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南雀 作品

第61章 你只要做摩川就好了

 “留在原地的人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你和初文都以為老嚴和我,是老嚴更愛我,那是你們不知道,我年輕時候為了他流過多少淚。”

 聽了菀姨的話,我盯著那隻被打上補丁的杯子,不由後怕起來。

 還好還好,我和摩川之間只是小問題,還沒到不能修復的程度。

 拿上菀姨的愛心雞湯,我回到家裡,才將保溫壺放到桌上,脫掉外套,身後便偎過來一具高大的人體。

 手臂摟住我的腰,摩川一點縫隙不留地貼住我,聲音有絲緊繃:“你去哪裡了?”

 “我打電話給你你怎麼沒接?”按住他的手,感覺他體溫又下來了一些,我稍稍放下心,“我去嚴初文家了,他媽媽煮了雞湯給我,讓我去拿。”

 他靜了會兒,聲音軟和下來:“我出了很多汗,在洗澡,沒有聽到。”

 我拍拍他的手,示意他鬆開我:“你餓了沒?我點了外賣,應該快送到了。”

 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摩川?”我又拍了拍他。

 他鬆開手,但仍然貼得我很近。

 之後無論我去哪裡他都跟著我,我去廚房拿碗,他就跟我去拿碗,我去廁所洗手他就跟我去洗手,最誇張的是外賣來了,他非得坐在我邊上貼著我吃,怎麼也不願意坐到對面去。

 吃完飯給他量了下體溫,37.8c,還好,降下來很多了。

 “我給你買了咳嗽藥水,等會兒應該送來了,到了你就自己吃一些,我去洗澡了。”我站起來,摩川也站起來。

 我一愣,試著往臥室方向走,發現他也跟著一起往臥室走。

 我好笑不已,回頭看著他道:“我就是去洗個澡,不會走遠的。”

 他垂下眼,什麼也沒說,但那副樣子無端讓我想到下雨天被打溼了被毛耳朵都垂下來的小狗,可憐得要死。

 他實在是很知道怎麼拿捏我。

 暗歎一口氣,我牽住他的手,立刻就說:“好好好,讓你跟,我讓你跟行了吧?”

 最後,他坐在馬桶蓋上,看著我洗完了全程。

 洗完澡,咳嗽藥也來了,我看了下說明書,嚴格按照劑量倒了一小杯遞給坐在沙發上的摩川。

 他一口喝完了,蹙起眉,


仰頭道:“苦。”

 我有些意外:“苦?”

 川貝枇杷膏我以前感冒咳嗽的時候也經常喝,明明甜得要死,哪裡苦了?

 “苦的。”他眉頭蹙得更緊,眼裡因為我不信他甚至升起一絲惱意。

 或許生病的人味覺也是不一樣的吧。

 “你等等。”我快步進到廚房,倒了杯溫水,一轉身,差點跟站在我身後的摩川撞個正著。

 “祖宗,你怎麼都沒有聲音的?”我撫著胸口,被他嚇得都要靈魂出竅。

 將水杯遞給他,我說:“給,漱一下口就不苦了。”

 他看看水杯,又看了看我,臉上滿是不可思議:“……你不給我糖嗎?”

 我眨了眨眼,這才反應過來他為什麼一直說苦。他生病了,生病的人,都是可以得到糖果獎勵的。

 “你忘了。”一瞬間,他都不是淋雨的小狗,簡直就是飯盆被壓扁的小狗。

 傷心、委屈、生氣、不敢置信……種種情緒匯聚在他眼中,咳嗽著,他不再理我,轉身一個人回了臥室。

 “砰!”房門被用力關上,我一激靈,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就出了門。

 寒風颳在臉上,刀子一樣,我小跑著來到樓下的便利店,一口氣買了七八種糖果,又著急忙慌跑回去。

 來回只花了五分鐘,一回到家,我脫了外套就直奔臥室。

 摩川背對著我躺在床上,也不知睡著了沒。

 拆開一包太妃糖,我坐到床邊:“祖宗,給你把糖買來了。”

 他起先一動不動,後來咳嗽了兩聲,就是不回頭。

 我沒辦法,剝開太妃糖的糖紙,把糖塞進自己嘴裡,然後掰過他的腦袋,俯下身,將那顆糖渡了過去。

 他態度看起來強硬,嘴卻很軟,我推著糖送進他的口中,他沒怎麼抗拒就接納了。我要退,他直接將舌尖探過來,如同在沙漠裡行走了三天三夜的人終於找到了一小股泉水,珍惜而渴求地搜刮著我嘴裡的津液。

 甜蜜的滋味在彼此的口腔擴散,我撐在他的上方,身體逐漸熱起來,腰都有些發軟。

 再親下去就止不住了,他可還發著燒呢……

 我強迫自己直起身,摩川的手卻如影隨形地追過來,勾住我的後頸,還要繼續。

 “我知道我錯在哪兒了。”我只好用別的分散他的注意力。

 按在後頸上的手一頓,沒有拿開,但也沒有接著施力。

 “我不該瞞著你去找


賀明博的。”我說,“我應該問過你的意見再做決定,而不是先做決定再問你的意見。”

 他不是對我沒有好奇,相反,他對我的好奇很多很多,不然也不會在網上搜索我的名字。只是,他習慣了傾聽,就連對我也不敢冒然發問,更覺得,就算不問,我也不會有什麼瞞著他。

 所以,當發現我有一件事瞞著他,還瞞了四個月的時候,他才會那麼生氣。

 “我以後不會了。我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了,我發誓。”

 勾著我後頸的手鬆開來,拇指摩挲著我撐在床沿的手背。

 “我也有錯,我不該亂髮脾氣。”他嘴裡還含著糖,說話有些含糊,“我不會了,你不要生氣。”

 他強硬一些,我還能跟他硬碰硬。他一軟,我簡直心都要化了,又怎麼可能再生他的氣?

 他摸著我的手,輕聲道:“我會改的,我都會改的……”

 對待養父,他都是一貫的倔強,不認錯也不悔改,可只是和我吵了一架,他就說他要改變自己的脾氣。

 我一下反手握住他,心不止是化了,簡直都要痛死了:“不用改的,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你不用為我改變什麼的。”

 “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我俯下身,額頭抵著他的額頭,鼻尖都有些泛酸,“你只要做摩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