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我好想你

陳宴打了個哆嗦,卻並沒有重新鑽入被窩,而是簡單吃了個饅頭,便快步跑回屋中,從裡面抱出一隻小盒子,在餐桌上打開

裡面是一支支化妝用的工具。

陳宴一邊將自己的頭髮網起,一邊清了清嗓子,

“海島冰輪初轉騰見玉兔,玉兔又早東昇。那冰輪離海島,乾坤分外明,皓月當空,恰便似嫦娥離月宮,奴似嫦娥離月宮,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廣寒宮,啊,在廣寒宮。”

悠揚清亮的唱腔,在寒冬的黎明響起,迴盪在無人的破舊房屋,與昏暗的街道之上。

陳伶怔住了。

這段唱詞,便是他幾天前在末角那唱了一下午都沒唱對幾個音的那段,而此刻在陳宴的口中,卻如此自然悠揚,甚至比末角親口唱的還多了幾分靈動。

沒有一個錯音,每一個字之間的節奏與力量把握的恰到好處,而這還只是他一邊化妝,一邊消磨時間的隨口一唱但這等程度,陳伶哪怕再練三十年,也未必能趕得上。

“這就是天賦麼”陳伶在心中嘆了口氣。

大雪紛飛,陳宴獨自坐在屋中,對著花黃銅鏡,認真的勾勒著臉上的妝容。

大約幾十分鐘,一個俊俏的少年便離開桌邊,換上屋裡那件大紅戲袍,像是一隻輕盈的紅蝶,推門而出。

他穿過無人的街道,迎著東方若隱若現的魚肚白走向荒野,飛雪拂過少年的衣襬,將那件大紅戲袍染上一抹雪白。

陳伶知道他要去哪裡,在他的記憶中,他經常會陪陳宴到那裡練習戲曲,基本上無論颳風下雨,都不會缺席。

陳宴踏上無人荒野,深吸一口氣,開始在雪中踱步轉圈。

他擺著架勢,瞪著眼睛,彷彿此刻並非是在無人荒野,而是已經登上一座滿是觀眾的舞臺,在臺邊繞了一圈後,回到中央站定。

他朗聲唱道:

“看大王在帳中和衣睡穩,我這裡出帳外且散愁情。輕移步走向前中庭,慢款步施刑法以定罪名”注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