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春暖花開





半露不露的事情真相,霎時全都浮出水面,暴露在陽光下。




淮南王私鑄錢幣,已然在暗中囤積了精鐵、武器、糧草。




與狄松實所預料的,分毫不差!




而那場血案,則是施家在發現家業中有私鑄的錢幣後,暗中派去淮南王封地查探深淺之人。




施家昔日是鼎盛世家,但已沒落三代,眼瞧著子孫不爭氣,要滑落出世家之列。誰也不知他們是不是想暗暗博一個從龍之功,還是真的陷入此事,驚恐難當,想先暗中查明。




接連幾個月。




朝野震盪,牽扯甚眾,出兵南下,還打了一仗。




待一切結束,已是春暖花開。




蕭府。




狄昭昭重新高高興興去找師父唸書:“師父——”




憋了一個冬天沒出門撒歡的小孩,蹦跳著衝進門,興奮高呼。()




帥大叔蕭徽折騰忙活了一個冬,依舊還是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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敞著衣衫,隨意捆著頭髮,在院子裡指揮家僕收拾行李:“這個要帶上,幾種銅錢都收拾好了……”




聽見狄昭昭興奮歡呼聲,他笑容一下上臉,轉身就看到生機勃勃的小孩,燦爛笑著朝自己噠噠噠衝來。




簡直比滿園春色都更亮眼、更明媚,讓人不禁心生歡喜。




“呦,昭哥兒怎麼笑得這麼開心?跟吃了蜜似的。”文武雙全的蕭徽,一點也不怕小孩似鋼炮一樣的衝擊力,彎腰一摟,就把小孩摟進了懷裡。




狄昭昭一本正經地糾正說:“不是吃了蜜,是吃了糖葫蘆哦。”




蕭徽朗笑出聲:“好好好,跟吃了糖葫蘆似的。”




小孩滿意,又藉著師父的身高朝下看,就能看到地上的行李,還有分成幾堆的銅錢,他杵著小腦袋瞧。




好奇道:“師父這是在做什麼?”




蕭徽伸手抓了幾把銅錢,放到小昭昭面前:“你瞧瞧這是什麼?”




“銅錢啊!”狄昭昭被家裡養得很好,見銅錢少,但多看幾眼,也發現不對,疑惑道,“這些銅錢怎麼感覺都不一樣?”




“你還真能不掂量,用眼睛就能瞧出不同。”蕭徽感慨,又拿出一捧真錢,摻雜了幾枚假銅錢混合在裡面。




“再試試看,能不能把假銅錢找出來?”




狄昭昭手裡握著一枚敕造的足兩真銅錢來回看了看。




又看向蕭徽手裡的一捧銅錢,小手扒拉了幾下,很快把假銅錢都找出來。




“怎麼樣?”小孩眼眸亮晶晶的看師父,小臉彷彿寫著“來誇我呀”的期待。




“真厲害!”蕭徽忍不住揉揉他的腦袋,感慨,“你要是再大幾歲,我還帶什麼鑄銅錢的老師傅,他們還要用手掂量,直接帶你去就好了!”




狄昭昭驚訝:“師父你要去哪兒?”




蕭徽抱著小孩直接往屋裡走,他說:“去淮南王封地,收繳錢幣。淮南王不知從哪裡弄到的印版,和真銅錢的差別可太小了,唉,師父這趟去,真的要辛苦了。”




狄昭昭挺起小胸膛,脆聲:“帶我去呀!”




他不用手掂,就能看出真假銅錢!而且他還沒去那麼遠的地方玩過呢,狄昭昭眼眸晶亮。




蕭徽搖搖頭:“你還小。”這銅錢淮南王還不知籠絡了多少當地豪強世族,水怕是不淺。




“都說我小,哼。”




見小孩一下聳拉下來的可憐小表情,蕭徽捏捏他的小臉笑道:“等你十歲,再有能用得著你的地方,就帶你去,剛好帶你見見世面,教你應付各種情況,到時候你可別嫌苦。”




“真的嗎?”小昭昭眼睛嗖得一下就亮了,十歲好像不遠了。




“真的!”蕭徽一口答應。




“我肯定不嫌苦。”狄昭昭保證,又期待的伸出小手,“那一言為定哦。”




()蕭徽伸手跟小孩擊掌,發出“啪”的一聲脆響,笑道:“一言為定。”




當大小兩個手掌相擊,發出脆響,蕭徽嘴角都不住上揚,各地都怕他這個欽差,說他手段如雷霆。




殊不知他這小徒弟,才是真正的雷霆,是真的硬碰硬,實打實的直戳死穴,拿捏七寸。不講道理的那種!




他不講道理,是真不講理。




他家昭哥兒不講道理,那可是讓人啞口無言,無可挑剔,想參都沒法參!




蕭徽想到未來他們師徒聯手的畫面,再想想那群諫臣的黑臉,忍不住朗聲笑起來:“走,師父教你彈琴!”




等開心唱過,笑過,蕭徽琢磨一會,又問小昭昭:“我這一走估計有幾個月、小半年,你學問可不能耽擱了,要不我送你去師伯那兒?”




“姜師伯祖那兒嗎?”狄昭昭小臉有點愁,他記得上次,他和師父去姜公那兒,好像是被打出來的。




他小短腿跑不快,還是師父拉著他跑的。




場面可刺激啦。




他當時還跑得臉都通紅,還直喘氣呢。




“怕什麼!”蕭徽大氣一揮手,“放心,這次肯定不會被打出來。你要是覺得不好,那師父給你留點課業,或者給你安排個學堂?”




狄昭昭道手託著下巴想了一會兒:“那還是去姜公那兒吧。”




“行!”




確定了一應事宜,蕭徽也不去想那一攤子事,不去想當地幾乎翻倍的糧價、物價,還有牽扯的百姓。




他豪邁笑道:“等師父這趟回來,估計就要升官了,又換個顏色的衣服穿穿。”




“怎麼樣,是不是沒什麼大不了的?你看這才多久?”




狄昭昭用力點點小腦袋:“師父說的沒錯!”




“而且我發現穿什麼顏色的衣服,真的沒關係誒,祖父還是跟原來一樣早上出去,晚上回家的抓壞人。”




他小臉思索,努力找出了一點點祖父升官後的不一樣:“就是好像祖父人變得俊俏了一些,亮堂堂的!”




“哈哈哈——”




這形容當真有趣,也不知近日威名赫赫的狄少卿聽了什麼反應?




蕭徽:“你祖父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能展開手腳做想做的事,自然疏闊,精神奕奕。”




大理寺在大多數時候,其實是個不太起眼的衙門。




即使維持京城安定,評判、重審舉國上下疑難案件,但相比統管國庫的戶部,總在打仗的兵部,說重要也重要,但總歸有些不太起眼。




但凡事都有例外,世事也並非一成不變,就像是戰場上的數萬箭雨,全天下那麼多的紅蘋果。




當箭射殺敵方將領,當紅蘋果落到牛頓頭上,這支箭、這個蘋果,就變得不一樣了。




大理寺自去歲私鑄銅錢案起,就如同射殺敵將的那支箭般犀利,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拔除淮南王起兵謀反的禍患,一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便讓人難言。




等開了春




,近日來,短短十天,送了足足七人上黃泉路。日日開大理寺公堂,當眾審理血案,二三十樁案件的兇犯被逮捕,被判關押時間合計幾百年。




光是聽聞這些數字,就讓人通體上下冒出雞皮疙瘩。




狄昭昭小腦袋點點:“爹爹也這麼說!說祖父是放開了拳腳做喜歡的事,忙也高興呢。還私底下唸叨了好多名字。”




“什麼名字?”蕭徽好奇。




狄昭昭掰著手指頭數:“什麼嚴打涉血違法犯罪,什麼百日攻堅……可多了!”




“這名字起的還挺響亮,倒也貼切。”蕭徽笑著感慨,誰人都知道,狄松實是為了鞏固《砍人分析》帶來的威懾力。




只是手段犀利了些,直接霸道了些,但只要真的嚴抓一陣,效果絕對是驚人的。




如若不然,《砍人分析》這陣風頭過了就也過了,便真成了私鑄銅錢案中的一道刀風。




蕭徽思及此,還當真有些好奇:“你祖父去歲和今年破的那些案子裡,你和你爹助力了多少?”




從前從未如此鋒銳難擋的狄松實,如今春風見了都要夾道相迎,窮兇極惡之徒見了都要退讓三舍。




破案輕鬆的,就像是伸手摘取樹枝上的水果!




狄昭昭撓撓頭:“我和爹爹也沒幫太多忙啊。”




小孩想想,他好像就看了幾個指印,幾個腳印,其它前前後後的排查,找證據,追捕,審訊全是祖父帶人做的,抓了好多好多壞人!




想到祖父坐在公堂上的威風模樣,還有大理寺門口圍觀百姓的熱鬧、驚呼、議論,最最重要的是那些被抓的、嚇得痛哭流涕的大壞蛋!




小昭昭忍不住笑得明媚,驕傲地說:“我祖父超厲害噠!”




***




敲定了日後暫時去姜公那唸書,狄昭昭又噠噠噠的回家來。




精力旺盛的小孩忍不住想找爹孃分享這個消息。




院子裡瞅瞅,屋子裡瞅瞅,小廚房裡瞅瞅,最後在東邊的書房裡,看到了狄先裕和顧筠,小孩高興地喊一聲:“爹孃!”




抬腿邁過門檻,好奇地跑到爹孃桌前,大聲宣佈:“我回來啦!”




“今兒怎麼這麼早?”顧筠算了最後一筆賬。




狄昭昭說了師父要出京辦差的事,還興高采烈的分享:“師父說等我十歲了,就帶我一起去。”




見自己寫的好幾冊小故事都在桌上,他又抬頭問:“你們在做什麼呀?”




狄先裕道:“我讓你娘幫我算算,出這個書,投多少錢,大致印多少冊賺的最多最穩妥。”




“還要投錢嗎?”




狄先裕:“……”




時而懷疑兒子的智商。




顧筠失笑,對狄先裕說:“你等會兒把昭哥兒一起帶去好了,免得這傻小子覺得書冊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狄昭昭不幹了,小眼睛瞪的溜圓:“我才不是傻小子,祖父都誇我聰明的!”




小孩臉都氣得鼓鼓的。









得頗為好玩的狄先裕,伸出一根手指頭,戳了戳小孩氣鼓鼓的臉:“手感還不錯。”




狄昭昭“嗷嗚”一聲作勢去咬他的手,兇巴巴!




“哈哈哈——”狄先裕收回手,把兒子一把抱起來,跟顧筠打了聲招呼,就往外走,“走吧,小傻蛋。”




“咱去哪兒啊?”狄昭昭好奇,又伸頭熱情地喊顧筠,“娘,跟我和爹一起去玩啊!!坐久了會生病的,要用豬膀……”




還沒說完,跟散步一樣往外走的鹹魚,立馬一個火箭蹬步加速,嗖地一下躥得老遠,還連忙用手捂住小孩嘴巴:“說你是小傻瓜還不承認!”




快樂學渣鹹魚聯盟再聚。




還是熟悉的包廂,還是熟悉的配方。




一行人目光炯炯地盯著狄先裕,也不說話。




看得人毛毛的。




狄先裕乾笑兩聲:“別這麼看我,外頭那些都是傳言,傳言懂不懂?就是自己長了腳會跑,跑著跑著就變了樣,傳言不可信!”




眾人狐疑。




“你上次就這麼忽悠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