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匆匆
第86章匆匆
沐雨早前知道沐三嫂開店,這些人打電話的時候總會說上幾句。沐雨不是很在意，別人開店，又不是自己開店，自己又賺不到這個錢。
“還好。”沐三嫂招呼沐雨母女,“旁邊的門能進去,店鋪後頭也有一個門,能去院子。從哪一邊都都可以,媽在家裡。”
隨後，沐三嫂還朝著裡面叫了一聲,“媽,二姐來了。”
沐母聽到沐三嫂的聲音,她趕緊過來。店鋪得要有人看著，不能沒有人。沐母基本都是聽到沐三嫂叫她，她就過來。
“來了？”沐母看向沐雨。
“過來看看您跟爸,我一會兒還得帶著囡囡去買兩身衣服。”沐雨道,“她要住在學校,有些東西還是得我們當父母的給她準備好。”
“要買什麼？”沐三嫂道，“除了衣服，還有沒有別的。要毛巾不？從我們這邊拿,不用錢，直接拿去。”
“不用。”沐雨不想從沐三嫂這邊拿東西,“我們昨天來的，住在小晴那邊。她那邊有這些東西，不需要從這邊拿。”
“小妹那邊的東西確實是多,他們家還有傭人做事情。我們店裡的一些貨,還是她男人公司生產的。”沐三嫂道,“你們住在小妹那邊,小妹應該會幫助你們準備好一些東西。”
“就你們兩個人過來？”沐母問。
“對。”沐雨點頭，她把手裡的水果遞給沐母，“爸在家嗎？”
“出去了。”沐母道。
“那成，我先帶孩子去買衣服。後面幾天，我還得安排孩子的事情，可能沒有空過來。”沐雨道，“家裡還有事情，這邊的事情辦完，就直接回去。”
“這麼快回去？”沐母道，“不等等你爸？”
“不等了。”沐雨拉著孩子，“囡囡，叫外婆，叫舅母。”
“外婆，舅母。”小葛靜聽她媽媽的話，叫了這些人。
“每次都這麼來去匆匆的。”沐母道。
“沒有辦法，事情多，總得把事情辦好。”沐雨更想說：你們又不願意讓我多待在這邊。
“來，跟外婆和舅母拜拜。”沐雨道。
“外婆，舅母，拜拜。”小葛靜揮揮手。
沐雨帶著小葛靜離開，沒有在這邊多做停留，甚至都還沒有進去客廳。畢竟人家都沒有說讓她進去，沐雨不主動說，反正她還得帶著孩子去做別的事情。
等到傍晚，沐珍下班回來，她吃飯的時候聽方母說沐雨來了。沐珍吃完飯就去沐家，她還以為沐雨住在沐家。
“二妹不是來了嗎？”沐珍問。
“她住在你們小妹那邊。”沐母道。
“我還以為她住在你們這邊……”沐珍沒有多問她婆婆，不好多問，怕問出不好的話，讓她婆婆笑話，倒不如她親自過來沐家看看情況，“她現在來南城，都是住在小妹那邊，也都不來多看看我們。我跟她那麼久都沒有見面了，她也沒有想著過來看看，還選在我上班的時候來。”
“說是送她女兒來上學的，去體校。”沐母道。
“她的女兒，不是應該在鄉下上學嗎？怎麼跑到城裡來上學了？”沐珍問，“是不是小妹幫她的？應該是，要不是小妹幫忙，她的女兒怎麼可能來城裡上學。小妹偏心偏得沒邊了，她總是幫助她二姐，都不知道要幫幫她大姐。”
“……”沐母看向大女兒，大女兒怎麼好端端地又說這話，什麼偏心不偏心的，沐晴跟著
沐雨生活了那麼多年，
還是最困難的時候。沐母心裡這麼想一下，卻沒有說出來。
實際上，沐母還是想要說一說沐晴，只是她一個當長輩的，不好總是去說沐晴的不是，這樣會顯得她小心眼。
“媽，小妹這麼幫著二妹，二妹會記著她的好嗎？”沐珍道，“聽說還幫著修路，那得要花多少錢，那麼多錢，拿去做別的事情不好嗎？拿去鄉下修路，那些人又不會給他們賺錢。”
沐珍饞那些錢，要是那些錢到她的手裡，她能做很多很多事情。
“管不了。”沐母道，她也想那些錢，沒有用，人家寧願把錢花在外人的身上，都不願意把錢花在他們這些親人的身上。
今天晚上，沐晴稍微早一點下班，五點半左右回來。沐晴回來的時候，沐雨和小葛靜已經回來了。
沐雨給小葛靜買了兩身衣服，除了外套，還有內裡的衣服。沐雨她們來的時候，也從家裡給小葛靜帶了一些衣服出來。沐雨都是給女兒帶好一些的衣服出來，省得女兒被別人說。
要知道去學習乒乓球的，不一定都是窮苦人家的孩子，可能還有家庭優越一點的孩子。
沐雨能做的是儘量給孩子更好一點的東西，讓孩子少遭到別人的嘲笑。
“一會兒就能開飯了。”賀母道，“還以為你要晚點回來，想著你要是六點沒有回來，我們先開飯。”
“今天稍微沒有那麼忙一點，把一些問題解決了，先下班。”沐晴道，“所裡有人感冒了，所長讓我們別太過加班加點的，還是得休息。一般感冒沒有傳染還好，傳染人，一個傳染一個，耽誤的時間更多。”
“那是得小心一點。”賀母道。
“我先去換一身衣服。”有了孩子後，沐晴上班回來經常都是先換衣服，再去帶一帶孩子。
“二姐，你們吃點東西。”沐晴道，“桌子上的東西都能吃。”
“你先去換衣服，不用說，我們都知道。”沐雨道。
吃過飯後，沐晴沒有去所里加班，而是待在家裡，她跟她姐姐好好說說話。沐晴昨天回來比較晚，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聊。
沐雨讓小葛靜現在客廳裡坐一會兒，她去跟沐晴走一走。
兩個人沒有走去三叉街，沐雨知道沐晴不喜歡去三叉街，她沒有說今天沒有見到沐父的事情。那邊跟沐晴斷親了，沐晴沒有必要過去。
“你送了乒乓球拍，囡囡很喜歡。”沐雨道，“她學這個很快，顛球都顛得像模像樣的。劉專家看到，他讓他的朋友來的。”
“那也是囡囡合適學這個。”沐晴道，“既然她在城裡學習乒乓球，你放心，我們在這邊，她那邊要是有事情，我們這邊隨時都能有人過去。我沒有在家，我婆婆他們也會安排人過去。”
“就是太麻煩你們了。”沐雨道，“我們沒有辦法一直待在城裡，鄉下還有很多活要做。果樹種下去了，等到第三年才能結果。到時候要是能長一些橘子，好歹能賣了，賺一些錢。”
“是。”沐晴點頭，“種一些，不能賺大錢，好歹能養家餬口。鄉下的機會少一點，不如城裡。”
“我跟你二姐夫，就適合在鄉下。來到城裡工作，我們反倒是不知道做什麼，不合適。”沐雨道，“這一次，我們原本沒有想著囡囡會有這樣的機會。可機會到面前了，我們也不可能放棄，還是得讓她抓住機會。”
“你們想好了，那就讓她來。”沐晴道，“小時候是會辛苦一點，家裡人還是得關心一下她。只
是你們距離太遠，
又不可能每天打電話。”
“就怕她以後覺得我們不關心她，覺得我們不好。”沐雨的聲音有些低沉，略帶憂傷，“也怪我們沒有用，沒有辦法給他找到更多好走的路。”
“這一條路不錯了，如果她自己能堅持走下去的話。”沐晴道，“當運動員，以後也有機會讀大學，又不是沒有機會。文化課差一點，都沒有關係。”
“我也是這麼想。”沐雨道，“我不求她跟你這麼離開，只盼著她以後能自己養著自己。她自己賺工資，不用問男人拿錢，日子會好過一點。”
“二姐夫……”
“你二姐夫很好，他沒有問題。”沐雨生怕沐晴誤會，“家裡的錢，人情往來，現在都是我在管。”
“我還以為……”沐晴聽到沐雨那麼說，說問男人拿錢，她就想沐雨是不是缺錢。
“長根賺的錢不多，但是我們過的日子很平順。”沐雨道，“我們都是當女人的，都知道女人不容易。說一件事情，你之前不是給我寄了很多衛生巾嗎？今年又寄過。”
“嗯，是寄了，怎麼了？”沐晴道，“不好用嗎？”
“不是，村子裡也有去人買了。”沐雨道，“但有一些人沒有辦法去買，婆家不讓，說是浪費錢。她們也沒有辦法，只能聽婆家人說的話。手裡沒有錢，得問男人問婆家拿錢，一點小事情都無法自己做主。”
衛生巾也不算特別貴，沐雨去看過了，還有差一些的，價格便宜很多。那些人家家裡不是買不起，他們就是不準兒媳婦去買。
“我們女人想要對自己好一點，自己沒有能力，只能看婆家人的臉色。”沐雨道，“我倒是還好，有你這個妹妹撐著。我婆婆他們都還比較開明，不像是那些人的婆婆非得要管東管西，管很多很多東西，就連上廁所，多蹲一會兒，都要說幾句。”
“這是，不管是鄉下，還是城裡的，都有這樣的事情。”沐晴道。
“這一次，囡囡，我們都想她走出村子，不想讓她一輩子待在村子裡。”沐雨道，“我好歹是在城裡長大的，也不是一直待在農村裡。囡囡出生在農村裡，她要是不會讀書，又沒有別的出路，等待她的路是早早結婚，再揹著孩子去割豬籠草。小妹，你也看過，那些農村婦女過得有多艱難，我不忍心看到她變成那樣。”
沐雨想自己是無奈，沒有辦法必須下鄉，又沒有辦法回城，她才在鄉下嫁人。
“囡囡得抓住這一次機會。”沐雨堅定的道。
“二姐……”沐晴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去說，她感受到了沐雨內心深處的那一絲絕望，那一絲期盼。
“如果她自己堅持不下去，要回家了，她也不能怪我們沒有給她選擇未來的機會。”沐雨道。
“等到以後，有很多走出農村的機會。”沐晴勸慰，“你不用太過難過。”
“是有很多機會，可是好的機會，還是差一點的機會，這都有差別。”沐雨道，“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有的人是坐在辦公室吹風扇，有的人是在生產線上打螺絲釘。明顯，坐在辦公室的人會輕鬆一點，還能賺到更多的錢。在生產線上打螺絲釘的人辛苦，賺的錢還少。這是文化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