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濟 作品

第 28 章 “先給我跪下。”

 處玄明知他不安好心,仍是沉吟一下說道:“是如此,師兄先前誤會你了。”

 李蘭修收回手指,坐直身體瞧著他說:“只是口頭道歉?師兄未必太沒有誠意了。”

 依然明知前方是個坑,處玄還是稍加思索後跳了進去,“那師弟想要我如何道歉?”

 李蘭修目光上下打量他一遍,乾脆利落地說:“先給我跪下。”

 處玄一怔,有些為難,又有些好笑地瞧著他,“我只跪過師尊,師弟真想讓我給你跪下?”

 “師兄,我沒有讓你給我跪下。”

 李蘭修望著他,一手緩緩支撐起下顎,慢條斯理地說道:“是師兄想要給我跪下道歉,我沒有為難師兄吧?”

 處玄默不作聲瞧著他,夠冷酷夠無情,不愧是他的小師弟,他湊近李蘭修,低聲問道:“若我不肯跪呢?”

 “那師兄隨時可以走。”李蘭修說得不以為然。

 處玄才發覺被他遊刃有餘地給拿捏住了,他遲疑一瞬,一手撩起袍子,姿態端正地單膝跪在他面前,“行了麼?”

 李蘭修雪白的靴尖輕輕踢一腳他抬著的膝蓋,輕聲說道:“跪好。”

 處玄抬頭盯著他下顎那塊淺紅的傷疤,另一邊膝蓋緩緩落地,想看看他到底還能怎麼捉弄人。

 李蘭修折磨人的招數比他想象的更多,他慢悠悠向後一仰,舒舒服服地倚著椅背,一隻腿伸進處玄的雙膝之間。

 處玄被他大膽的動作一怔,頓時臉頰微紅,李蘭修卻只是左右踢了踢他的膝蓋內側,慵懶的聲音說道:“師兄,趴好。”

 “小師弟要幹什麼?”被剛才那麼一弄,處玄有點怵他了。

 李蘭修不答話,居高臨下地瞧著他,很篤定他不會拒絕。

 處玄確實不能拒絕他,白淨的臉升起幾絲紅暈,緩緩地伏下身,就在他看不到李蘭修的瞬間,脊背忽然一重,李蘭修雙腿搭在他的後背,把他當成了足承來使用。

 這雙腿在衣袍的覆蓋下,隱約可見筆直修長,線條勻亭優美,他悠哉地倚著椅子,取出一本書來看。

 楚越敲響房門,推門而入之後,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李蘭修轉過頭看他,眼裡含著戲謔笑意,若無其
 

事地問:“楚越,你有何事?”

 楚越瞥眼跪在他身下的男人,看背影是大師兄處玄,耳尖因為他的到來尷尬得通紅。

 他目光停頓幾秒,走過去站在李蘭修身前,盯著他問:“公子近日為何不問我的修行進展?”

 李蘭修合上手裡的書,隨手扔在桌上,“你天資聰穎,我很放心。”

 楚越要的不是這個答案,他踢開一張椅子,坐在李蘭修身旁,定定地盯著他。

 李蘭修微微坐起身來,處玄似乎想要起來,他輕拍一把男人寬闊的後背,“別亂動。”。

 他倒是很淡定自若,輕輕撫摸著處玄的後背,“師兄說要做我狗奴才,我們鬧著玩玩。”

 楚越盯著他撫摸處玄的手,下頜咬得像繃緊的弦,抬眼看他直接問道:“我還是公子的人麼?”

 李蘭修瞥過他側頸空白的皮膚,“你自由了。”

 楚越盯著他的眼神一暗,削直下頜突出清晰的咬牙痕跡,他沉聲說道:“我是紫臺峰的弟子,公子引薦我入門,我還未報答你。”

 李蘭修哧笑一聲,意味悠長地道:“你是不是紫臺峰的弟子還不一定。”

 那幫老狐狸,為了爭奪天命之子,不知道能打多少鬼主意。

 楚越聽到的卻是另一番意思,他繃緊的下頜逐漸鬆開,突然平靜地問:“你不要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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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八章

 李蘭修睨他一眼,輕描淡寫地道:“楚越,這位是玉女宗的聖女,井眉仙子。”

 楚越一手壓在側頸奴印的位置,金丹突破的喜悅褪去,他早就該想到,奴印只能由施法者施於修為低於自己的被使者,否則奴印的存在將違背常理。

 井眉目光在他們之間轉一圈,淡然說道:“道兄不必稱呼我為仙子,叫我井眉便罷,江湖兒女,不必如此拘禮。”

 李蘭修輕笑“嗯”一聲,向她介紹道:“這位是楚越。”

 沒有下一句“這是我的人。”

 楚越面無表情地看向井眉,果真是位貌美如花的佳人,他略一點頭:“井眉姑娘。”

 井眉望向他腰後露出的刀柄,“你練的是刀?不錯,可否與我切磋一番?”

 楚越瞥眼李蘭修,搖頭道:“不能。”

 “為何?”井眉不解,她的眼光頗為毒辣,“你的刀是把寶刀,若不出鞘真乃暴殄天物。”

 李蘭修沒興趣看他們兩是如何開始的,他穿上鞋襪站起身道:“我跟你一同回去。”

 “你不跟井眉姑娘切磋?”李蘭修挑起一側眉梢。

 井眉拉下帷帽的紗簾,冷冷地說:“你若不切磋,我不會強求,錯過見識我獨創劍法的機會,是你的損失。”

 李蘭修心中輕聲道一句:“嗯,是你的損失。”

 楚越定定地盯著他,“你想讓我與她切磋麼?”

 李蘭修不想攪和在他們倆人之間,聳肩道:“你們隨意。”

 楚越唇角微微翹起,再次說道:“我們回去。”

 李蘭修愛莫能助,要怪只能怪楚越不開竅,他向井眉微微一點頭,轉身向前走去。

 井眉目送兩人一前一後離去,走出很遠之後,那位叫楚越的少年,回過頭瞥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的深。

 山明水秀的谷間清風徐徐,偶有幾聲悠長的鳥叫。

 楚越走在李蘭修身後,盯著他清瘦修長的背影,

 就這麼一言不發地走出許久,他再次撫上側頸奴印的位置,“公子。”

 李蘭修腳步一頓,輕輕地“嗯?”一聲,似乎不把奴印消失的事情當一回事。

 楚越遲疑一下說:“我金丹期了。”

 李蘭修扭頭瞧他一眼,面具下優柔慵懶的聲音泛著沉悶,“忘了恭喜你。”

 楚越衣袖中的手指緩緩握拳,平靜地敘述:“奴印消失了。”

 李蘭修點了下頭,“是如此,奴印只能種給修為比自己低的,你如今跟我皆是金丹初期,奴印自然會消失。”

 “公子當時並未告訴我。”楚越說道。

 李蘭修側過頭看他,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輕哧笑後說道:“你當時一心想著殺我,我為何要告訴你?瞧你那副受辱的模樣,我開心還來不及。”

 楚越向前走半步,將他的手抵在喉嚨處,這樣的姿態更親暱,“公子似乎很喜歡看別人痛苦的樣子。”

 這個確實,李蘭修取樂的方式之一,你情我願,若是不願意被他折磨,大可以滾,有的是人上趕著讓他取樂。

 他指尖摩挲著喉結薄薄的皮膚,故意冷聲問:“本公子何時令你痛苦
 

了?”

 楚越喉結的皮膚繃緊,盯著他輕聲說道:“公子待我有知遇之恩,我感激不盡。”

 “算你識相。”李蘭修輕輕拍拍他的臉頰,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楚越摸摸他撫過的臉頰,微閉著眼睛回味一下,大步跟了上去。

 此刻重玄宗的雲水堂,寬敞的堂廳裡黑石鋪地,穹頂垂下巨大的山水畫卷,伴著白紗帷幔重重,典雅不失仙氣。

 堂廳裡左右兩側擺著十二張椅子,雲水堂的沈長老坐在堂上正中心的椅子,扶著額頭幽幽嘆口氣。

 各位峰主手裡端著茶或酒,或冷臉,或言笑晏晏地談著話,談的都是斬殺黑蛟真君那位少年的歸屬。

 按照宗門不成文的規定,通過引薦入門的弟子,本就是峰主的自己人,只不過放在外門學習修煉,待到拜師大典只需走個過場,便能“認祖歸宗”。

 這個條例幾百年了,從未變過,亦未有人提出過質疑,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這麼過來了。

 但那位十日煉氣九層,一人之力斬殺黑蛟真君的少年,突然令某些別有用心的峰主睜開了眼睛,發現這條例不合理,提出道。

 薛悟究站起身,憂慮重重地說道:“我宗的內門弟子約有三四千人,外門弟子卻有近萬餘人,這萬餘人中,有人已在外門蹉跎數十年,頭髮花白都未能進入內門,請各位想想——”

 “若他們知曉,有人一入外門便早已被內門諸峰預定,豈不是寒他們的心麼?”

 “是啊,薛兄說得有理。”

 盈尺峰的韓峰主點頭,嘆息說道:“這引薦入門的規矩,佔據了那些苦修外門弟子的機遇,本就不該有,應當取消。”

 李延壁微微眯眼,冷笑不語,哪能不知道他們打得什麼主意?

 滿堂所坐的人裡,只有他從未有過引薦入門弟子,在座的諸位屁股可都不乾淨,到頭來卻因為他即將有第一位引薦入門的弟子,就要鬧著將這條規矩取消。

 還不是瞧上楚越驚人的天賦?想要收入門下,只是大家都是要面子的人,不能把這事擺到檯面說,只能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相鳴峰的周峰主是位實在人,他說道:“此事事關重大,在座除了李峰主,皆有引薦入門的弟子,這些弟子天資卓越,是我宗的中流砥柱,若是取消引薦入門的規則,恐怕動搖宗門的根基。”

 “我覺得周峰主說得有理。”

 薛悟究找準機會,面向眾人道:“這引薦入門的規則不應該取消,以我之見應該適當修改,使其更符合如今的情況。”

 他頓一下,苦思著繼續道:“以我之見,這引薦入門的弟子,不如就跟外門弟子一樣,由他們自己擇師,不受這規則拘束,諸位覺得如何?”

 “有理啊!你的弟子,我的弟子不都是我宗弟子?”

 “諸位覺得從何時開始?”

 “擇日不如撞日……”

 李延壁拂袖起身,實在聽不下去了,他掃視方才講話的那幾位,冷笑一聲大步出門而去。

 “沈長老你看他,又這樣……”

 沈長老扶著隱隱作痛的頭,實在忍不住點破某些人的小心思,“楚越是個好苗子,但你們也不至於如此爭搶,引薦入門的規則歷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