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相見

告別老柴之後,夏木繁從樹林出來,第一時間找到嶽淵彙報工作。




這一回重案組抽調重案六組五人參與正安站附近的走訪調查,嶽淵親自調度指揮,借用正安鎮派出所大會議室完成日常工作交接與彙報。




嶽淵升任薈市公安局刑偵大隊副大隊長,眾人對他的稱呼從“嶽組長”變成了“嶽隊”。




看到夏木繁邁著大步走進會議室,守在電話機旁邊的嶽淵抬起頭來:“怎麼樣?有沒有發現?”




夏木繁尋母一案得到整個公安局支持,這回嶽淵親自坐鎮,參與調查的所有重案組成員,都表現出高度的團結協作精神,從新樟鎮派出所、容陽鎮派出所再到正安鎮派出所,都對這起案件點亮了綠燈。




這樣的氛圍,讓夏木繁內心感動無比。




如果沒有大家的幫助,她絕無可能這麼快就追查到老鄒這條線索。




“報告嶽隊,我想調整一下偵查思路。”




嶽淵察覺到了夏木繁聲音裡透出來的興奮,點了點頭,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她喘口氣,慢慢說。和夏木繁接觸這麼長時間,嶽淵知道她感知敏銳、腦子靈活、敢想敢幹,現在她眼睛裡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顯然是有了好點子。




“我查看了姚雁飛將我母親丟棄的位置,那裡邊坡陡而長,人若摔下去極有可能受傷。如果只是腿腳受傷,我母親完全可以呼救,但如果是頭部受傷,她有可能昏迷不醒。”




嶽淵肯定了夏木繁的推測:“對,有這個可能。”




大概率徐淑美還活著。




正是因為有這個推測,所以目前偵查人員的重點是拿著徐淑美的照片走訪附近老住戶,希望找到目擊證人。只可惜年代久遠,再加上正安站敗落,周邊人群不斷遷離,問了兩天也沒有什麼收穫。




不過,只要人活著,就一定能留下痕跡。




通過現場勘察,失蹤地點距離火車站七、八分鐘車程,旁邊有鐵軌通過,嶽淵將偵查重點放在鐵路職工身上。




他已經與鐵路管理局檔案中心聯繫,剛剛拿到1980年前後兩年正安站鐵路職工的信息,正打算從這些職工身上尋找疑點,一直在外奔波的夏木繁便回來了。




“姚雁飛在中午十二點半左右見到我母親,開車兩、三個小時之後將她扔下,時間大約是三點左右。這個時候的人們要麼在上班,要麼勞作,這條路少有人走。如果我母親昏迷,恐怕一時半會很難被發現。”




根據老柴提供的消息——火車站的工人,每天拿著個扳手在鐵軌上敲敲打打,這樣的工種應該是養路工。她現在要做的事,就是通過現場分析引出養路工這條線索。




停頓片刻,夏木繁繼續往下說。




“我觀察到這條路與鐵軌平行,雖然中間隔著十幾米,但站在那裡應該能夠看到坡下有人。我在想,第一個發現我母親的人會不會是鐵路職員?這個時間點還在工作的鐵路職員……”




跟在夏木繁身後的孫羨兵




嘴快,馬上接上一句:“養路工!”()




鐵路養路工是高強度體力勞動的工種,為保證列車安全暢通,他們長年累月在野外活動,不管是嚴寒酷暑還是晴天雨季,順著鐵軌檢修養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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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共事近一年的好戰友,配合默契。夏木繁看了孫羨兵一眼:“對,所以我建議縮小調查範圍,重點查一查1980年春季在職的鐵路養路工。”




嶽淵立馬站起身,將桌面上剛剛拿到的鐵路職工名單與簡歷交給夏木繁:“好,那就先從養路工開始查吧。”




先前他將偵查重點放在鐵路職工時,腦中閃過無數種可能。




火車進站、出站時速度較慢,可能乘客在火車上無意中發現不遠處路邊有人昏倒,沒有選擇報警,而是自己悄悄跑過去將人帶走,這一動靜可能會有列車員留意到。




可能是列車員或者養路工在巡查時發現發現有人昏倒,過去察看後動了色心,將人藏了起來。




現在夏木繁既然鎖定養路工,不妨試一試,至少可以縮小調查範圍,方案的確可行。




接過資料,夏木繁開始快速瀏覽。當鄒建章這個名字出現在眼前時,她眼睛一亮,開始認真查看他的相關資料。




1948年出生,y省人,性格溫和、勤勞肯幹,1966年招工入職,領導與同事對他的評價都很不錯。養路工太苦,一般人在這個崗位幹不長久,可是鄒建章卻勤勤懇懇,直到1980年才將工作賣掉回老家。




那個時代鐵路系統是鐵飯碗,旱澇保收,子女、親屬可以頂職,工作指標也可以私下進行買賣,只需對外宣稱接替自己工作的人是親戚就行。




夏木繁指著這個名字問:“1980年回老家?怎麼這麼巧?我母親1980年失蹤,他1980年賣掉工作回老家。”




接下來,重案組成員開始尋找附近老住戶打聽鄒建章。




這麼一打聽,還真問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鄒建章當時住在站臺職工宿舍的老房子裡,在1980年的某一天,帶回來一個模樣俊俏、頭上有傷的小媳婦。據他說,這個小媳婦是他老家父母給他訂的親,原本在市裡打工,這次來鎮上找他是因為受了傷。




小媳婦很乖巧懂事,跟在鄒建章身旁亦步亦趨,卻一句話也不說。




旁人問起,鄒建章便說她是個啞巴。




鄒建章為人老實木訥,雖說長相普通,便好歹也是正式職工,可是到了三十來歲一直單身,旁人說起來都替他搖頭。




一來因為他是外省人,根基淺;二來他老家是y省一個出了名的窮山溝,爸媽生了七、八個孩子,全靠他每個月寄工資回去養家,他平時節儉無比,一分錢存款沒有,所以沒姑娘看得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