬在地上的力量,終於將人一點點從沙窩裡拖了出來。姜懷遠躺在地上呻/吟,一旁的泥沙仍在急速下陷。驀地,歇垂的山體有落石滾下,直直朝著姜懷遠砸下來,秦硯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將姜懷遠推開,滾落的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裡曾有舊傷。秦硯悶哼了聲。“隊長!”張海林已經察覺到了二次垮塌。秦硯忍著肩上的劇痛,“啟動升空。”“可是……”可是隊長的救援繩還沒扣上。但現在不啟動升空,二次垮塌之下,救援機也有墜毀的風險。張海林明白秦硯的用意,哽咽道:“海林收到,明白。”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大大小小的碎石沿著山壁滾落下來,秦硯托起姜懷遠,護著他的頭,儘可能快地往卸下救援繩的地方移動。右肩處有暗色滲出,漸漸洇溼了深藍色的救援服,將胸口銀色的iar字樣染成了深紅色。救援鎖釦被扣上的一瞬,秦硯幾近脫力。他依然扣著姜懷遠,蜿蜒的血線從袖口下流了出來,布在手背上。一滴,兩滴,落進沙土裡。噠噠的螺旋翼在暗夜裡緩緩升高,礦場的空地前,醫護人員早已經等在那裡。直升機降落停穩,艙門打開的一瞬,一群人擁了上去。姜懷遠被困多時,左腿被碾壓得血肉模糊,早已經有氣進沒氣出。秦硯因為失血過多,也幾近陷入昏迷。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一瞬,他抓住張海林的褲邊,用最後一點意識叮囑:“幫我……給姜霓……打個電話。”張海林微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她會……擔心。”他答應過姜霓,不會再無緣無故失蹤。他答應她的話,從不食言。最後四個字說完,秦硯便徹底陷入昏迷。*姜霓今天是試鏡,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當初是梅唸的團隊主動找上她的。兩家的團隊相談甚歡,開機的時間初步定在明年春天。姜霓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秦硯打電

話,分享一下今晚的好心情,屏幕上卻跳出了張海林的來電。
姜霓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張海林猶猶豫豫的聲音,“姜……姜老師。”張海林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隊長為什麼要給姜老師打電話,但隊長的囑託他一定會辦到。“嗯?”幾乎是一種直覺,姜霓下意識地反問,“是不是秦硯出事了?”“啊?那……那不能。”張海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姜霓,秦硯也沒一聲,讓你別……別擔心。”一段話說完,張海林都很嫌棄自己。“海林。”姜霓的聲音驀地沉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張海林:“……”“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想急死我嗎?”“姜老師你別急啊,隊長真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已經去醫院了。他就是怕你擔心,才讓我打這個電話的。”果然,不撒謊嘴巴就利索了。“怎麼會受傷?傷在哪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如果只是小傷,他又怎麼會讓張海林打這通電話。張海林這次沒再胡說,將今天在島上訓練和臨時救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姜霓講了一遍,只是略掉了最後險象環生的那一段,說秦硯是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這會兒人在醫院輸液。姜霓半信半疑,掛斷電話的下一刻,就讓小可定從京市到海市的飛機。可當天的航班已經全部售完,最早的一班也要明天早上,姜霓等不及,轉而訂了從京市到湖城的高鐵票。從京市到湖城要五個小時,抵達湖城火車站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姜霓叫了一輛車,直奔醫院。這個時間的醫院幾乎沒什麼人,只院門口亮著孤白的路燈,映著空寂的住院大樓。姜霓一路疾步而來,待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腳步才漸漸放慢,她雙手揣在大衣口袋裡,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卻不敢去敲。身後傳了,只是皮肉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哥也真是的,幹嘛這麼拼命。”“這是你哥哥的工作,我們應該要理解他。”姜霓回頭,看到一個極年輕的小姑娘,還有……梁舒翎?“舒翎姐。”姜霓摘下墨鏡。梁舒翎身邊的小姑娘驀地捂上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又顧及到這裡是醫院,只滿眼的激動和興奮,“姜……姜霓!”梁舒翎彎笑,衝姜霓點點頭,“他受傷了。”“已經沒有大礙了,不要擔心。”梁舒翎寬慰道。姜霓微微有些訝異。比起梁舒翎的淡定,秦瑤則是一直捂著嘴巴,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姜霓”,硬是一個字沒說出來。這會兒聽姜霓和梁舒翎之間的聊天,小姑娘聰慧,察覺出了不對勁。“姜霓,你……你……”“你什麼你,跟我出去買點東西。”梁舒翎拉著秦瑤,轉身就要走。“可是……”秦瑤轉頭,眼巴巴地看了眼姜霓,又問梁舒翎,“現在才凌晨四點半,你要去買什麼啊?”“去……”梁舒翎一時語塞,“去吃湖城凌晨四點就開門的那家小籠包。”“我不去,我要去……”“你要去當電燈泡嗎?”姜霓:“……”小姑娘明顯還要再回頭,卻直接被梁舒翎給快步拖走了。姜霓低眼笑笑,被這麼一鬧騰,先前的緊張和擔心倒是緩解了許多,她輕輕釦了扣門板。不多時,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被拉開,張海林披著衣服,顯然是被吵醒了。“抱……歉。”姜霓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得似乎太早了,“我來……看看秦硯。”張海林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麼會在病房門口看見姜霓。張海林揉了揉眼睛,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女神姜霓,張張嘴巴,“姜……姜老師?”誰隊長受傷姜老師又突然出現在醫院。誰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察覺到張海林眼中的困惑和茫然,姜霓抿抿唇,“嗯,我和你們隊長,我們……在談戀愛。”張海林:“……?!”張海林石化了,呆呆地站在門口,看在面前的姜霓。姜老師和隊長在……談戀愛?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隊長不是個單身老狗,萬年寡王麼,那麼多追他的姑娘他都不喜歡,怎麼突然就……張海林看著面前姜霓漂亮的一張臉,突然頓悟了。隊長就是個顏狗!“現在,能先讓我進去看看他嗎?”姜霓又問。張海林連忙讓開身,“可以的,姜老師您看,隨便看。”姜霓:“……”房間裡亮著一盞小壁燈,姜霓走進來,張海林倒是很貼心地幫她把病房的門關上,留給她和秦硯獨處的

空間。
藉著微薄的暖黃光暈,姜霓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秦硯。男人闔著眼,臉色蒼白,右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還有血跡滲出。根本就不是什麼體力不支。姜霓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湧上來,她怕自己吵著秦硯,又連忙捂上嘴巴,烏潤的眸子裡溢出水光。病房裡安靜無聲,只有輸液管裡緩慢的滴答聲。姜霓走到病床邊,細白的指尖輕顫,卻有點不敢去碰觸。待軟白指腹貼上秦硯的手背,熟悉的溫熱乾燥沿著神經末梢傳遞,姜霓一顆心才忽而踏實下來。“姜霓……”秦硯擰著眉,口中喃喃。姜霓微怔的一瞬,手已經被反握住。秦硯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整個包裹,捏在掌心,這似乎讓他格外踏實,連皺起的眉頭都一點點被熨平了。姜霓伏在床邊,生怕再驚擾他,一動不敢動,等張海林再進來的時候,她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姜老師。”張海林壓低聲音。姜霓搖搖頭,食指抵在唇邊,輕噓了聲。張海林方才站在門外緩了好半天,才勉強接受了他隊長和他女神在談戀愛這件事。其實回想之前種種,早有蛛絲馬跡可尋,只是他一直都沒往那個方面去想。眼下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姜霓為了不打擾秦硯休息,不得不一直半彎著腰,張海林心中動容。他拿了把椅子,輕輕放在姜霓身後。姜霓點頭,用口型跟他說了句謝謝。張海林想說,要不還是讓我來照顧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會兒估計換誰姜老師也不願意走。而隊長,應該醒來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姜老師吧。張海林捏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示意姜霓有事給她打電話,姜霓點頭。病房門開了又關,房間裡再度重歸安靜。姜霓坐在椅子上,看著秦硯沉靜的睡顏,他似乎總是強悍的、無所不能的,有如天降神兵。這還是姜霓第一次看到他脆弱如白紙。手被秦硯握著,姜霓另一隻手覆上秦硯的手背,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秦硯,你要趕快好起來哦。*天光大亮的時候,秦硯才悠悠轉醒。掌心裡包裹著軟軟的一團,他偏頭,看到的便是伏在病床邊的姜霓。這一幕讓秦硯有些恍惚。姜霓怎麼會在這裡?可她確確實實就是在這裡。她正枕著自己的手臂,纖長捲翹的眼睫貼在一處,粉潤的唇微微張著。格外恬靜乖巧的睡顏,讓人不忍打擾。直到醫生來查房——房門輕釦了下,繼而被推開。秦硯的主治醫師帶著兩個助手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小護士。姜霓聞聲轉醒,可已經來不及了,她怔怔看著出現在病房裡的五個人,對面的五個人也怔怔看著她。其中兩個年紀稍輕的和之前秦瑤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捂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姜霓想要抽出手,卻又被秦硯握緊。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姜霓沒掙扎了。她原本也沒想將這段關係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衝醫生彎了下唇,姜霓起身,抽了抽手,秦硯卻不肯松。“醫生要給你檢查身體。”姜霓小聲提醒。秦硯這才戀戀不捨地鬆手。有小護士沒忍住輕笑出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倆。姜霓被盯得不好意思,索性退到了窗邊。醫生給秦硯做了簡單的檢查,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又轉頭看向姜霓,“這幾天,家屬要多費點心,傷口千萬不能沾水,防止二次感染。”乍然被稱呼為“家屬”,姜霓還有些不太適應,觸上醫生認真的眼神,姜霓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主治醫生笑了下,點點頭,又帶著一群人出去了。姜霓:“……”她是不是很傻很呆啊。秦硯看著依然立在窗邊的姜霓,朝她伸出手,“過來。”男人眼底沉亮,灼灼的視線讓人無法拒絕。姜霓走過來,甫一靠近,就被秦硯一把拉到了身前。腰被扣住,她下意識想撐在秦硯的胸口,瞥見他右肩的繃帶,又不得不挪了位置,按在柔軟的枕頭上。“你身上有傷。”秦硯卻將人緊緊扣在懷裡,半點不肯鬆手,他看著姜霓明豔漂亮的一張臉,細細描摹她精緻的五官,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樣。姜霓被盯得他有些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好像一頭要入虎口的小綿羊。“怎麼了?是不是很醜……?”想到剛才醫生查房的畫面,姜霓又閉了閉眼,“我都沒化妝,還被那麼多人看到了。”“不醜,很漂亮,像仙女。”秦硯

微微勾唇,纏著繃帶的手抬起,撫上姜霓的後頸。
姜霓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她微微掙扎,“不要,你的傷還……”“沒事,親你的力氣還是有的。”說著,秦硯扣著姜霓的後頸,將紅軟的唇壓向自己。唇齒相貼的一瞬,秦硯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梁舒翎:【媽媽來過了】梁舒翎:【但猜你醒來最想見的人應該也不是我,我就先走了】梁舒翎:【有空帶我兒媳婦兒回來吃飯哦】晨光溫軟,映著病床上擁吻的兩個人。*一週後,秦硯出院。誠然如之前姜霓聽到的那樣,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只需要回家好好休息。這其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姜霓戀情#在某個早晨毫無徵兆地上了熱搜,爆料的不是狗仔工作室也不是媒體,而是一個路人。路人號“冰糖葫蘆娃”:親眼所見,姜霓談戀愛了!男朋友受傷住在我們醫院,超帥一小哥哥,還特別黏姜霓!介於姜霓在娛樂圈的熱度,話題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興高采烈點進來,所以我在期待什麼?】【我姐夫呢?我超帥一姐夫呢?就連張高糊照片都沒有是吧?】【現在的造謠成本真是越話了[微笑]】【四年姜霓粉,真的就祝福,假的退退退,多多關注大美女的作品吧,遠離私生活[感謝]】【我還挺想看姐姐談戀愛的[狗頭]】【no,大美女請專心搞事業好嗎?男人如衣服,事業是手足!】……許是又沒有照片又沒視頻,加之姜霓本身的緋聞體質,入圈這幾年,平均每年都有三五個緋聞男友,詞條熱鬧了半天,沒有新的爆料,便很快又被其他新聞頂了下去。關琴和姜霓聊起這件事的時候,問她的態度。姜霓猶豫半晌,只覺得現在公開似乎還有些為時尚早,想再等等。休養的這段時間,秦硯便住在了姜霓在海市的公寓。《玉昭》要到明年春天才開拍,姜霓不打算在這之前再安排工作,包括幾個衛視臺的跨年邀約都推掉了。入圈快五年,姜霓第一次過上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清閒日子。每天就是陪著秦硯做康復訓練,逗逗姜甜甜、尼莫和瑪林,和肖貝樂在微信上瞎說八道。清閒日子裡唯一一件讓姜霓皺眉的事,便是網上關於懷遠集團資金鍊斷裂的新聞。李家、韓家、姜家,像是一個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外人都道,這些無良商人,拔出蘿蔔帶出泥,私底下早有勾結,一鍋端簡直大快人心。可姜霓卻覺得過於巧合了。姜霓關上平板,戳了戳身邊男人的腰,“是不是你?”“嗯?”秦硯轉頭看她,捏住她軟白的手指。“姜家的事,還有……”“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秦硯將姜霓圈在身邊,“你喜歡哪一種理解,哪一種就是真相。”“……”姜霓哼哼,“這是什麼道理。”秦硯偏頭,吻她軟軟的發頂,唇角微勾,沉黑眼底氤氳溫軟。“不需要道理,姜姜小姐開心就好。”姜霓彎唇,窩在秦硯的懷裡蹭了蹭。秦硯低眼,他始終沒告訴姜霓,他是因為救姜懷遠受的傷。其實他出院那天,姜懷遠曾,“秦隊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秦硯卻沒有承他這份感謝。“不必了,那天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救。”這是他身為iar救援隊的一員,肩上的職責和使命。姜懷遠許是被這冷淡堵得有些接不上話,恰逢小可上上來幫燈燈拿東西。小可沒有認出姜懷遠,可姜懷遠卻認出了她,他詫異地看著走進病房的小可,“你……你和小霓……”“我救你一命,就當是幫她還了欠你的生恩。從今往後,姜霓和你,再無半分瓜葛,她不虧欠你,你也不許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他對姜懷遠說的最後一句話。從今往後,他的彩彩和她厭惡的姜家,就真的徹底兩清了。*十一月中,一部講述iar特遣救援的紀錄短片在官方頻道播出,繼而風靡全網。人們感動於這些救援精英們在一次次危困時刻逆行而上,冒著生命危險,扶危救難,給那些身處絕望中的人,帶來了生的希望。和短片一同火了的,還有在片中3分27秒處指揮救援的iar特遣救援隊隊長——秦硯。視頻中,男人身形挺拔,五官英致,一身深藍色的救援服,胸口處“iar”的字樣熠熠生光。當被問及每一次身處險境的時候,會不會害怕,英俊的男人唇角牽起淺弧,方才在指揮救援時冷肅如霜的眼底

卻繾綣起溫柔。
“從前不會,現在會。”主持人追問原因,他說,“因為她會怕。”一句“因為她會怕”,直接成為新爆點,上了熱搜。【嗚嗚嗚,好男人果然都是別人家的】【她是誰?我好羨慕這個她[大哭]】【啊啊啊啊啊,秦隊長好帥,我先喊一聲老公為敬!】銥誮【真的好帥,腿軟的那種帥[色]】【老公!】【老公!!】【老公+1】……全網喊老公的時候,姜霓剛剛洗過澡,穿了件薄軟的墨綠色吊帶睡衣,正窩在床頭翻評論。越看,漂亮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秦硯從浴室出來,便見她鼓著一張臉,像是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怎麼了?”秦硯走過來,俯身。姜霓將平板直接懟在他的眼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老公”兩個字。“我被綠了。”還是被全網綠了。秦硯:“……”秦硯輕笑了聲,將平板反扣,他身上只有一條浴巾,鬆鬆垮垮地圍在腰間,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姜霓被眼前的男色所惑,很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吃醋了?”秦硯扣著她的腰,將人撈到身前。暖色的壁燈映著姜霓精緻漂亮的眉眼,墨綠色的真絲布料將原本凝白的皮膚襯得愈發細膩如脂。她輕輕推拒,“才沒有。”“我看就是。”秦硯勾唇,指腹在她腰間輕輕摩挲,“那要不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你老公?”姜霓眸光微凝,被“老公”兩個字撩撥到。她還從來沒有叫過秦硯“老公”,即便是在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她都壞心思地叫他“隊長”。“嗯?”秦硯直勾勾地看著她,沉亮眼底帶了蠱惑,“要不要說?”姜霓嚥了咽嗓子,“是要……公開嗎?”“彩彩不想嗎?”想的。公開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擔心被偷拍,正常的牽手,正常的擁抱,像所有正常的情侶一樣,可以高調的告訴全世界——這個人屬於我。“可是……”姜霓頓了頓,“你的家人呢,他們會不會不喜……”“不會。”秦硯打斷了姜霓的話,“他們一直在催我,讓我帶你回家吃飯。”“啊?他們……”姜霓想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可轉念想想,梁國璋想要知道的事,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那……要怎麼說呢?”一想到要在公眾平臺上高調宣佈,姜霓反而有些露怯。她幾乎能想象消息發出去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我來幫你發?”“嗯?”秦硯已經重新拿起平板,“介意嗎?”姜霓咬唇,搖搖頭。於是,深夜十一點,影后姜霓的微博忽然更新了。姜霓v:明明是我老公。一同轉發的,還有那條全網熱播的記錄短片。十一點零五分,#姜霓官宣戀情#直接爆了熱搜,全網譁然。一同爆了熱搜的還有#姜霓秦硯#的詞條。這一次,他們的名字終於挨在了一起。【!!!】【不是吧不是吧,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淦!我女神居然和我老公在一起了?![震驚]】【啊啊啊啊啊啊,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敢羨慕誰!!!】【事實證明,熬夜有熬夜的好處[狗頭]】【深夜時分,反覆失戀[大哭]】【這是什麼破次元的神仙愛情?】【屬實夢幻聯動了[苦澀]】【女明星和救援隊長的cp簡直不要太好磕[狗頭]】【默默問一句,有太太產同人文嗎[對手指]】【總而言之,祝福大美女!】……然而,網絡上的熱鬧,姜霓都不知道。房間裡染著小柑橘的薰香,嫋嫋四溢,更添曖昧。秦硯將姜霓扣在身前,沉啞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際,“寶貝,我想聽你叫。”“什麼?”姜霓迷迷糊糊。“叫老公。”“老公……”“乖。”暗香浮動,月色正濃。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啦,感謝寶子們一路的陪伴,給大家發紅包~寶子們點的番外我也都記好了,挨個來寫,還想看什麼,可以繼續點哦~下本大概率會開《薄荷玫瑰》(一個bking的暗戀)或者《婚後情話》(大灰狼套路小白兔?),求個收藏呀~秦硯俯下身,輕輕挪開

;壓在姜懷遠手上的石頭?()?[(.)]??&?&??()?(),

 姜懷遠吃痛()?(),

 輕嘶了聲。
這輕微的觸動讓腳下的沙土又簌簌滑落一片,藉著肩上的夜視燈,秦硯看到姜懷遠的斜右方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小塊。“我現在幫你挪開壓在你腿上的石頭,等下我喊123()?(),

 你用盡你所有的力氣往左側滾,所有的力氣,明白嗎?不管有多疼多難忍()?(),

 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
秦硯盯著姜懷遠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力求讓他聽得清晰完整。姜懷遠氣若游絲,點點頭,“好……”“海林。”秦硯呼叫張海林。“隊長,我在。”“等下聽我命令,啟動升空。”“明白,隊長。”秦硯將救援繩的另一側扣在姜懷遠的手腕上,極輕極緩地挪動到他的身後。兩塊石頭加起來足足有一百多公斤,這樣的重量被移動,無疑加速了沙土下陷的速度。秦硯一邊挪動石頭,一邊看著那一處漸深的旋渦,眸光沉定,手上的力道也很穩。“1——2——3——”最後一個數字落下,姜懷遠許是太害怕,根本記了秦硯的叮囑,察覺到壓在左腿上的重量消失的一瞬,他不管不顧,直接藉著沒有受傷的右腿,往右邊一側狠狠滾過去。“姜懷遠!”秦硯眼睜睜看著他被捲入斜右側的旋渦中。整個人幾近被吞沒的一瞬,秦硯死死扣住了姜懷遠的手腕。救援繩還扣在姜懷遠的腕上,如果他就這樣被沙土卷陷,會連帶將秦硯一起卷下去。“隊長?”張海林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怎麼了?”“沒事。”秦硯擰著眉,竭力扣住姜懷遠的手,手背青筋畢現。沙土形成旋渦,下墜的力量越來越大,秦硯咬牙,拽著姜懷遠,藉著踩蹬在地上的力量,終於將人一點點從沙窩裡拖了出來。姜懷遠躺在地上呻/吟,一旁的泥沙仍在急速下陷。驀地,歇垂的山體有落石滾下,直直朝著姜懷遠砸下來,秦硯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將姜懷遠推開,滾落的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裡曾有舊傷。秦硯悶哼了聲。“隊長!”張海林已經察覺到了二次垮塌。秦硯忍著肩上的劇痛,“啟動升空。”“可是……”可是隊長的救援繩還沒扣上。但現在不啟動升空,二次垮塌之下,救援機也有墜毀的風險。張海林明白秦硯的用意,哽咽道:“海林收到,明白。”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大大小小的碎石沿著山壁滾落下來,秦硯托起姜懷遠,護著他的頭,儘可能快地往卸下救援繩的地方移動。右肩處有暗色滲出,漸漸洇溼了深藍色的救援服,將胸口銀色的iar字樣染成了深紅色。救援鎖釦被扣上的一瞬,秦硯幾近脫力。他依然扣著姜懷遠,蜿蜒的血線從袖口下流了出來,布在手背上。一滴,兩滴,落進沙土裡。噠噠的螺旋翼在暗夜裡緩緩升高,礦場的空地前,醫護人員早已經等在那裡。直升機降落停穩,艙門打開的一瞬,一群人擁了上去。姜懷遠被困多時,左腿被碾壓得血肉模糊,早已經有氣進沒氣出。秦硯因為失血過多,也幾近陷入昏迷。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一瞬,他抓住張海林的褲邊,用最後一點意識叮囑:“幫我……給姜霓……打個電話。”張海林微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她會……擔心。”他答應過姜霓,不會再無緣無故失蹤。他答應她的話,從不食言。最後四個字說完,秦硯便徹底陷入昏迷。*姜霓今天是試鏡,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當初是梅唸的團隊主動找上她的。兩家的團隊相談甚歡,開機的時間初步定在明年春天。姜霓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秦硯打電話,分享一下今晚的好心情,屏幕上卻跳出了張海林的來電。姜霓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張海林猶猶豫豫的聲音,“姜……姜老師。”張海林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隊長為什麼要給姜老師打電話,但隊長的囑託他一定會辦到。“嗯?”幾乎是一種直覺,姜霓下意識地反問,“是不是秦硯出事了?”“啊?那……那

不能。”張海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姜霓,秦硯也沒一聲,讓你別……別擔心。”
一段話說完,張海林都很嫌棄自己。“海林。”姜霓的聲音驀地沉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張海林:“……”“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想急死我嗎?”“姜老師你別急啊,隊長真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已經去醫院了。他就是怕你擔心,才讓我打這個電話的。”果然,不撒謊嘴巴就利索了。“怎麼會受傷?傷在哪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如果只是小傷,他又怎麼會讓張海林打這通電話。張海林這次沒再胡說,將今天在島上訓練和臨時救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姜霓講了一遍,只是略掉了最後險象環生的那一段,說秦硯是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這會兒人在醫院輸液。姜霓半信半疑,掛斷電話的下一刻,就讓小可定從京市到海市的飛機。可當天的航班已經全部售完,最早的一班也要明天早上,姜霓等不及,轉而訂了從京市到湖城的高鐵票。從京市到湖城要五個小時,抵達湖城火車站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姜霓叫了一輛車,直奔醫院。這個時間的醫院幾乎沒什麼人,只院門口亮著孤白的路燈,映著空寂的住院大樓。姜霓一路疾步而來,待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腳步才漸漸放慢,她雙手揣在大衣口袋裡,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卻不敢去敲。身後傳了,只是皮肉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哥也真是的,幹嘛這麼拼命。”“這是你哥哥的工作,我們應該要理解他。”姜霓回頭,看到一個極年輕的小姑娘,還有……梁舒翎?“舒翎姐。”姜霓摘下墨鏡。梁舒翎身邊的小姑娘驀地捂上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又顧及到這裡是醫院,只滿眼的激動和興奮,“姜……姜霓!”梁舒翎彎笑,衝姜霓點點頭,“他受傷了。”“已經沒有大礙了,不要擔心。”梁舒翎寬慰道。姜霓微微有些訝異。比起梁舒翎的淡定,秦瑤則是一直捂著嘴巴,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姜霓”,硬是一個字沒說出來。這會兒聽姜霓和梁舒翎之間的聊天,小姑娘聰慧,察覺出了不對勁。“姜霓,你……你……”“你什麼你,跟我出去買點東西。”梁舒翎拉著秦瑤,轉身就要走。“可是……”秦瑤轉頭,眼巴巴地看了眼姜霓,又問梁舒翎,“現在才凌晨四點半,你要去買什麼啊?”“去……”梁舒翎一時語塞,“去吃湖城凌晨四點就開門的那家小籠包。”“我不去,我要去……”“你要去當電燈泡嗎?”姜霓:“……”小姑娘明顯還要再回頭,卻直接被梁舒翎給快步拖走了。姜霓低眼笑笑,被這麼一鬧騰,先前的緊張和擔心倒是緩解了許多,她輕輕釦了扣門板。不多時,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被拉開,張海林披著衣服,顯然是被吵醒了。“抱……歉。”姜霓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得似乎太早了,“我來……看看秦硯。”張海林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麼會在病房門口看見姜霓。張海林揉了揉眼睛,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女神姜霓,張張嘴巴,“姜……姜老師?”誰隊長受傷姜老師又突然出現在醫院。誰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察覺到張海林眼中的困惑和茫然,姜霓抿抿唇,“嗯,我和你們隊長,我們……在談戀愛。”張海林:“……?!”張海林石化了,呆呆地站在門口,看在面前的姜霓。姜老師和隊長在……談戀愛?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隊長不是個單身老狗,萬年寡王麼,那麼多追他的姑娘他都不喜歡,怎麼突然就……張海林看著面前姜霓漂亮的一張臉,突然頓悟了。隊長就是個顏狗!“現在,能先讓我進去看看他嗎?”姜霓又問。張海林連忙讓開身,“可以的,姜老師您看,隨便看。”姜霓:“……”房間裡亮著一盞小壁燈,姜霓走進來,張海林倒是很貼心地幫她把病房的門關上,留給她和秦硯獨處的空間。藉著微薄的暖黃光暈,姜霓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秦硯。男人闔著眼,臉色蒼白,右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還有血跡滲出。根本就不是什麼體力不支。姜霓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湧上來,她怕自己吵著秦硯,又連忙捂上嘴巴,烏潤的眸子裡溢出水光。病房裡安靜無聲,只有輸液管裡緩慢的

滴答聲。
姜霓走到病床邊,細白的指尖輕顫,卻有點不敢去碰觸。待軟白指腹貼上秦硯的手背,熟悉的溫熱乾燥沿著神經末梢傳遞,姜霓一顆心才忽而踏實下來。“姜霓……”秦硯擰著眉,口中喃喃。姜霓微怔的一瞬,手已經被反握住。秦硯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整個包裹,捏在掌心,這似乎讓他格外踏實,連皺起的眉頭都一點點被熨平了。姜霓伏在床邊,生怕再驚擾他,一動不敢動,等張海林再進來的時候,她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姜老師。”張海林壓低聲音。姜霓搖搖頭,食指抵在唇邊,輕噓了聲。張海林方才站在門外緩了好半天,才勉強接受了他隊長和他女神在談戀愛這件事。其實回想之前種種,早有蛛絲馬跡可尋,只是他一直都沒往那個方面去想。眼下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姜霓為了不打擾秦硯休息,不得不一直半彎著腰,張海林心中動容。他拿了把椅子,輕輕放在姜霓身後。姜霓點頭,用口型跟他說了句謝謝。張海林想說,要不還是讓我來照顧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會兒估計換誰姜老師也不願意走。而隊長,應該醒來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姜老師吧。張海林捏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示意姜霓有事給她打電話,姜霓點頭。病房門開了又關,房間裡再度重歸安靜。姜霓坐在椅子上,看著秦硯沉靜的睡顏,他似乎總是強悍的、無所不能的,有如天降神兵。這還是姜霓第一次看到他脆弱如白紙。手被秦硯握著,姜霓另一隻手覆上秦硯的手背,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秦硯,你要趕快好起來哦。*天光大亮的時候,秦硯才悠悠轉醒。掌心裡包裹著軟軟的一團,他偏頭,看到的便是伏在病床邊的姜霓。這一幕讓秦硯有些恍惚。姜霓怎麼會在這裡?可她確確實實就是在這裡。她正枕著自己的手臂,纖長捲翹的眼睫貼在一處,粉潤的唇微微張著。格外恬靜乖巧的睡顏,讓人不忍打擾。直到醫生來查房——房門輕釦了下,繼而被推開。秦硯的主治醫師帶著兩個助手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小護士。姜霓聞聲轉醒,可已經來不及了,她怔怔看著出現在病房裡的五個人,對面的五個人也怔怔看著她。其中兩個年紀稍輕的和之前秦瑤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捂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姜霓想要抽出手,卻又被秦硯握緊。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姜霓沒掙扎了。她原本也沒想將這段關係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衝醫生彎了下唇,姜霓起身,抽了抽手,秦硯卻不肯松。“醫生要給你檢查身體。”姜霓小聲提醒。秦硯這才戀戀不捨地鬆手。有小護士沒忍住輕笑出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倆。姜霓被盯得不好意思,索性退到了窗邊。醫生給秦硯做了簡單的檢查,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又轉頭看向姜霓,“這幾天,家屬要多費點心,傷口千萬不能沾水,防止二次感染。”乍然被稱呼為“家屬”,姜霓還有些不太適應,觸上醫生認真的眼神,姜霓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主治醫生笑了下,點點頭,又帶著一群人出去了。姜霓:“……”她是不是很傻很呆啊。秦硯看著依然立在窗邊的姜霓,朝她伸出手,“過來。”男人眼底沉亮,灼灼的視線讓人無法拒絕。姜霓走過來,甫一靠近,就被秦硯一把拉到了身前。腰被扣住,她下意識想撐在秦硯的胸口,瞥見他右肩的繃帶,又不得不挪了位置,按在柔軟的枕頭上。“你身上有傷。”秦硯卻將人緊緊扣在懷裡,半點不肯鬆手,他看著姜霓明豔漂亮的一張臉,細細描摹她精緻的五官,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樣。姜霓被盯得他有些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好像一頭要入虎口的小綿羊。“怎麼了?是不是很醜……?”想到剛才醫生查房的畫面,姜霓又閉了閉眼,“我都沒化妝,還被那麼多人看到了。”“不醜,很漂亮,像仙女。”秦硯微微勾唇,纏著繃帶的手抬起,撫上姜霓的後頸。姜霓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她微微掙扎,“不要,你的傷還……”“沒事,親你的力氣還是有的。”說著,秦硯扣著姜霓的後頸,將紅軟的唇壓向自己。唇齒相貼的一瞬,秦硯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梁舒翎:【媽媽來過了】梁舒翎:

【但猜你醒來最想見的人應該也不是我,我就先走了】
梁舒翎:【有空帶我兒媳婦兒回來吃飯哦】晨光溫軟,映著病床上擁吻的兩個人。*一週後,秦硯出院。誠然如之前姜霓聽到的那樣,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只需要回家好好休息。這其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姜霓戀情#在某個早晨毫無徵兆地上了熱搜,爆料的不是狗仔工作室也不是媒體,而是一個路人。路人號“冰糖葫蘆娃”:親眼所見,姜霓談戀愛了!男朋友受傷住在我們醫院,超帥一小哥哥,還特別黏姜霓!介於姜霓在娛樂圈的熱度,話題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興高采烈點進來,所以我在期待什麼?】【我姐夫呢?我超帥一姐夫呢?就連張高糊照片都沒有是吧?】【現在的造謠成本真是越話了[微笑]】【四年姜霓粉,真的就祝福,假的退退退,多多關注大美女的作品吧,遠離私生活[感謝]】【我還挺想看姐姐談戀愛的[狗頭]】【no,大美女請專心搞事業好嗎?男人如衣服,事業是手足!】……許是又沒有照片又沒視頻,加之姜霓本身的緋聞體質,入圈這幾年,平均每年都有三五個緋聞男友,詞條熱鬧了半天,沒有新的爆料,便很快又被其他新聞頂了下去。關琴和姜霓聊起這件事的時候,問她的態度。姜霓猶豫半晌,只覺得現在公開似乎還有些為時尚早,想再等等。休養的這段時間,秦硯便住在了姜霓在海市的公寓。《玉昭》要到明年春天才開拍,姜霓不打算在這之前再安排工作,包括幾個衛視臺的跨年邀約都推掉了。入圈快五年,姜霓第一次過上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清閒日子。每天就是陪著秦硯做康復訓練,逗逗姜甜甜、尼莫和瑪林,和肖貝樂在微信上瞎說八道。清閒日子裡唯一一件讓姜霓皺眉的事,便是網上關於懷遠集團資金鍊斷裂的新聞。李家、韓家、姜家,像是一個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外人都道,這些無良商人,拔出蘿蔔帶出泥,私底下早有勾結,一鍋端簡直大快人心。可姜霓卻覺得過於巧合了。姜霓關上平板,戳了戳身邊男人的腰,“是不是你?”“嗯?”秦硯轉頭看她,捏住她軟白的手指。“姜家的事,還有……”“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秦硯將姜霓圈在身邊,“你喜歡哪一種理解,哪一種就是真相。”“……”姜霓哼哼,“這是什麼道理。”秦硯偏頭,吻她軟軟的發頂,唇角微勾,沉黑眼底氤氳溫軟。“不需要道理,姜姜小姐開心就好。”姜霓彎唇,窩在秦硯的懷裡蹭了蹭。秦硯低眼,他始終沒告訴姜霓,他是因為救姜懷遠受的傷。其實他出院那天,姜懷遠曾,“秦隊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秦硯卻沒有承他這份感謝。“不必了,那天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救。”這是他身為iar救援隊的一員,肩上的職責和使命。姜懷遠許是被這冷淡堵得有些接不上話,恰逢小可上上來幫燈燈拿東西。小可沒有認出姜懷遠,可姜懷遠卻認出了她,他詫異地看著走進病房的小可,“你……你和小霓……”“我救你一命,就當是幫她還了欠你的生恩。從今往後,姜霓和你,再無半分瓜葛,她不虧欠你,你也不許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他對姜懷遠說的最後一句話。從今往後,他的彩彩和她厭惡的姜家,就真的徹底兩清了。*十一月中,一部講述iar特遣救援的紀錄短片在官方頻道播出,繼而風靡全網。人們感動於這些救援精英們在一次次危困時刻逆行而上,冒著生命危險,扶危救難,給那些身處絕望中的人,帶來了生的希望。和短片一同火了的,還有在片中3分27秒處指揮救援的iar特遣救援隊隊長——秦硯。視頻中,男人身形挺拔,五官英致,一身深藍色的救援服,胸口處“iar”的字樣熠熠生光。當被問及每一次身處險境的時候,會不會害怕,英俊的男人唇角牽起淺弧,方才在指揮救援時冷肅如霜的眼底卻繾綣起溫柔。“從前不會,現在會。”主持人追問原因,他說,“因為她會怕。”一句“因為她會怕”,直接成為新爆點,上了熱搜。【嗚嗚嗚,好男人果然都是別人家的】【她是誰?我好羨慕這個她[大哭]】【啊啊啊啊啊,秦隊長好帥,我先喊一聲老公為敬!】銥誮【真的好帥

,腿軟的那種帥[色]】
【老公!】【老公!!】【老公+1】……全網喊老公的時候,姜霓剛剛洗過澡,穿了件薄軟的墨綠色吊帶睡衣,正窩在床頭翻評論。越看,漂亮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秦硯從浴室出來,便見她鼓著一張臉,像是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怎麼了?”秦硯走過來,俯身。姜霓將平板直接懟在他的眼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老公”兩個字。“我被綠了。”還是被全網綠了。秦硯:“……”秦硯輕笑了聲,將平板反扣,他身上只有一條浴巾,鬆鬆垮垮地圍在腰間,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姜霓被眼前的男色所惑,很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吃醋了?”秦硯扣著她的腰,將人撈到身前。暖色的壁燈映著姜霓精緻漂亮的眉眼,墨綠色的真絲布料將原本凝白的皮膚襯得愈發細膩如脂。她輕輕推拒,“才沒有。”“我看就是。”秦硯勾唇,指腹在她腰間輕輕摩挲,“那要不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你老公?”姜霓眸光微凝,被“老公”兩個字撩撥到。她還從來沒有叫過秦硯“老公”,即便是在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她都壞心思地叫他“隊長”。“嗯?”秦硯直勾勾地看著她,沉亮眼底帶了蠱惑,“要不要說?”姜霓嚥了咽嗓子,“是要……公開嗎?”“彩彩不想嗎?”想的。公開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擔心被偷拍,正常的牽手,正常的擁抱,像所有正常的情侶一樣,可以高調的告訴全世界——這個人屬於我。“可是……”姜霓頓了頓,“你的家人呢,他們會不會不喜……”“不會。”秦硯打斷了姜霓的話,“他們一直在催我,讓我帶你回家吃飯。”“啊?他們……”姜霓想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可轉念想想,梁國璋想要知道的事,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那……要怎麼說呢?”一想到要在公眾平臺上高調宣佈,姜霓反而有些露怯。她幾乎能想象消息發出去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我來幫你發?”“嗯?”秦硯已經重新拿起平板,“介意嗎?”姜霓咬唇,搖搖頭。於是,深夜十一點,影后姜霓的微博忽然更新了。姜霓v:明明是我老公。一同轉發的,還有那條全網熱播的記錄短片。十一點零五分,#姜霓官宣戀情#直接爆了熱搜,全網譁然。一同爆了熱搜的還有#姜霓秦硯#的詞條。這一次,他們的名字終於挨在了一起。【!!!】【不是吧不是吧,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淦!我女神居然和我老公在一起了?![震驚]】【啊啊啊啊啊啊,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敢羨慕誰!!!】【事實證明,熬夜有熬夜的好處[狗頭]】【深夜時分,反覆失戀[大哭]】【這是什麼破次元的神仙愛情?】【屬實夢幻聯動了[苦澀]】【女明星和救援隊長的cp簡直不要太好磕[狗頭]】【默默問一句,有太太產同人文嗎[對手指]】【總而言之,祝福大美女!】……然而,網絡上的熱鬧,姜霓都不知道。房間裡染著小柑橘的薰香,嫋嫋四溢,更添曖昧。秦硯將姜霓扣在身前,沉啞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際,“寶貝,我想聽你叫。”“什麼?”姜霓迷迷糊糊。“叫老公。”“老公……”“乖。”暗香浮動,月色正濃。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啦,感謝寶子們一路的陪伴,給大家發紅包~寶子們點的番外我也都記好了,挨個來寫,還想看什麼,可以繼續點哦~下本大概率會開《薄荷玫瑰》(一個bking的暗戀)或者《婚後情話》(大灰狼套路小白兔?),求個收藏呀~秦硯俯下身,輕輕挪開壓在姜懷遠手上的石頭,姜懷遠吃痛,輕嘶了聲。這輕微的觸動讓腳下的沙土又簌簌滑落一片,藉著肩上的夜視燈,秦硯看到姜懷遠的斜右方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小塊。“我現在幫你挪開壓在你腿上的石頭,等下我喊123,你用盡你所有的力氣往左側滾,所有的力氣,明白嗎?不管有多疼多難忍,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

 
秦硯盯著姜懷遠的眼睛,幾乎一字一頓,力求讓他聽得清晰完整。姜懷遠氣若游絲,點點頭,“好……”

 
“海林。”

 秦硯呼叫張海林。
“隊長,我在。”

 
“等下聽我命令,啟動升空。”“明白,隊長。”秦硯將救援繩的另一側扣在姜懷遠的手腕上,極輕極緩地挪動到他的身後。兩塊石頭加起來足足有一百多公斤,這樣的重量被移動,無疑加速了沙土下陷的速度。秦硯一邊挪動石頭,一邊看著那一處漸深的旋渦,眸光沉定,手上的力道也很穩。“1——2——3——”最後一個數字落下,姜懷遠許是太害怕,根本記了秦硯的叮囑,察覺到壓在左腿上的重量消失的一瞬,他不管不顧,直接藉著沒有受傷的右腿,往右邊一側狠狠滾過去。“姜懷遠!”秦硯眼睜睜看著他被捲入斜右側的旋渦中。整個人幾近被吞沒的一瞬,秦硯死死扣住了姜懷遠的手腕。救援繩還扣在姜懷遠的腕上,如果他就這樣被沙土卷陷,會連帶將秦硯一起卷下去。“隊長?”張海林焦急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怎麼了?”“沒事。”秦硯擰著眉,竭力扣住姜懷遠的手,手背青筋畢現。沙土形成旋渦,下墜的力量越來越大,秦硯咬牙,拽著姜懷遠,藉著踩蹬在地上的力量,終於將人一點點從沙窩裡拖了出來。姜懷遠躺在地上呻/吟,一旁的泥沙仍在急速下陷。驀地,歇垂的山體有落石滾下,直直朝著姜懷遠砸下來,秦硯幾乎是出於一種本能,將姜懷遠推開,滾落的石頭直接砸在了他的肩膀上。那裡曾有舊傷。秦硯悶哼了聲。“隊長!”張海林已經察覺到了二次垮塌。秦硯忍著肩上的劇痛,“啟動升空。”“可是……”可是隊長的救援繩還沒扣上。但現在不啟動升空,二次垮塌之下,救援機也有墜毀的風險。張海林明白秦硯的用意,哽咽道:“海林收到,明白。”腳下的地面開始晃動,大大小小的碎石沿著山壁滾落下來,秦硯托起姜懷遠,護著他的頭,儘可能快地往卸下救援繩的地方移動。右肩處有暗色滲出,漸漸洇溼了深藍色的救援服,將胸口銀色的iar字樣染成了深紅色。救援鎖釦被扣上的一瞬,秦硯幾近脫力。他依然扣著姜懷遠,蜿蜒的血線從袖口下流了出來,布在手背上。一滴,兩滴,落進沙土裡。噠噠的螺旋翼在暗夜裡緩緩升高,礦場的空地前,醫護人員早已經等在那裡。直升機降落停穩,艙門打開的一瞬,一群人擁了上去。姜懷遠被困多時,左腿被碾壓得血肉模糊,早已經有氣進沒氣出。秦硯因為失血過多,也幾近陷入昏迷。被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的一瞬,他抓住張海林的褲邊,用最後一點意識叮囑:“幫我……給姜霓……打個電話。”張海林微訝,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她會……擔心。”他答應過姜霓,不會再無緣無故失蹤。他答應她的話,從不食言。最後四個字說完,秦硯便徹底陷入昏迷。*姜霓今天是試鏡,不過是走個過場,畢竟當初是梅唸的團隊主動找上她的。兩家的團隊相談甚歡,開機的時間初步定在明年春天。姜霓從酒店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她拿出手機,正準備給秦硯打電話,分享一下今晚的好心情,屏幕上卻跳出了張海林的來電。姜霓接起電話,聽筒裡傳來張海林猶猶豫豫的聲音,“姜……姜老師。”張海林到現在也沒想明白,隊長為什麼要給姜老師打電話,但隊長的囑託他一定會辦到。“嗯?”幾乎是一種直覺,姜霓下意識地反問,“是不是秦硯出事了?”“啊?那……那不能。”張海林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姜霓,秦硯也沒一聲,讓你別……別擔心。”一段話說完,張海林都很嫌棄自己。“海林。”姜霓的聲音驀地沉了下去,“你知不知道,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張海林:“……”“到底怎麼回事,你是想急死我嗎?”“姜老師你別急啊,隊長真沒事,就是受了點小傷,已經去醫院了。他就是怕你擔心,才讓我打這個電話的。”果然,不撒謊嘴巴就利索了。“怎麼會受傷?傷在哪裡?現在情況怎麼樣了?”如果只是小傷,他又怎麼會讓張海林打這通電話。張海林這次沒再胡說,將今天在島上訓練和臨時救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姜霓講了一遍,只是略掉了最後險象環生的那一段,說秦硯是因為體力不支暈倒了,這

會兒人在醫院輸液。
姜霓半信半疑,掛斷電話的下一刻,就讓小可定從京市到海市的飛機。可當天的航班已經全部售完,最早的一班也要明天早上,姜霓等不及,轉而訂了從京市到湖城的高鐵票。從京市到湖城要五個小時,抵達湖城火車站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姜霓叫了一輛車,直奔醫院。這個時間的醫院幾乎沒什麼人,只院門口亮著孤白的路燈,映著空寂的住院大樓。姜霓一路疾步而來,待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腳步才漸漸放慢,她雙手揣在大衣口袋裡,隔著一道薄薄的門板,卻不敢去敲。身後傳了,只是皮肉傷,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哥也真是的,幹嘛這麼拼命。”“這是你哥哥的工作,我們應該要理解他。”姜霓回頭,看到一個極年輕的小姑娘,還有……梁舒翎?“舒翎姐。”姜霓摘下墨鏡。梁舒翎身邊的小姑娘驀地捂上嘴巴,似乎想要尖叫,又顧及到這裡是醫院,只滿眼的激動和興奮,“姜……姜霓!”梁舒翎彎笑,衝姜霓點點頭,“他受傷了。”“已經沒有大礙了,不要擔心。”梁舒翎寬慰道。姜霓微微有些訝異。比起梁舒翎的淡定,秦瑤則是一直捂著嘴巴,除了最開始的那句“姜霓”,硬是一個字沒說出來。這會兒聽姜霓和梁舒翎之間的聊天,小姑娘聰慧,察覺出了不對勁。“姜霓,你……你……”“你什麼你,跟我出去買點東西。”梁舒翎拉著秦瑤,轉身就要走。“可是……”秦瑤轉頭,眼巴巴地看了眼姜霓,又問梁舒翎,“現在才凌晨四點半,你要去買什麼啊?”“去……”梁舒翎一時語塞,“去吃湖城凌晨四點就開門的那家小籠包。”“我不去,我要去……”“你要去當電燈泡嗎?”姜霓:“……”小姑娘明顯還要再回頭,卻直接被梁舒翎給快步拖走了。姜霓低眼笑笑,被這麼一鬧騰,先前的緊張和擔心倒是緩解了許多,她輕輕釦了扣門板。不多時,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門被拉開,張海林披著衣服,顯然是被吵醒了。“抱……歉。”姜霓這才意識到,自己來得似乎太早了,“我來……看看秦硯。”張海林覺得自己可能出現幻覺了,不然他怎麼會在病房門口看見姜霓。張海林揉了揉眼睛,確定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女神姜霓,張張嘴巴,“姜……姜老師?”誰隊長受傷姜老師又突然出現在醫院。誰來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察覺到張海林眼中的困惑和茫然,姜霓抿抿唇,“嗯,我和你們隊長,我們……在談戀愛。”張海林:“……?!”張海林石化了,呆呆地站在門口,看在面前的姜霓。姜老師和隊長在……談戀愛?這他媽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隊長不是個單身老狗,萬年寡王麼,那麼多追他的姑娘他都不喜歡,怎麼突然就……張海林看著面前姜霓漂亮的一張臉,突然頓悟了。隊長就是個顏狗!“現在,能先讓我進去看看他嗎?”姜霓又問。張海林連忙讓開身,“可以的,姜老師您看,隨便看。”姜霓:“……”房間裡亮著一盞小壁燈,姜霓走進來,張海林倒是很貼心地幫她把病房的門關上,留給她和秦硯獨處的空間。藉著微薄的暖黃光暈,姜霓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秦硯。男人闔著眼,臉色蒼白,右肩上纏著厚厚的繃帶,隱隱還有血跡滲出。根本就不是什麼體力不支。姜霓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眼淚湧上來,她怕自己吵著秦硯,又連忙捂上嘴巴,烏潤的眸子裡溢出水光。病房裡安靜無聲,只有輸液管裡緩慢的滴答聲。姜霓走到病床邊,細白的指尖輕顫,卻有點不敢去碰觸。待軟白指腹貼上秦硯的手背,熟悉的溫熱乾燥沿著神經末梢傳遞,姜霓一顆心才忽而踏實下來。“姜霓……”秦硯擰著眉,口中喃喃。姜霓微怔的一瞬,手已經被反握住。秦硯抓著她的手,將她的手整個包裹,捏在掌心,這似乎讓他格外踏實,連皺起的眉頭都一點點被熨平了。姜霓伏在床邊,生怕再驚擾他,一動不敢動,等張海林再進來的時候,她的半邊身子都有些麻。“姜老師。”張海林壓低聲音。姜霓搖搖頭,食指抵在唇邊,輕噓了聲。張海林方才站在門外緩了好半天,才勉強接受了他隊長和他女神在談戀愛這件事。其實回想之前種種,早有蛛絲馬跡可尋,只是他一直都沒

往那個方面去想。
眼下看兩人握在一起的手,姜霓為了不打擾秦硯休息,不得不一直半彎著腰,張海林心中動容。他拿了把椅子,輕輕放在姜霓身後。姜霓點頭,用口型跟他說了句謝謝。張海林想說,要不還是讓我來照顧吧,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會兒估計換誰姜老師也不願意走。而隊長,應該醒來最想見到的人也是姜老師吧。張海林捏著自己的手機晃了晃,示意姜霓有事給她打電話,姜霓點頭。病房門開了又關,房間裡再度重歸安靜。姜霓坐在椅子上,看著秦硯沉靜的睡顏,他似乎總是強悍的、無所不能的,有如天降神兵。這還是姜霓第一次看到他脆弱如白紙。手被秦硯握著,姜霓另一隻手覆上秦硯的手背,她在心裡默默祈禱:秦硯,你要趕快好起來哦。*天光大亮的時候,秦硯才悠悠轉醒。掌心裡包裹著軟軟的一團,他偏頭,看到的便是伏在病床邊的姜霓。這一幕讓秦硯有些恍惚。姜霓怎麼會在這裡?可她確確實實就是在這裡。她正枕著自己的手臂,纖長捲翹的眼睫貼在一處,粉潤的唇微微張著。格外恬靜乖巧的睡顏,讓人不忍打擾。直到醫生來查房——房門輕釦了下,繼而被推開。秦硯的主治醫師帶著兩個助手走進來,後面還跟著兩個小護士。姜霓聞聲轉醒,可已經來不及了,她怔怔看著出現在病房裡的五個人,對面的五個人也怔怔看著她。其中兩個年紀稍輕的和之前秦瑤的反應幾乎一模一樣,捂著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姜霓想要抽出手,卻又被秦硯握緊。他在用這種方式告訴所有人,他們之間的關係。姜霓沒掙扎了。她原本也沒想將這段關係藏著掖著。大大方方衝醫生彎了下唇,姜霓起身,抽了抽手,秦硯卻不肯松。“醫生要給你檢查身體。”姜霓小聲提醒。秦硯這才戀戀不捨地鬆手。有小護士沒忍住輕笑出聲,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們倆。姜霓被盯得不好意思,索性退到了窗邊。醫生給秦硯做了簡單的檢查,詢問了他的身體狀況,又轉頭看向姜霓,“這幾天,家屬要多費點心,傷口千萬不能沾水,防止二次感染。”乍然被稱呼為“家屬”,姜霓還有些不太適應,觸上醫生認真的眼神,姜霓連忙點頭,“好,我知道了。”主治醫生笑了下,點點頭,又帶著一群人出去了。姜霓:“……”她是不是很傻很呆啊。秦硯看著依然立在窗邊的姜霓,朝她伸出手,“過來。”男人眼底沉亮,灼灼的視線讓人無法拒絕。姜霓走過來,甫一靠近,就被秦硯一把拉到了身前。腰被扣住,她下意識想撐在秦硯的胸口,瞥見他右肩的繃帶,又不得不挪了位置,按在柔軟的枕頭上。“你身上有傷。”秦硯卻將人緊緊扣在懷裡,半點不肯鬆手,他看著姜霓明豔漂亮的一張臉,細細描摹她精緻的五官,像是怎麼都看不夠一樣。姜霓被盯得他有些頭皮發麻,感覺自己好像一頭要入虎口的小綿羊。“怎麼了?是不是很醜……?”想到剛才醫生查房的畫面,姜霓又閉了閉眼,“我都沒化妝,還被那麼多人看到了。”“不醜,很漂亮,像仙女。”秦硯微微勾唇,纏著繃帶的手抬起,撫上姜霓的後頸。姜霓一下子就知道他想做什麼,她微微掙扎,“不要,你的傷還……”“沒事,親你的力氣還是有的。”說著,秦硯扣著姜霓的後頸,將紅軟的唇壓向自己。唇齒相貼的一瞬,秦硯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起——梁舒翎:【媽媽來過了】梁舒翎:【但猜你醒來最想見的人應該也不是我,我就先走了】梁舒翎:【有空帶我兒媳婦兒回來吃飯哦】晨光溫軟,映著病床上擁吻的兩個人。*一週後,秦硯出院。誠然如之前姜霓聽到的那樣,只是皮肉傷,沒有傷到骨頭,只需要回家好好休息。這其間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姜霓戀情#在某個早晨毫無徵兆地上了熱搜,爆料的不是狗仔工作室也不是媒體,而是一個路人。路人號“冰糖葫蘆娃”:親眼所見,姜霓談戀愛了!男朋友受傷住在我們醫院,超帥一小哥哥,還特別黏姜霓!介於姜霓在娛樂圈的熱度,話題很快就被頂上了熱搜。【興高采烈點進來,所以我在期待什麼?】【我姐夫呢?我超帥一姐夫呢?就連張高糊照片都沒有是

吧?】
【現在的造謠成本真是越話了[微笑]】【四年姜霓粉,真的就祝福,假的退退退,多多關注大美女的作品吧,遠離私生活[感謝]】【我還挺想看姐姐談戀愛的[狗頭]】【no,大美女請專心搞事業好嗎?男人如衣服,事業是手足!】……許是又沒有照片又沒視頻,加之姜霓本身的緋聞體質,入圈這幾年,平均每年都有三五個緋聞男友,詞條熱鬧了半天,沒有新的爆料,便很快又被其他新聞頂了下去。關琴和姜霓聊起這件事的時候,問她的態度。姜霓猶豫半晌,只覺得現在公開似乎還有些為時尚早,想再等等。休養的這段時間,秦硯便住在了姜霓在海市的公寓。《玉昭》要到明年春天才開拍,姜霓不打算在這之前再安排工作,包括幾個衛視臺的跨年邀約都推掉了。入圈快五年,姜霓第一次過上了睡覺睡到自然醒的清閒日子。每天就是陪著秦硯做康復訓練,逗逗姜甜甜、尼莫和瑪林,和肖貝樂在微信上瞎說八道。清閒日子裡唯一一件讓姜霓皺眉的事,便是網上關於懷遠集團資金鍊斷裂的新聞。李家、韓家、姜家,像是一個多米諾骨牌,一個接著一個。外人都道,這些無良商人,拔出蘿蔔帶出泥,私底下早有勾結,一鍋端簡直大快人心。可姜霓卻覺得過於巧合了。姜霓關上平板,戳了戳身邊男人的腰,“是不是你?”“嗯?”秦硯轉頭看她,捏住她軟白的手指。“姜家的事,還有……”“你覺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秦硯將姜霓圈在身邊,“你喜歡哪一種理解,哪一種就是真相。”“……”姜霓哼哼,“這是什麼道理。”秦硯偏頭,吻她軟軟的發頂,唇角微勾,沉黑眼底氤氳溫軟。“不需要道理,姜姜小姐開心就好。”姜霓彎唇,窩在秦硯的懷裡蹭了蹭。秦硯低眼,他始終沒告訴姜霓,他是因為救姜懷遠受的傷。其實他出院那天,姜懷遠曾,“秦隊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秦硯卻沒有承他這份感謝。“不必了,那天換成是任何一個人,我都會救。”這是他身為iar救援隊的一員,肩上的職責和使命。姜懷遠許是被這冷淡堵得有些接不上話,恰逢小可上上來幫燈燈拿東西。小可沒有認出姜懷遠,可姜懷遠卻認出了她,他詫異地看著走進病房的小可,“你……你和小霓……”“我救你一命,就當是幫她還了欠你的生恩。從今往後,姜霓和你,再無半分瓜葛,她不虧欠你,你也不許再出現在她面前。”這是他對姜懷遠說的最後一句話。從今往後,他的彩彩和她厭惡的姜家,就真的徹底兩清了。*十一月中,一部講述iar特遣救援的紀錄短片在官方頻道播出,繼而風靡全網。人們感動於這些救援精英們在一次次危困時刻逆行而上,冒著生命危險,扶危救難,給那些身處絕望中的人,帶來了生的希望。和短片一同火了的,還有在片中3分27秒處指揮救援的iar特遣救援隊隊長——秦硯。視頻中,男人身形挺拔,五官英致,一身深藍色的救援服,胸口處“iar”的字樣熠熠生光。當被問及每一次身處險境的時候,會不會害怕,英俊的男人唇角牽起淺弧,方才在指揮救援時冷肅如霜的眼底卻繾綣起溫柔。“從前不會,現在會。”主持人追問原因,他說,“因為她會怕。”一句“因為她會怕”,直接成為新爆點,上了熱搜。【嗚嗚嗚,好男人果然都是別人家的】【她是誰?我好羨慕這個她[大哭]】【啊啊啊啊啊,秦隊長好帥,我先喊一聲老公為敬!】銥誮【真的好帥,腿軟的那種帥[色]】【老公!】【老公!!】【老公+1】……全網喊老公的時候,姜霓剛剛洗過澡,穿了件薄軟的墨綠色吊帶睡衣,正窩在床頭翻評論。越看,漂亮的眉頭就皺得越緊。秦硯從浴室出來,便見她鼓著一張臉,像是遇到了很不開心的事。“怎麼了?”秦硯走過來,俯身。姜霓將平板直接懟在他的眼前,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老公”兩個字。“我被綠了。”還是被全網綠了。秦硯:“……”秦硯輕笑了聲,將平板反扣,他身上只有一條浴巾,鬆鬆垮垮地圍在腰間,一副要掉不掉的模樣。姜霓被眼前的男色所惑,很沒出息地嚥了咽口水。“吃醋了?”秦硯扣著她的腰,

將人撈到身前。
暖色的壁燈映著姜霓精緻漂亮的眉眼,墨綠色的真絲布料將原本凝白的皮膚襯得愈發細膩如脂。她輕輕推拒,“才沒有。”“我看就是。”秦硯勾唇,指腹在她腰間輕輕摩挲,“那要不要告訴所有人,這是你老公?”姜霓眸光微凝,被“老公”兩個字撩撥到。她還從來沒有叫過秦硯“老公”,即便是在最濃情蜜意的時候,她都壞心思地叫他“隊長”。“嗯?”秦硯直勾勾地看著她,沉亮眼底帶了蠱惑,“要不要說?”姜霓嚥了咽嗓子,“是要……公開嗎?”“彩彩不想嗎?”想的。公開了,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不用再擔心被偷拍,正常的牽手,正常的擁抱,像所有正常的情侶一樣,可以高調的告訴全世界——這個人屬於我。“可是……”姜霓頓了頓,“你的家人呢,他們會不會不喜……”“不會。”秦硯打斷了姜霓的話,“他們一直在催我,讓我帶你回家吃飯。”“啊?他們……”姜霓想問,他們是怎麼知道我的。可轉念想想,梁國璋想要知道的事,又怎麼可能瞞得住。“那……要怎麼說呢?”一想到要在公眾平臺上高調宣佈,姜霓反而有些露怯。她幾乎能想象消息發出去之後,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我來幫你發?”“嗯?”秦硯已經重新拿起平板,“介意嗎?”姜霓咬唇,搖搖頭。於是,深夜十一點,影后姜霓的微博忽然更新了。姜霓v:明明是我老公。一同轉發的,還有那條全網熱播的記錄短片。十一點零五分,#姜霓官宣戀情#直接爆了熱搜,全網譁然。一同爆了熱搜的還有#姜霓秦硯#的詞條。這一次,他們的名字終於挨在了一起。【!!!】【不是吧不是吧,紅紅火火恍恍惚惚】【淦!我女神居然和我老公在一起了?![震驚]】【啊啊啊啊啊啊,一時之間,不知道究竟敢羨慕誰!!!】【事實證明,熬夜有熬夜的好處[狗頭]】【深夜時分,反覆失戀[大哭]】【這是什麼破次元的神仙愛情?】【屬實夢幻聯動了[苦澀]】【女明星和救援隊長的cp簡直不要太好磕[狗頭]】【默默問一句,有太太產同人文嗎[對手指]】【總而言之,祝福大美女!】……然而,網絡上的熱鬧,姜霓都不知道。房間裡染著小柑橘的薰香,嫋嫋四溢,更添曖昧。秦硯將姜霓扣在身前,沉啞的氣息落在她的耳際,“寶貝,我想聽你叫。”“什麼?”姜霓迷迷糊糊。“叫老公。”“老公……”“乖。”暗香浮動,月色正濃。作者有話說:正文完結啦,感謝寶子們一路的陪伴,給大家發紅包~寶子們點的番外我也都記好了,挨個來寫,還想看什麼,可以繼續點哦~下本大概率會開《薄荷玫瑰》(一個bking的暗戀)或者《婚後情話》(大灰狼套路小白兔?),求個收藏呀~秦硯俯下身,輕輕挪開壓在姜懷遠手上的石頭,姜懷遠吃痛,輕嘶了聲。這輕微的觸動讓腳下的沙土又簌簌滑落一片,藉著肩上的夜視燈,秦硯看到姜懷遠的斜右方已經塌陷下去了一小塊。“我現在幫你挪開壓在你腿上的石頭,等下我喊123,你用盡你所有的力氣往左側滾,所有的力氣,明白嗎?不管有多疼多難忍,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