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故 作品

第 29 章 你真捨得拒絕鍾吟...


又是一週過去,眨眼間,來到了週五。

今天剛好是平安夜。

中午,鍾吟剛從食堂出來,一陣凜冽的風便撲過來,如刀片般,割得臉頰生疼。

至今,她還不是很能適應北方乾燥的冬天。

鍾吟哆嗦著伸出冰涼的手指,將圍巾上拉了拉,卻仍覺無濟於事。

“天,吟吟你手怎麼這麼冷啊?”郭陶看著個子小,其實是個小火爐,手總是滾燙燙的,“我給你捂一捂。”

鍾吟笑:“謝謝桃子。”

“晚上有什麼安排?”郭陶用碰了碰鐘吟的手肘。

鍾吟看她一眼:“你忘啦?我晚上要去十佳評選現場打工。”

“啊?”郭陶頓時垮起臉,“你那個部門怎麼這麼多事,煩死人啦!”

“怎麼了?”鍾吟低頭看她。

郭陶撇撇嘴,“顧旻約我出去吃飯看電影,本來還想叫你一起去的。”

鍾吟抿唇笑,“他又沒喊我,我幹嘛要去。”

郭陶輕哼:“難道就我和顧旻那個小屁孩兩個人嗎?多奇怪啊。”

鍾吟眨了下眼:“有什麼奇怪的?他不就比你小几個月,不馬上就成年了嗎?”

“成年了又怎麼樣,”郭陶鼓腮,“不還是那麼幼稚。”

鍾吟笑而不語。

兩人回到寢室,不多時,鄭寶妮和史安安也陸陸續續地回來。

“平安夜大家怎麼過?”還沒進門,鄭寶妮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鍾吟淡定地翻著書,“給青媒中心打工。”

鄭寶妮嘖嘖搖頭,“你那個中心不給你頒個獎都對不起你。”

她又揉了把史安安毛絨絨的腦袋,壞笑:“你呢?和宋緒出去約會?”

“吃飯!”史安安強調,“不是約會。”

“是是是,吃飯,”鄭寶妮最後看向郭陶,“那就剩我們倆了,湊合一起吃個飯?”

鍾吟聽得彎起唇,“人家有約啦,要和弟弟吃飯呢。”

“哈?”鄭寶妮頭頂遲鈍地扣出一個大問號,“什麼弟弟?不會是顧旻吧?你倆談了?”

“沒!”郭陶大聲,“他就一小孩兒談什麼談!”

鄭寶妮滿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點點頭,“行,就我個單身狗沒事幹是吧。”

鍾吟挑眉:“實在無聊的話,和我一起去打工?”

鄭寶妮表情驚悚:“我只是無聊又不是有病。”

“……”

臨近傍晚時,史安安和郭陶都相繼出了門,便是嚷嚷著無聊的鄭寶妮也和樂隊出去聚餐了。眼看著時間差不多,鍾吟闔上專業書,出了門。

簡單在食堂吃過飯,鍾吟出發去大禮堂。門口處,她看到了青媒的人,抬步過去打了招呼。

沒多久,曾可也到了。視線掃過她,沒說話。

鍾吟挪開眼,隨著大部隊進場。

評選還有半小時開始,大禮堂陸陸續續坐滿人。

鍾吟坐在最後,準備好錄音筆。她被分配去寫新聞稿,今晚需要跟完全程。

她視線投向主講臺。今天這樣的場合,人才濟濟,幾乎彙集了s大精英,第一排評委甚至都是教科書級別的大佬。

站在這裡講演,便是她都感到一絲沉重的壓力。

鍾吟敲著手中的鋼筆,不由聯想到即將上臺的易忱——卻想不出,那樣吊兒郎當的人能正經做一場彙報的模樣。

正發著呆。

眼前

突然出現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懶洋洋地晃動一下,打斷了她的遐思。

一抬眼。

鍾吟對上一雙鋒芒畢露的眼,眼睛的主人居高臨下地掃過她面頰,揚著眉頭,興味地盯著她看。

她視線緩緩定住。

向來肆意散漫的男生,破天荒地換上了正裝,西裝勾勒身型,顯得肩寬腿長。青澀的少年氣褪去。屬於男性的荷爾蒙氣息撲面而來。

上次見易忱還是十幾天前。

這段時間,她遵循著郭陶她們的話,沒主動和他聯繫過。

此時乍一見面,她的心跳竟有了超乎尋常的波動。

正怔忪著,下一秒,男生扯扯唇,露出熟悉的散漫表情,欠欠地說:“怎麼哪兒都有你?(<a href=".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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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打破了鍾吟的失神。

她猛地挪開眼,盯著紙上自己的字跡。

思緒幾番流轉,鍾吟定下心神:“這話該我問你才對。”

“你以為我為什麼會來?”他閒閒地瞥她一眼,“我可不是來做觀眾的。”

鍾吟依舊垂著眼:“我知道你不是觀眾,是候選人,很厲害,行了吧?”

易忱沒吭聲,卻冷不丁的,意味深長地笑了聲。

數次背黑鍋的經歷讓鍾吟腦中的警鈴敲響。

果然,一抬頭,便對上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視線。

“……”

身側的位置被人佔據。易忱邁腿過來,懶洋洋地坐下。

“你不能坐這,”鍾吟提醒,“有專門的位置。”

他卻沒走。

察覺到旁側悠悠的視線,鍾吟握筆的手微頓,“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啊。”他指尖慢悠悠地敲著桌面。

鍾吟停下筆。

“你知不知道,你剛剛看我的眼神,”他朝她湊近幾分,停了下,似乎在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很灼熱。”

“……”鍾吟面無表情地繼續寫稿,嘴上敷衍,“是啊,你今天太帥了。”

“就算這樣——”易忱頓了下,揚眉,“你就不能控制一下?”

鍾吟習以為常:“下次一定。”

幾次開口,都被她很平淡地懟過來。

易忱臉上笑意斂起:“喂。”

“又怎麼了?”

“你今天什麼態度?”

鍾吟莫名其妙,眼看過來,用一種“我又哪裡惹到你了”的眼神看他。

易忱抿唇。

胸腔被一股揮之不去的不爽佔滿。

他不喜歡她這樣平靜無波瀾的眼神。

“易忱?”鍾吟又喚他一句。

易忱扭過頭,沒搭理她。

鍾吟看了眼臺上。

講工作人員已經在調試話筒,第一排也逐漸坐上了評委,距離開始還有十分鐘。

但身側這人竟看不出一絲緊張,還有心思在這和他置氣。鍾吟忍不住要提醒,冷不丁聽易忱道:“你哪天考完?”

“七號。”

“票買了?”

鍾吟一怔,想起上次要訂票,結果被突然而來的會議通知打斷,頓時懊惱:“我忘了。”

“那還不快點?”說著易忱起身,敲敲桌子,“再不買想留我家過年啊?”

“……”鍾吟淡定地摸出手機,“這就不勞你操心了,我現在就買。”

一抬頭,發現他仍盯著她。

“怎麼了?”

易忱語氣淡淡:“你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麼

,票都忘了買?”


鍾吟:“上課,吃飯,睡覺。”

“沒認識什麼新人?”

他問得煞有介事,鍾吟還真以為自己認識了什麼他的熟人,翻遍了記憶也沒想到,“沒啊。”

易忱看她好幾秒,“最好是這樣。”

說完,他便沒再停留,往前排候選區去了。

他頭顱高高揚著,肩寬腿長,滿身倨傲的氣質,不知引來多少視線。

鍾吟看了一會,繼續低頭寫新聞稿。

沒多久,身側的位置再次有人落座,來人滿身木質清香,淡淡地縈繞在鼻尖。

“好久不見。”

鍾吟筆尖一頓,抬眸看去,下意識道:“…誒,你也是來評——”

話說一半,她突然想起曾可說的話,倏地剎住車,臉色浮現尷尬。

林弈年像沒看見她的表情,放下電腦包,一如平常般溫和地說:“讓你失望了,我也是來打工的。”

鍾吟手指摩挲筆,安慰道:“你這麼優秀,還有很多機會的。”

“但是機會不等人,”他半開玩笑般搖頭,“總是用一次,就少一次的。”

鍾吟看著他。

記憶裡,林弈年便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似乎只要他想,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種類似於挫敗的表情。

“但這都不影響你的厲害,”她忍不住放輕聲音,“至少在我心中,你不比他們任何人差。”

說完,她對上林弈年笑意淺淺的眼。

那瞳色是很淡的琥珀色,琉璃一般,望進她眼底。

鍾吟眼睫輕動,想要錯開眼,突然,頰邊凌亂的髮絲被一根玉白的手指別過,她下意識側頭,臉頰卻直接蹭上了他指尖清涼的溫度。

她一僵,甚至一時忘了動。

林弈年緩緩收回手,“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