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必順 作品

第82章 與梁婚事作罷,她耍酒瘋,他破防了

 :“老族長請說。”謝希暮收回視線。

 謝端遠病才穩定下來,年紀大了,身子骨自然比不得年輕人好得快,故而面色隱隱發白,在現下的處境中,倒顯得越發嚴肅。

 “希兒,方才咱們得了喪訊,是梁家傳來的,梁老棋師病故了。”

 謝希暮聞言一怔,表情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謝端遠瞧出女子神色不對,深深嘆了口氣:“梁老棋師與先帝是摯友,他的喪事不會草草應付,官家重孝,其中規矩嚴森,鶴隨至少需得守孝三年,三年內不可成婚。”

 說到這兒,謝識琅亦抬眼看向了女子。

 謝端遠說得還算輕,三年只是孝期,若是等三年後再成親,還需要經過議婚、納吉、納徵等六禮,挑選良辰吉日、待嫁備嫁妝,需要準備的事情繁瑣複雜。

 就算是尋常門戶對婚事稍微重視的,都要準備數月甚至於好幾年。

 而梁家和謝家在官家心裡的地位都非同尋常,謝希暮本就及笄好幾年了,倘若將婚事耽擱這許多年,當真成了老姑娘。

 謝端遠又何曾不喜歡梁鶴隨,有多欣賞那孩子,如今就有多遺憾,但總歸謝希暮才是他家人,總得為丫頭考慮,“希兒,你和梁鶴隨的事情,便算了吧。”

 謝希暮恍惚了半晌。

 雖然謝端遠提及過多次她與梁家的婚事,但她都明白,她和梁鶴隨成不了。

 現如今二人來往,不過是梁鶴隨願意配合她演戲,分道揚鑣是遲早的事情,只是她從未想過樑老棋師離世會成為她同梁鶴隨就此結束的一環。

 梁鶴隨這個人,她是當作朋友的,也是真的欣賞。

 唯一的祖父離世,只怕他心裡不好受。

 “希兒。”

 謝識琅端詳著女子神情,眉心緊蹙,“不要太過執拗。”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道:“我明白的,鶴隨他突逢此事,我想去瞧瞧他。”

 謝識琅想拒絕,老者卻點頭了,搖頭嘆息道:“梁老棋師逝世,咱們謝家也是應當去瞧瞧的,希兒,你去吧,好好與鶴隨說說,他會理解咱們的。”

 謝希暮去梁家的時候,四處已經掛滿了白幡,宮中內官端著大小不一的盤子在梁家進出。

 她找到了管家,這才找到了梁鶴隨的院子。

 男子正在收拾行囊,梁家祖籍不在開封,梁老棋師也是在家鄉病逝的,梁鶴隨自然得趕回去。

 本以為梁鶴隨的狀態會不好,沒想到瞧見謝希暮後,還笑了出來。

 “你來了?”

 梁鶴隨將包袱交給下人,徑直走向院子裡的謝希暮,“本來我還想著親自去謝家一趟,跟你們老族長賠禮道歉,沒想到你先來了,倒是給了我個輕鬆。”

 他今日沒有穿碧袍,孝服素白,將男子臉色襯得蒼白兩分,他的手背還裹著紗布,那是為她留下的傷口。

 “我聽說了梁老棋師的事。”

 謝希暮看向他,輕聲:“節哀。”

 “祖父年事過高,我早就想到有這一日。”

 梁鶴隨抿唇,朝她笑了笑,嘴上輕言淡語,眼皮下兩道烏青卻比往日重,謝希暮沒有點破,將準備的藥給他。

 “先前我在鎮國寺預備給你的,沒想到你走得這般急。”

 “還是希兒疼我,不像你那個小叔叔,一副要吃了我的嘴臉。”

 梁鶴隨接過藥,“傷口沒癒合,你這藥送得及時。”

 她掃了眼周圍忙碌的下人,詢問:“什麼時候走?”

 “明日。”

 梁鶴隨深吸一口氣,“祖父還未下葬,梁家還需要我主持大局。”

 他慣來是隨性自由,梁老棋師的離世,所有的重擔驟然壓在了他的肩膀上,自然是不好受的。

 謝希暮思忖片刻,做了個決定,“要不…我請你喝酒吧,就當作踐行了。”

 男子聞言笑了出來,“難得啊,你謝希暮請我喝酒,那這杯酒,我可不拒絕了。”

 從梁家出來,其實也不過晌午,謝希暮找了家近點的酒樓,給小二塞了足夠的銀兩,安排了一處安靜的雅間。

 如今梁鶴隨剛喪親人,的確是不宜出來飲酒吃飯的,但她瞧他心裡不好受,也想著幫他紓解些。

 菜餚珍饈擺了整整一大桌子,光是酒罈子都放了五六個,梁鶴隨戲謔:“就你那酒量,到時候喝醉了我可不揹你了。”

 “你之前還背過我?”

 謝希暮上回喝醉了當真什麼都不記得了,不過該倒的酒還是半點不少,喝了一罈子後,面頰已經酡紅,同梁鶴隨邊吃邊聊。

 “在山神廟的時候,你當真是將我嚇了一跳。”

 梁鶴隨撐著腦袋,瞧女子小口吃菜的模樣,忽然想起以前養過的小兔子,進食慢吞吞的,腮幫子鼓鼓囊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