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鍾幻得到想要的答案,沉默寡言,能不多說便不多說,轉頭想離開人群,被賀歲安喊住,他像木頭人停下:“還有何事?”




賀歲安將從地上撿到的荷包遞給他:“這是你的嗎?”




荷包是紅色,與他格格不入。




所以她問得有點遲疑。




鍾幻緩慢地眨了幾下眼,從賀歲安手裡接過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放入懷裡,不怎麼習慣地道謝:“是我的,謝謝。”




賀歲安擺手:“舉手之勞。”




鍾幻:“嗯。”




祁不硯似乎沒怎麼聽他們說話,低首玩著手腕的鈴鐺鏈子。




幾步之遠的百姓還在議論著疫病的事,鍾幻快步迴歸蘇央的身邊,彎腰在她耳邊低語幾句,蘇央在此期間看了他們幾眼。




蘇央見賀歲安正在目不轉睛看她,微一愣,有禮點了點頭。




賀歲安友好地笑。




說實話,賀歲安還挺喜歡蘇央的,她恩怨分明,並不是不辨是非之人,偶爾故作冷淡,好像也是因為不知如何和外人相處。




面對賀歲安展露好意的笑容,蘇央眼神微閃,心中湧起陌生的滋味,愈發覺得這次沒做錯。




鍾空抱劍而站,欲言又止。




鍾幻依然面無表情。




蘇央沒在街上逗留,回蘇府,鍾空、鍾幻隨她離開。




她回蘇府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蘇睿林房間找他。他還是以前的慈父態度,關心地問:“阿央,你這幾天為什麼總是到外面?”




蘇央盯著蘇睿林,清冷的面孔有幾分動容:“父親,是不是您讓官府張貼疫病告示的?”




蘇睿林想拉她的手放下。




“是。”




蘇央質問:“這便是您所說的,給風鈴鎮百姓一個交代?”




他無言。




“為何?”她深呼一口氣,“您知道的,那並不是疫病。您瞞著所有百姓,又不允許我帶人下燕王墓,究竟意欲何為?”




守在門外的鐘空、鍾幻將房內父女二人的爭吵盡數納入耳中。




鍾空著急看向大哥鍾幻,用眼神詢問該如何是好。鍾幻眼風都不帶給鍾空一個,安分守門。




鍾空小聲開口:“大哥。”




鍾幻:“閉嘴。”




“哦。”他語調怨憤。




房內,蘇睿林凝視著自己一旦認定一件事便會強硬起來的女兒,深感有些拿她沒辦法了。




“阿央,我……”




“父親。”蘇央打斷道。




她竭力地壓抑情緒,深深閉眼再睜開:“我現在還有事需要處理,改日會來向父親請安。”




說罷,蘇央沒給蘇睿林拒絕的機會,退出書房。




蘇睿林望著蘇央離開的背影,長長地嘆了口氣,彷彿瞬間蒼老了幾歲,如一座枯燈坐著。




*




這廂,賀歲安窩在客棧上房,脫掉上衣給腰腹傷口抹藥、重新包紮,疼倒是不疼了,但看著觸目驚心的,怕是得留疤了。




若是可以,賀歲安自然希望不要留疤,可看情況不太可能。




她摸了下腰腹傷口,樂觀地想,幸虧陰屍蠱是藏在這裡,若它藏在臉上或腦袋就難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