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就這樣,賀歲安坐到了祁不硯的肩上,腿間下意識地夾緊他的後頸,兩條腿垂在他身前。




賀歲安呆住幾秒。




當意識到他們現在是什麼姿勢後,她迅速地垂下腦袋,怕被人瞧見,面紅耳赤,小聲道:“快把我放下去,我又不是小孩了。()”




你不是想看??()_[(()”祁不硯沒把賀歲安放下去,“這件事又和你是不是小孩有什麼關係?”




在祁不硯眼裡,小孩和大人之間也是沒區別的。




她詞窮:“我……”




街道兩側都有人,他們站在人群后面,這邊街的人很少會回頭看他們,但對面街那些圍觀迎親隊伍的百姓看得一清二楚。




事已至此,賀歲安厚著臉皮不動了,不上來都上來了,還被人瞧見了,多在上面待一會兒的差別也不大,反正她要看到新娘子。




她想看的只有新娘子。




隨著迎親隊伍不斷前進,不少百姓也跟著挪動。




迎親隊伍在一座府邸的門前停下,花轎的紅簾子被人掀開,新娘子手握一把合歡扇走出來。




坐在祁不硯肩頭的賀歲安趕緊朝花轎看過去,生怕錯過了。




新娘子一身鳳冠霞帔,裙裾拖過鋪在地上的紅布,眉若遠黛,唇若施丹,妝容濃淡適中,很適合大喜日子,臉有掩飾不住的笑。




新郎官一襲錦繡婚袍,頭戴銀冠,面容俊秀,眉宇間盡是神采飛揚,身姿挺拔,他牽過紅綢,和新娘子一同步入府邸大門。




檀郎謝女。




賀歲安看完後想到這個詞。




只有受邀進主人府邸的客人方能看到成婚禮,有百姓可惜沒能親眼見證這對才子佳人




()拜堂成親。




而賀歲安看到貌美的新娘子就滿足了,其他的都是浮雲。她左手碰碰祁不硯,右手捂住叫個不停的肚子:“可以放我下來了。”




祁不硯將她放了下來。




少女粉色裙裾翻滾幾下,透著一股淡淡的香氣。




他彎腰將賀歲安放下來時,雙手需要暫時握住她的小腿,不讓她朝後翻去。她的小腿很纖細,好像能一手掌握,放掌心玩。




一落地,賀歲安就站穩了。




見過賀歲安坐在祁不硯肩上的一些百姓向他們投來一瞥,像是在驚歎他們的舉止奔放大膽。




賀歲安一想起自己剛剛坐在祁不硯的肩上就臉頰發燙,她的腿抵到了他脖頸,貼得很牢,儘管隔著裙子和他的長髮也還是彆扭。




她沒再提此事:“我餓了,我們去吃東西吧。”




“好。”




祁不硯回頭看了一眼張燈結綵,貼滿雙喜紅帖,門庭若市的那座府邸,他知道這叫成婚。




只是不知道有什麼好看的。




他見過一兩次苗疆天水寨人成婚,儘管成婚裝扮和步驟略有差異,但大致相似——一男一女在眾人擁簇下,攜手共進屋內行禮。




他們好像都很喜歡進行這項禮節,祁不硯並不理解,他們做了成婚這件事便會有所不同了?




賀歲安不知道祁不硯在想什麼,她餓到腿軟了。




他們去了白天沒去成的鬧市,晚上鬧市比白天更為熱鬧,人潮湧動,叫賣聲、歡笑聲交織。




街上擺出來的商品琳琅滿目,懸掛在半空的一排又一排燈籠亮起,形成無數道璀璨的光,投射下來映照著在街上行走的人。




賀歲安和祁不硯置身其中。




她買一袋桂花糕來填肚子,又買兩串冰糖葫蘆。




今晚,賀歲安想吃街上的小吃,不吃尋常飯菜,遞了一塊桂花糕給祁不硯:“嘗這個。”




祁不硯薄唇微動,咬下一口桂花糕,甜而不膩,賀歲安再塞一串冰糖葫蘆給他,自己張嘴咬下最上面的那一顆圓大的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撐鼓了她的臉頰。




賀歲安慢慢地嚼著。




“砰”一聲,有源源不斷的煙花飛昇到長安上空綻放,一部分行人駐足觀看煙花。




有些長安當地百姓知道這是在今天成婚的大戶人家派人放的煙花,是特地用來慶祝成婚。




他們豔羨了兩句。




站他們身邊的賀歲安、祁不硯聽見了,賀歲安一邊仰頭欣賞五顏六色的煙花,一邊吃東西。




祁不硯忽問道:“男女間成婚便會有所不同?”




“肯定有所不同啊。”




她說。




賀歲安還在仰頭看煙花,他歪頭看她:“哪裡不同。”




“怎麼說呢。”賀歲安冥思苦想道,“成婚會改變男女雙方的關係,算是關係更進一步?”她知道含義,但很難用話解釋。




祁不硯眨了下眼,指腹摩挲過冰糖葫蘆的竹




籤:“成婚會改變男女雙方的關係……他們為何會想通過成婚來改變雙方的關係。”()




賀歲安被問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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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有人問這種問題。




不過問這種問題是祁不硯,又顯得很正常,他又不是沒問過其他驚世駭俗的問題。




可怎麼解釋呢。




她還想咬一顆冰糖葫蘆的牙齒收回去,腦子轉動,儘量搜刮出可以用來向他解釋的話語。




過了片刻,賀歲安認真道:“成婚通常意味著一種很不一樣的感情,一般來說,擁有那種感情才會生出想和對方成婚的念頭。”




祁不硯似還是不能理解:“很不一樣的感情?”




“對。”




賀歲安又咬下一顆冰糖葫蘆,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含糖的甜氣息,她補充道:“那叫愛。”




他呢喃:“愛?”




她知道祁不硯可能還想問愛是什麼,沒等他問就直接說了:“愛是想時時刻刻跟一個人待在一起,永遠不想和對方分開。”




這是賀歲安理解的愛。




祁不硯摩挲著冰糖葫蘆竹籤的手指一頓:“原來這叫愛?”




又一道煙花在長街上方綻放,花瓣如雨墜落,轉瞬在半空中消失,落不到人的身上,可它的美又是真實存在過的,只是很短暫。




光影明滅,不留痕跡。




如水中月,鏡中花。




煙花聲落下,少年帶有迷茫的嗓音響在賀歲安耳畔,飄渺不定似的,伴隨著銀飾音:“賀歲安,那我如今是愛著你麼?”




賀歲安心臟驟停。




她突然發不出聲音似的。




他極輕地又問了一遍:“賀歲安,那我如今是愛著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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