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子草 作品

第 1 章 1956年

結婚登記當天,新姑爺把老丈人的門牙打掉了。

即使是見多識廣的街道幹部,也是頭一回聽說這種奇葩事。

恰巧快到午休時間,眼見外面有熱鬧瞧,街道的一群小幹部全都放下飯盒,緊隨鄭東妹的腳步追了出去。

趙強是在趕來領證的路上,與鄭大爺發生爭執的,街道辦距離事發地點不遠。

一行人趕過去時,鄭大爺早已被人抬到了三輪車上躺著。

他下巴和耳朵上都是暗紅血漬,三輪車周圍的雪地上,也落著星星點點的血跡。

可見當時的出血量不算小。

鄭東妹對外人不假辭色,對父母卻十分孝順。

甫一見到她爹這副慘樣,腿都有些發軟。

她心裡對趙強有氣,說出口的話便橫衝直撞的,“你怎麼把我爸打成這樣啊?”

趙強一臉冤枉:“我沒打他呀,他拽著我衣服,阻止我跟你領證。咱們不是約的十一點半嗎,眼瞅著就要遲到了,我一著急就推了大爺一下。地上有點滑,他沒站穩,磕到三輪車車把上,就把門牙磕掉了。”

他指著車把說:“你看這裡,還有他的牙印呢!”

他當時手下確實加重了力道,但也不至於把老頭的門牙打掉啊!

老頭掉了牙,根本原因還是磕的!

鄭東妹扒開親爹的上嘴唇,發現左邊的門牙已經不翼而飛了。

右側的那顆門牙似乎也有點鬆動,她伸手在那顆牙上摸了摸,惹來親爹殺豬般的嚎叫。

鄭大爺之所以沒能在第一時間告狀,就是因為這顆要掉不掉的門牙。

他每次開口說話,都感覺那顆牙在左右活動,被舌頭一碰就疼。

鄭東妹暫時顧不上追究責任,焦急地問:“這牙怎麼辦啊?”

劉金寶湊上來瞧了瞧說:“找個牙醫拔了吧,大爺這牙一碰就疼,肯定影響吃飯。這種牙留著也沒什麼用了!”

鄭東妹跟親爹商量:“爸,我先帶你去拔牙吧?”

鄭大爺不捨得拔牙。

到了他這個年紀,嘴裡沒剩幾顆好牙了,拔一顆少一顆。

但他也知道這樣硬挺著不行,只好含恨點頭。

趙強像是要將功補過,拉著鄭東妹說:“醫院還挺遠的,而且拔牙也不便宜,要不我幫大爺把牙拔了吧?”

“你會拔嗎?”

“那有啥難的!他那顆牙已經鬆動了,輕輕一拽就能下來,隔壁金旺的壞牙就是我幫著拔的!”

大家不知金旺是誰,以為他有過給人拔牙的經驗。

鄭東妹尋思去醫院拔牙的目的也是要把牙薅下來,於是點頭讓趙強試試。

只有跟他一個車隊的車伕知道,金旺是他家隔壁金家的老狗。

鄭大爺心裡恨死趙強了,怎麼可能讓他給自己拔牙!

他捂著嘴嗚嗚嗚,不許趙強靠近。

見狀,趙強隨手往天上一指,說:“快看!”

鄭大爺下意識抬頭看向空中,還沒看清天上有什麼,就感覺自己嘴裡驟然一疼,那顆半掉不掉的門牙,一下子就被趙強眼疾手快地掰了下去!

圍觀眾人都隨著他一哆嗦。

葉滿枝更是直接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啊啊啊,我打死你這個混蛋!”鄭大爺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沫子,沒有牙齒的顧忌後,追著趙強踢打。

趙強躲到鄭東妹身後說:“你看到了吧?大爺剛才就是這樣打我,不讓我跟

你領證的!(筆趣@閣小說)[(.co)(com)”

鄭東妹覺得她爸有點無理取鬧,皺眉說:“爸,我跟趙強領證的事,你們不是同意了嗎?怎麼突然就反悔了?”

鄭大爺往雪地上呸了一口血,口齒漏風地說:“我們之前沒看清這小子的真面目,現在看清了,當然不能讓你們結婚!”

“大爺,你不就是為了拉活的事,看我不順眼嗎?你自己說說,我把你帶出家門以後,讓你幹過活嗎?”趙強義憤填膺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天天擱家待著,像話嗎?大娘也在家待著,你看我說啥了?東妹現在是理髮大師傅,你這樣多給她丟人啊!”

鄭東妹眼神複雜地看了親爹一眼,什麼也沒說。

“你看哪個大老爺們總在家裡守著?我怕外人說咱家閒話,才把你帶出去一起上工的。但我也沒讓你幹活啊!車是我蹬的,貨也是我搬的,給你買肉包子吃,我吃菜包子,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圍觀眾人覺得趙強這小夥子說得在理,姑爺能做成他這樣真挺不錯了。

然而,鄭大爺卻差點背過氣去。

他確實沒蹬車,但他走路了呀!

趙強那癟犢子,自己坐在三輪車上,讓他在後面跟著。

上坡的時候,還得幫他推車。

現在正是冬天,他那棉鞋在雪地裡走上半個小時就被凍透了。

他一輩子也沒遭過這種罪啊!

這小子剛來他家的時候,說得挺好,說什麼把他們老兩口當成親爹親媽照顧,對鄭東也像親大哥一樣。

他剛開始確實表現不錯,家裡一些重體力活都是趙強幫著乾的。

可是,自從兩人決定領證以後,事情就開始不對了。這小子不但鼓動他出門幹活,還想給他老伴也找個工作!

今天更是當著那麼多車伕的面,呵斥他一起推車!

直覺告訴鄭大爺,這親事結不得,所以在他趕來領證的路上,鄭大爺反悔了。

鄭東妹聽了事情原委,生氣地說:“爸,你怎麼回事啊?家裡剛過了幾天好日子,你咋又鬧騰起來了?趙強又沒讓你幹活,你有什麼不滿意的?”

她這人認死理,誰的話在理,她就聽誰的。

她爸今天明顯是想耍賴,胡攪蠻纏了。

鄭大爺氣憤道:“反正我不同意你們結婚,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了,你要是還敢跟他結婚,我就不認你這個閨女!”

“你說這種氣話有啥用?不認我的話,誰供你吃喝!”鄭東妹拉上趙強,氣呼呼地說,“走吧,人家小葉幹部把表格都填好了,趕緊去把證領了!”

趙強乖乖任她牽著,扭頭問:“小葉幹部,現在還能領證不?”

“嗯,我加個班,加急幫你們辦了吧,”葉滿枝往鄭大爺臉上的血跡瞟一眼說,“領了結婚證,你們趕緊帶鄭大爺去醫院看看。”

一行人回到街道辦,給鄭東妹和趙強辦理了結婚登記手續。

葉滿枝將結婚證遞給他們,真心實意地說了一長串祝福語。

趙強拿著結婚證連聲道謝,笑著問:“小葉幹部,我老丈人不願意跟我出車,我也不想勉強他。咱們街道的煤爐廠不是在招工人嗎?能不能讓他去煤爐廠幹活?”

葉滿枝婉拒:“煤爐廠的工人暫時只招45歲以下的,你來煤爐廠正合適,鄭大爺的年紀有點大了。”

*

領了結婚證的鄭東妹,帶著親爹去了趟衛生站。

據劉金寶透露,這新鮮出爐的翁婿倆,在衛生站又幹了一架。

葉滿枝一下午都在聽鄭家的八卦,跟著大家一起哈哈哈。

下班在院兒裡碰上林青梅的時候,笑意還掛在唇角上。

“你傻笑什麼呢?” 林青梅挎著她的臂彎說,“人民體育場那邊澆了冰場,咱班不少同學相約週末去滑冰,你也一起去唄。”

“但我不會滑冰呀!”

葉滿枝對所有娛樂活動都很感興趣,她其實挺想去滑冰的。

不過以前市裡沒有冰場,想滑冰只能去冰封的江面上滑。

由於每年都有孩子掉進冰窟窿的新聞,老葉嚴令禁止自家孩子上江面玩耍,所以葉滿枝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滑過冰。

“我也不會滑,到時候咱倆一起學!”林青梅搭著她的肩膀說,“自打你跟吳團長談了對象,整天形影不離。你能不能把他甩掉,單獨出去玩一天啊?”

“我倆沒形影不離吧……”

吳崢嶸最近在搞新項目,她在忙煤爐廠,每週能碰上兩三次就不錯了,其餘時間大多靠飛鴿傳書。

林青梅翻個白眼,“咱們音樂會最近的幾次排練,吳團長好像都來了吧?”

“嘿嘿,他下午要送我去黨校學習,去音樂會只是順便的。”

“我不管,你就說這週末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學滑冰吧!”林青梅一臉夢幻地暢想,“等咱倆學會了滑冰,也能像我二哥似的,滑得飛快,稱霸冰場!”

葉滿枝爽快地答:“能!”

她已經可以想象自己御風飛行,稱霸冰場的場面了!

不過,她要跟班裡的同學一起玩,自然不能帶吳崢嶸。

這個小可憐就只能自己過週末啦!

翌日與對方見面時,她試探著問:“這週末你有什麼安排嗎?”

“軍代室要在週末組織拉練,預計中午才能結束。”

“怎麼又要拉練啊?”

葉滿枝原以為軍代室那些軍官偏向文職,主要搞搞產品驗收什麼的。

與吳崢嶸相處久了才發現,他們的訓練任務還挺重。

三不五時就要搞一次拉練,而且冬天比夏天更頻繁,每次拉練回來以後,棉襖都是溼透的。

吳崢嶸簡短答了句“任務需要”,望向她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安排?”

得知他要參加拉練,葉滿枝在心裡偷偷竊喜了一下下,故作遺憾地說:“哎,人民體育場新開了冰場,青梅喊我去滑冰,我本來想跟你一起去的,既然你還有正事,那就只能算了。”

她每次言不由衷的時候,總會搖頭嘆氣,吳崢嶸早發現了她這個習慣。

眼見對方又開始搖頭,他斂起唇邊笑意,認真地說:“那我把拉練時間延後吧,先陪你去滑冰。”

“咳咳咳……”葉滿枝被熱水嗆了一口,放下茶缸連連擺手,“不行不行,我可不能耽誤你的正事!你還是去拉練吧!”

她已經答應青梅一起學滑冰了,要是吳崢嶸也去了,她到時候先陪誰啊?

吳崢嶸卻自顧自地說:“最近陪你的時間確實比較少,還是去滑冰吧,我滑冰水平還可以,能陪你多玩一會兒。”

“等我學會滑冰,你再陪我玩吧。”葉滿枝將挎包裡的圍巾拿出來,試圖轉移話題,“給你的圍巾已經織好了,你先試試圍巾。”

她覺得吳崢嶸這樣的大美人,戴紅色或是白色的圍巾肯定很好看。

但他整天穿軍裝,軍綠色的衣服配上紅圍巾有些奇怪,白色又不耐髒,所以最終還是選了比較容

易搭配衣服的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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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滿枝幫他把圍巾繫好,對佩戴效果挺滿意,點點頭說:“等我再買點毛線,給你織一條煙色的,搭配軍裝應該也很好看。”

吳崢嶸戴上了新圍巾,沒再提尚未兌現的毛衣毛褲和手套。

垂眸往針腳細密的圍巾上瞄了一眼,語氣略顯遺憾道:“收了你的圍巾,又不能陪你一起去滑冰,總覺得對你有些虧欠。”

葉滿枝生怕他又要更改拉練時間,以一種滿不在乎的口吻說:“你以後對我好點就行了。”

她艱難地把這一篇兒翻了過去,之後的兩天再不敢提滑冰的話題。

然而,週六晚上,踩著門禁的最後五分鐘走進自家樓道時,吳崢嶸突然問:“明天真不用我陪你去滑冰?”

“不用不用,我跟青梅在一起就行。”

“嗯,那把這個給你吧,”吳崢嶸將手裡的小箱子遞給她,“就當是我缺席的補償。”

那是個藤編的小型手提箱,葉滿枝見他提了一路,以為是他的工具箱。

她滿腹狐疑地打開箱子,藉著外面路燈的光亮看清內裡的白色冰鞋時,難以控制地“啊”了一聲。

“你怎麼送我這個呀?”葉滿枝眼裡迸出驚喜。

冰場門口有租冰鞋的窗口,她還是新手,其實租一雙冰鞋就行。

“第一次上冰,總要有雙像樣的冰鞋吧?”吳崢嶸幫她把毛線帽子往上推了推,露出那雙清亮的眼睛,笑著說,“明天玩得開心點。”

葉滿枝合上手提箱。

驚喜、激動,還有一點點愧疚的情緒一起湧上來,讓她不顧場合地抱住對方,踮起腳在他下巴和臉頰上叭叭叭親了好幾口。

“崢嶸哥哥你可太好啦!”

她險些激動得邀請對方一起去滑冰,不過想到青梅的叮囑,以及他的拉練任務,又難受地把話憋了回去。

吳崢嶸只在她唇上輕啄一下,便鬆開手說:“萬一在家門口被人撞見,你又要埋怨我。上樓去吧,明天好好學滑冰。”

葉滿枝眯著眼睛許諾,“等我學會以後,帶你稱霸冰場。”

“嗯,那就等著小葉同志帶我了。”

*

第二天上午與青梅匯合時,葉滿枝心裡滿是稱霸冰場的豪情壯志。

林青梅卻在體育場門口拉住她說:“咱班的大多數同學都來了!”

“那挺好呀,人多熱鬧!”

“周牧也來了!”林青梅壓低聲音抱怨,“不知道誰通知的他,真是……”

“他不是去鞍山了嗎?什麼時候回來的?”

周牧的留蘇資格被取消以後,似乎消沉了一陣子。

有一次在馬路上遠遠遇見,對方居然提前繞路避開了她。

她對這種舉動倒是能理解,周牧在她面前向來要面子,留學資格被他自己作沒了,確實不是什麼體面事。

葉滿枝當時也只當沒看見他,目不斜視地走了。

之後她就沒在大院裡見到過周牧,聽說被周大姐接去了鞍山。

林青梅低聲道:“好像是最近回來的,陳琳說他要參加明年的高考,前幾天去學校報名了。”

周牧的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要不是被選進了留蘇名單,今年夏天就參加高考了。

“冰場那麼大,人家想來不是咱們能阻止的,”葉滿枝無所謂道,“走吧,咱們各玩各的。”

當初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她才不會主動避讓對方呢。

人民

體育場的冰場確實很大,幾乎整個體育場都被澆成冰面圍了起來。

冰場裡全是人,各路高手以驚人的速度疾馳而過,有的還能在冰面上旋轉跳躍,堪比專業花滑運動員。

而葉滿枝和林青梅這種菜鳥,只能在新手專區,扶著欄杆艱難地挪動。

林青梅摔了幾個屁股蹲後,坐在冰面上吐槽:“我懷疑全市的高手都聚集到這裡了,臭顯擺什麼呀!(<a href=".co.co)(com)” </p>

葉滿枝去拉她,結果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她還是中肯地說:“我要是也能像人家那樣在冰上飛,我也要顯擺的!”

“早知道就把我二哥喊來教咱們了!”

葉滿枝被另兩個同學扶著胳膊,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剛將手心撐到欄杆上,就聽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說:“妹妹,我會滑冰,要不我帶帶你吧?”

“誰是你妹妹啊?邊兒上玩去!”葉滿枝不搭理他,揮揮手讓那人趕緊滾蛋。

見他穿著軍大衣,戴著護耳軍帽,還以為對方也是軍人,結果這人一開口就流裡流氣的,聽得她直撇嘴。

他們這一片都是初學者,有很多年輕姑娘。

尤其葉滿枝穿著白色的花滑鞋,繫個紅圍巾,與同學說話時,白皙漂亮的臉上笑容明媚。

剛與女同學們走上冰場,就引來好幾個小青年在附近來回遊蕩。

這會兒見到有人主動出頭搭話了,其他人也紛紛圍上來。

有個大高個滑到林青梅身邊說:“同學,我帶你滑一圈吧,包教包會,學不會我就終身負責。”

“用不著。”

“你要是不跟我學,這冰場裡恐怕沒人敢教你。”

林青梅嘁了一聲,拉著葉滿枝說:“趕緊報公安,這裡有人吹牛逼,場面控制不住了!”

葉滿枝被她逗笑,要不是還扶著欄杆,可能已經摔到地上去了。

大高個被林青梅懟得沒面子,見葉滿枝笑得燦爛,又改了主意,想伸手邀請她一起滑冰。

然而,他的手還沒伸出去,便被一個青年大力攥住了。

來人二話不說,伸手就往他臉上招呼了一拳。

“我x,你誰啊!”

眼瞧著大高個被打,周圍那群小年輕迅速圍攏過來,將偷襲的人堵在中間。

雙方就這樣莫名其妙打了起來。

林青梅哎呀一聲說:“周牧跟著摻和什麼呀?怎麼又顯著他了?”

葉滿枝抻著脖子往人堆裡張望,“他不會被群毆吧?”

無論如何,人家是為了幫她,萬一被這麼多人打傷了,她也於心不忍。

“應該不會,何新華他們趕過來了!”林青梅往班裡男同學的方向指了指。

葉滿枝心說,要是真的變成群體|事件,那還不如讓周牧單方面捱揍呢。

腳下的冰鞋限制了她的行動,走出兩步就有可能摔倒,她扶著欄杆,哪裡也去不了。

耳朵裡聽到周牧的一聲悶哼後,葉滿枝將手伸進棉襖口袋,先把紅袖箍戴到手腕上,然後將哨子放到唇邊,三長一短吹了好幾遍。

“治安執勤!都不許打了!”葉滿枝一手扶著欄杆,另一手亮出紅袖箍,“凡是參與聚眾鬥毆的,統統帶回派出所!”

被哨聲驚擾的小青年們:“……”

大高個放開地上的周牧,滑到她身邊問:“同志,你是公安啊?”

“對啊,光明派出所的,要我給你看看工作證嗎?”

葉滿枝跟民警們是鄰居,不

怕露餡。

大高個訕訕地摸摸鼻子, “工作證就不用看了,要不我免費教你滑冰吧?”

“倒找錢我都不學。”葉滿枝又把戴紅袖箍的手臂伸到他跟前,“我是今天負責執勤的,你們沒什麼事就進去玩吧,別給我們添亂。”

大高個跟朋友們揮揮手,一群人呼啦啦地返回冰場滑冰。

滑得遠了,才跟同伴們說:“那妹妹是個大蓋帽,咱還是悠著點吧。”

林青梅笑:“你挺厲害啊,還敢裝民警!”

“嘿嘿,形勢所迫嘛,我這不是有效化解了一場群體|事件嘛。”葉滿枝瞥向默默滑到身邊的周牧,“你怎麼樣啊?先把鼻血擦一擦吧。”

周牧隨意在鼻子上抹了一把,硬撐著說:“沒事,他們沒打到我。”

葉滿枝嫌棄道:“人家跟我說話,你突然躥出來幹嘛?”

“他們那明顯就是調戲你呢!”周牧憤憤道,“我還不是為了保護你!”

“那我謝謝你,這事你以後還是別幹了。我現在有對象,你這樣純屬費力不討好。萬一被人打傷了,我也不好跟周副廠長交代。”

周牧沒聽後面的內容,揪著第一句話問,“你什麼時候有對象了?”

他從大姐家回來也有一個禮拜了,沒聽說葉滿枝找對象了呀。

“早就有了,連家長都見過了。”

周牧懷疑地看向她,直覺這又是對方為了跟他劃清界限找出的藉口。

葉滿枝任他打量,停頓幾秒,壓下心裡那種微妙情緒,似笑非笑道:“我真有對象了,這人你也認識,就是你那個吳叔叔。”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個紅包,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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