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故 作品

第 39 章 鍾吟,你喜歡的是...


易忱的臉色越來越差。

鍾吟冷冷看向他,“我有沒有男朋友,我都不加你。你走吧。”

男生本就是想來碰碰運氣,這下吃了個癟,沒好氣地哼一聲,大步離開。

一時空蕩的教室只剩他們兩人。

鍾吟看也不看他,拎起包轉身就走。

身後傳來不遠不近的腳步聲。

她加快步伐。

樓中裝修聲此起彼伏,樓上不知在做什麼,咚咚咚的聲響,敲得她頭疼欲裂。

每一次都是。

只要他出現,她總能被攪和得心煩意亂。

終於,鍾吟停住腳步,面無表情地轉過身。

易忱也停頓,視線不偏不倚地望著她。

鍾吟唇線抿緊。

刻意冷下語氣:“把我和你自己安排在一節課,是你做的吧。”

易忱兩手插兜,揚了下眉,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態度。

鍾吟胸腔翻滾著煩亂的情緒,不知從何發洩。

有什麼隱隱失控,使得她抬高嗓音:“你這樣到底是想幹什麼?”

“你不知道我已經林弈年在一起,我們絕無可能嗎?”

“你這樣真的很掉價,”她幾乎口不擇言,“別來煩我了可以嗎?”

鍾吟一股腦說完,眼睜睜看著易忱僵立著,眼眸從明亮到暗淡。

他臉上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但肢體反應卻騙不了人。

一動不動的。

鍾吟鼻子一酸,完全沒法再對峙下去,只想落荒而逃。

突然,頭頂又傳來“咚”一聲巨響。

這聲響不同尋常。

鍾吟愣了下,抬頭去看。

沒有看見這一瞬間,易忱臉色驟變。

“轟”一聲。

頭頂大片水泥砸落。

灰塵滿目。

但鍾吟已經被人緊緊護在懷裡,後腦被一隻手護住,渾身上下沒有感到一絲痛楚。

男生渾身溫度滾燙,呼吸沉沉打在她頸側。

睜開眼。

她被易忱護在懷裡,少年擰眉強忍痛意,黑眸緊張地凝視她,“有事沒?”

一整塊水泥,大半砸到了他的脊背和後腦。

一時間,鍾吟臉色慘白無比,顫抖著手,去碰他脖子後流下來的血。

觸目驚心。

語無倫次:“易忱,你,你怎麼樣?有沒有事?醫院,我們去醫院。”

周圍經過的同學都嚇壞了,看著天花板脫落的牆皮,不敢上前。

樓上傳來匆忙的腳步聲,是裝修的工人:“出事了!牆皮砸到學生了!”

確定鍾吟沒什麼事,易忱才緩緩鬆開手,沒什麼表情地擦去流到脖頸的血。

他腦後一陣悶疼,胃裡翻滾著,眼前也天旋地轉,面上卻不顯分毫。

他遲疑地抬手,想要擦她通紅的眼角,又頓在空中,滿不在乎地說:“你哭什麼,一點皮外傷。”


鍾吟幾乎要崩潰了,“你別逞強了!”她看向周圍,“你們快送他去醫院,快去醫院啊!”

眾人終於反應過來。

“快點!”

“叫救護車!”

校醫院設施太過簡單,最終,易忱被送進了就近醫院的急診。

他主要傷在頭部,送來時,意識已經不太清醒。

鍾吟坐在急診室外,眼神空洞,滿手的指甲都被她摳得參差不齊。

顧清急匆匆趕到,她在國企上班,正是工作日,身上還穿著規整的制服。

“吟吟,小忱呢?”她眼中焦急,“怎麼樣了?”

鍾吟臉上毫無血色,抬目看著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這感覺她很熟悉,兩年前,她階段性失聲時,就是這樣。

看她倉皇的表情,顧清忙坐下安慰地拍她後背,“沒事,沒事,我聽說就是一小塊水泥。”

還是學校跟過來的行政處老師上前說:“是易忱家長吧?您先別擔心,易忱正在急診室,耐心等待一會。”

“為什麼我兒子會被水泥砸到?!”顧清雙眼橫過去,“學校的基礎設施就是這樣嗎?這是什麼豆腐渣工程?通過質檢了嗎?”

她久居上位的氣質,讓老師頭上瞬間冒出了汗珠。

另一位看起來是領導般的人物上前主持大局:“這位家長,請冷靜點。最近教學樓正在返修,這棟老樓也有幾十年了,誰也沒想到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這副推諉的態度,讓顧清怒火瞬間被點燃:“那為什麼裝修時間還會安排學生上課?學校是怎麼管理的?!”

“這個,這個——”

兩人一來一回交鋒,嗓音就響在耳邊,鍾吟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就在這時。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她瞳孔動了下,疾步跑過去。

醫生:“初步處理了傷口,背上的沒什麼事,後腦勺的有點厲害,現在病人還沒清醒,具體有沒有傷到功能區還不清楚,之後再拍個片子檢查一下。”

後腦勺的有點厲害。

還可能傷到功能區。

鍾吟站不穩地趔趄一下。

指尖冰涼地捂住臉,靠在牆壁上,幾乎天旋地轉。

易忱暫時轉進了普通病房,頭上包了厚厚的紗布,還在昏睡著,蒼白著臉,躺在病床上。

哪怕平時嘴上總罵小兒子,但真的看到易忱這樣,顧清哪裡還坐得住,眼眶通紅地握住他的手。

不多時,易建勳也趕到了,滿身的低氣壓。

他來後,鍾吟只在開學典禮見過一次的校長都趕到了醫院,打包票說校方一定會追責到底。

追責。

鍾吟垂下頭。

最該追究的,好像只有她而已。

天色漸暗,時間到了晚上。

“這事兒不怪你,”顧清拉住鍾吟的手,輕聲安慰她,“你別太自責,小忱保護你是應該的。”

鍾吟的眼淚瞬間要流下來,倉促地擦過眼睛。

顧清摸著她的後腦。

就在這時,易建勳眼神示意,應是和顧清有話要說,兩人一同出了病房。

“我聯繫了協和的腦科專家,不行得趁早轉院。”

顧清:“

這不還沒確診嗎?說不定就是普通腦震盪,
休息幾天就好了。”

“畢竟傷在腦子,要是功能區出現問題,以後傻了可怎麼辦?”

“易建勳你怎麼說話的,可別咒你兒子!”

“……”

二人的交談隱隱約約傳進來。

聽得出,易建勳十分焦急。

室內很安靜,只有指針滴答滴答的聲音。

鍾吟怔忪低著頭,無聲地擦著眼淚。

“哭什麼,”就在這時,那道欠揍的嗓音突然響起,“還沒死呢。”

鍾吟猛地抬起頭。

不知什麼時候,病床上的易忱已經睜開眼睛。

雖然面色還是蒼白,但眼神卻恢復明亮,正定定地看著她。

“放心。”他勾起唇角,“也沒傻。”

一時間。

鍾吟捂住臉,不知是哭還是笑。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話。

這一刻,她錯愕地發現,她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萬千言語只化作一句沙啞的,“沒事就好。”

他沒說話,只在看她。

帶著讓她承受不住的重量。

“我去叫醫生。”鍾吟抹了把臉,剛要走,手腕被易忱握住。

她回頭。

“吟吟。”他很低地喚出一句,撐著要坐起來。

鍾吟僵硬著回頭。

擰眉:“你別亂動。”

易忱仍充耳不聞地盯著她看。

“你在擔心我。”

鍾吟抿唇,不想應答。

易忱執拗地望進她眼底,“我看見了,你眼睛裡有我。”

最後一句,他說得慢卻篤定:“你信不信,你喜歡我。”

作者有話要說

確診了,戀愛腦,沒得救。

現在這個拉扯是必須要走的劇情,拉扯才好看嘛對吧對吧~

說起這個大學豆腐渣工程,還挺普遍。曾經我閨蜜學校圖書館二樓就突然塌了,一個考研背書的學生和牆皮一起從二樓摔到一樓,然後校方還把消息壓下來了(攤手)

30個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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