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撓爛了也無法將入體蠱蟲拿出。




不行,他還不想死。




蠱似乎生效了,李將軍雙手雙腳無力麻木,站不穩跌倒在地。




李將軍扔掉本將軍自稱,口不擇言:“祁公子。那個毒婦,不,是蔣夫人誤會了,真正串通胡人的不是我,我只是奉命行事罷了。”




祁不硯偏了下頭,髮梢尾端的鈴鐺發出清脆的聲音。




少年笑彎了腰。




他緩緩地屈膝蹲下,左手支在膝蓋上,掌心託著下巴,垂眸看很快變得癱瘓的的李將軍。




祁不硯呢喃:“這樣啊。”




李將軍以為有戲,眼露出希望。




偏偏祁不硯下一句話將李將軍打回谷底:“真正串通胡人的是誰,又與我何干,我根本不在意,我只要完成和她的交易即可。”




他似真誠給出建議,好像由衷可憐、同情李將軍,可唇角卻呈現上揚弧度:“或許你可以等死後,下黃泉跟她解釋清楚。”




“抱歉,幫不到你。”




說罷,少年按了下已經飛快竄動到李將軍臉龐的蠱蟲。




死蠱不會立刻讓人死,中蠱人會在第四天備受蝕骨之疼死去。




從現在開始疼,疼到死。




不久後連話也說不了。




李將軍想伸手過去拉祁不硯,手卻死活都抬不起來。




祁不硯站起身,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問賀歲安:“我的事做完了,你也該數好了吧,這幅畫一共有多少朵杏花?”




她戰戰兢兢:“我忘了。”




數到後面,光聽他們說話了。




他容貌如滿懷慈悲的菩薩,沾血的手指輕輕地劃過檀木桌:“沒事,我告訴你有多少,一百四十四,我剛剛喝茶時數的。”




祁不硯走過去,指尖點在畫上其中一朵杏花,拉出一道紅痕,笑得天真似的:“真好看,”




賀歲安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轉身看後面,眼神只放在牆畫上。




而祁不硯站在她旁邊。




“還想繼續看?”他問。




賀歲安偷瞥他帶有幾滴血漬的側臉,少年的蝴蝶依然只蔓延到脖頸之下,他又過於白,大部分蝴蝶藏在服飾裡,只露出翅膀也明顯。




堂屋淨幾明窗,看得更清楚。是藍色,鮮豔燦爛的顏色。




她只看一眼便不敢看了:“你們那裡的人都會有蝴蝶?”




“嗯,顏色和形狀不同罷了。”




她道:“為什麼會有?”




“你也想擁有?”




少年笑:“很容易的,只要把人扔進蛇窟裡一天一夜,再出來身體就會有蝴蝶了,可你這麼怕蛇,肯定是接受不了的。”




祁不硯染血指腹點上賀歲安軟白的臉頰,弄髒了她。




青色護腕卡在他精緻的手踝,從天水寨帶出來的七個小鈴鐺銀鍊墜落,晃動著,擦過她。




冰冰涼涼的。




她也聞到了他沾到的血腥味。




血中帶詭異的香。




祁不硯又道:“天水寨之外的人想自己的身體短暫出現蝴蝶也不是不可以,聽天水寨的老者說,只要與天水寨的人交合,便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