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他穿著短袖,夜風陣陣透著夏日的涼爽,季餘的思緒慢慢放空,手撐著欄杆,盯著外面的夜景發起呆來。




“季餘。”




有人叫他,聲音很輕。




商遠舟看著一身休閒裝眼神平淡轉身看過來的人,表情有瞬間的怔然。




“商總。”




季餘的稱呼將那種高中時期的感覺打散,商遠舟收斂好神情,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透透氣。”季餘的態度不討好,也不算冷淡。




是那種疏離,對所有人共通的客套疏離。




他沒再看身邊的商遠舟,視線眺望遠方,看著夜景下的這座璀璨城市,所以也就沒能發現身側的人在看他。




商遠舟身量高,垂眸看向季餘時,狹長深邃的眼中眸色深深,像容易陷入的沼澤。




他突然開口:“我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就能喝上你的喜酒了?”




季餘錯愕的抬頭看他,“怎麼突然這麼說。”




商遠舟平靜說道:“你不參與你家裡的生意吧,去酒會,不是為了聯誼?”




季餘有些尷尬於他的直白,碰上商遠舟以後,他這兩天感覺尷尬的次數比一週還多:“商總說笑了,昨天酒會上的人怎麼會看上我,都只是客套。”




商遠舟:“要是有人能看上呢。”




季餘碰了碰鼻尖,深深的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偷溜到這裡來,卻還是不得不答:“我不會結婚的。”




商遠舟:“為什麼?”




這哪有什麼為什麼...




季餘不知道商遠舟能年紀輕輕就把生意做那麼大是不是因為他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鍥而不捨的精神,被問得頭疼,“沒什麼。”




他簡短的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很明顯。




偏偏商遠舟像是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仍然繼續說道:“不想說?”




“我記得你高中的時候說過你很喜歡自由,但你家應該不會放棄你婚姻能帶來的利益。”




雖然季餘是beta,能帶去的利益有限,但做生意的都很懂物盡其用的道理。




季餘聽他提起高中,短暫的愣了下,從回憶了找到了自己當時和商遠舟說過的話,不,那時候還是商梵。




也許是因為商遠舟提起了季餘說過的話,也許是商遠舟如今的身份絕不可能把他的想法說給季家聽,也許只是因為夜風吹得很舒服。




季餘對著不算熟悉的商遠舟剖露了內心:“我想還清季家這麼多年在我身上花的錢以後離開,我爸媽雖然給了我一條命,但他們沒把我當人看,我得把我當人看。”




“我打算出國。”




“我在準備出國的資料了,如果家裡態度強硬的要我結婚,那等我攢夠了錢從國外寄回來也是一樣的。”




“我去酒會,是因為這些想法不能被看出來,也不能說,說了我就走不了了。”




季餘朝著商遠舟笑了笑,態度很輕鬆,“雖然知道商總不會,也沒可能,但還是想說一下,麻煩不要讓季家的人知道這些。”




這是他第二次對著外人坦白內心,一次是高中的時候,一次是現在,兩次都是對著商遠舟。




商遠舟定定的看著他,沉默片刻,突然笑了,“你沒有變,季餘。”




還是和高中那時候一樣。




也還是天真——




不明白真正想做的事情跟誰都不要說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