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故 作品

第 36 章 易忱,你是不是喜...


“今天你顧阿姨他們一家過來。”白帆一大早就起來打扮,抽空督促鍾吟,“你也收拾一下。”

鍾吟睡眼惺忪地揉著長髮,哦了聲。隨後慢吞吞回房間,化了個淡妝。

同時悄悄和林弈年發消息:[今天易忱他們家過來,我又雙叒不能出來了]

這種話發多了,她自己都覺得不好意思,但林弈年的脾性實在好到出奇,還總能體貼地為她找好理由。

[沒關係,他們遠道而來,接待也是應該的]

鍾吟苦惱地托腮。

突然,她腦中劃過什麼,猛地坐直身體,打字:[不然待會我藉著帶易忱出來轉轉的名頭,咱們見個]

打到一半,臥室門被白帆叩響,“囡囡,你顧阿姨他們到停車場了,你和我下去接一下。”

“哦,來了。”鍾吟起身。

剛打開臥室門,倒是沒想到,顧清他們動作更快些,一家人都已經到了大門口。

“汪汪!”

晨晨衝到門口,對著突然出現的陌生人齜牙。

還沒吠出聲,就被一隻大手拎起來,四條短腿都在空中刨著。

來人少見地穿著件黑色大衣,更顯身姿挺拔。他撩著眼皮,懶洋洋地盯著這隻狗,輕嗤:“還挺兇啊。”

小博美衝著他齜牙咧嘴。

眼看著這人連一進門就欺負狗,鍾吟兩步上前,把晨晨抱在懷裡捋了捋毛,瞪了易忱一眼:“你幹嘛欺負它?”

已經好多天沒見了,也好多天沒有聽見她的聲音。

易忱眼皮抬起。

目光落在她面上時,不受控制地停頓。又發直般往下,盯向她開合的嘴唇。

這一刻,他突然領悟到“風水養人”這句話的真諦。

回了滬市後,她的氣色更加水潤,唇瓣嬌豔欲滴,連身上的香氣也愈發濃郁,撲鼻而來。

現在眼眸含嗔帶惱地盯著他,易忱渾身都過了電般酥麻。

他喉間作癢,視線凝著,怎麼都挪不開。

直到後腦被顧清拍了下,“一進門就惹吟吟生氣,還不快喊叔叔阿姨。”

易忱反應過來,掩飾般摸了下鼻尖,抬目和門邊站著的男人對上視線。

男人戴著眼鏡,氣質溫潤儒雅。

只是此刻,那雙看向他的眼帶著審視,彷彿已經將他的想法看穿。

易忱脊背一激靈,“叔叔,”又恭敬地看向白帆,“阿姨。”

鍾正欽應了一聲,“坐。”

他聽話地隨父母坐下,不再是那沒骨頭的樣,坐得比誰都板正。

鍾吟同樣和顧清夫婦打過招呼,頗有些稀奇地看了眼易忱。

倒是難得見他這麼老實。

“小池今天要值班,沒法過來,”顧清說,“給你們帶了些補品。”

“小池貴人事多,”白帆笑著擺手,“孩子有心了。”

他們正聊著,鍾吟放下小狗,去廚房泡茶。

晨晨一著地,就又去咬易忱的褲腿,喉中低吼著,白帆不好意思地把狗驅趕開,“小忱啊,晨晨沒見過你,可能有些應激,你別管它。”

話音剛落。

在座幾人表情都變了下(筆趣閣小$說)_[(.co)(com),
易建勳揚眉:“忱忱?”

“哦,不是不是,”白帆反應過來,尷尬地笑,“是早晨的晨,不撞字的。”

“沒事,”顧清笑出聲,爽快一擺手,“撞了也沒事兒。”

易忱:“……”

他幽幽看了眼廚房裡倒水的身影,冷不丁問:“阿姨,這狗多大了?”

“國慶那會養的,”白帆說,“差不多四個多月吧。”

果然是那時候。

易忱扯唇。

把狗取他名兒是吧。

他瞥了眼這隻還在咬他褲腿的小瘋狗。

看得出,她還挺喜歡這小玩意兒,時常抱在懷裡。

媽的。

一隻狗都比他幸福。

下一秒,意識到自己在比什麼,他全身一激靈,心中暗罵。

——真是賤得慌。

鍾吟泡完茶,端著杯子過來,“叔叔阿姨小心燙。”

最後一杯,她遞給易忱。

他視線定定落在她面上。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鍾吟摸了摸臉,再抬眼,後者已經飛快移開視線。

鍾吟莫名其妙地坐下。

幾個長輩都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聊天,鍾吟想起剛剛給林弈年發了一半的消息,悄悄摸出手機,繼續編輯。

剛打完準備發送。

身側突然傳來一聲冷笑,“你把我當什麼,還敢利用我去和林yi——”

眼看他就要說漏嘴,鍾吟頭皮都差點炸了,想都沒想地抬起手,捂住他嘴巴,驚魂未定地瞥向白帆他們,壓低聲音:“噓,小點聲。”

手軟而香,拂在面上,柔若無骨般。

易忱腦中嗡一聲,瞳孔發顫,後面的話直接卡在了喉間。

但只一瞬,鍾吟便放下了手,瞪他:“你別給我漏了餡!”

易忱目光發直,好半天,才回過神,消化著她的話。

又荒謬地抬頭。

她竟然還不知道白阿姨早就已經知道了?

鍾吟沒注意到他的神色,兀自計劃道:“既然你都看到了,那一會一起出去嗎?我們三個人吃個飯?”

易忱頂腮,那句“你做夢”幾乎已經到了嘴邊。又在最後時刻,被他嚥下去。

“行啊。”他忍著冷笑。

先單獨把人騙出去再說。

午飯後,白帆專門喊了人來家裡,陪著顧清夫妻倆一道打麻將。

藉著這個時機,鍾吟終於將那句“帶著易忱出門轉轉”的話說出口。

白帆視線在二人面上飄過。

鍾吟被看得緊張了下。

幾乎以為母親已經看出什麼時,易忱漫不經心接過話:“是我提的,滬市我來的少,早就想逛逛了。”

“這樣啊,”白帆這才打出一張牌,囑咐,“那吟吟你帶著小忱好好逛逛。”

鍾吟鬆了口氣。

一直到出門進了電梯,她才拍拍胸口,“要不是你,我都找不到機會單獨出門。”

易忱壓著眼皮,看她竊喜著摸出手機,當著他的面,就要給林弈年打電話。

突然伸手一把奪過她手機。

“誒,你幹嘛啊?”鍾吟上前要去夠手機。

易忱面無表情地抬高手。

“鍾吟。”他喚她,“你還有沒有點良心?”

鍾吟看向他,遲緩道:“我…怎麼了?”

易忱盯著話,話在喉中堵著,一時說不出。

怕她明

白,又恨她不明白。

萬語千言壓在喉間,卻都開不了口。

他啞著嗓:“你真當我是木頭樁子,大老遠過來,就為看你和他約會?”

空氣似乎凝固。

狹小靜謐的空間內,鍾吟突然有些喘不過氣。

就在這時。

電梯“叮咚”一聲,到達樓層。

易忱當先走出去。鍾吟低著頭跟上。

誰也沒先說話,無言的沉默灼燒。

互相較著勁。

鍾吟呼吸上下週折,那種不安在沉默中爆發。

她終於停下腳步,“易忱。”

他也停下,卻是背對著她,心口揪緊,不敢回頭。

“哪怕是自作多情,我還是必須問這一句,”鍾吟看著他的背影,複雜的情緒在胸腔翻滾一圈,還是開口,“你是不是,有點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