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謀文裡的謀逆炮灰

高高在上的帝王第一次屈身於人下,連情到深處的低吟都是極為剋制的,只能從緊緊抓著帷帳一角青筋暴起的手臂上看出些許情動的端倪。




壓制不住泛出生理性淚水的雙眸緊緊盯著心上人,看著他那張染上欲色的清冷麵龐,看著溼冷的薄汗從緊實的小腹滑落至更深處,那是幾乎要將人禁錮的偏執眼神。




帷帳搖搖晃晃盪了一夜,直到清晨才精疲力竭地停息。




等到楚尋聲睜眼時,全身上下已經清清爽爽,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影。




彷彿昨晚的一切抵死纏綿只是一場夢。




楚尋聲揉揉額角,啞著嗓子喚來一個太監,問道:“大典可開始了?”




小太監對眼前貴人身上斑駁的紅色吻痕恍若未見,恭謹地低聲道:“稟大人,典禮已經開始了。”




!!!




楚尋聲立刻換了身衣服來到宮殿前的祭祀場,好在入口處在百官之後,他偷偷溜進去也沒人發現。




他抬頭望去,百官之前,高臺之上的帝王背脊板直,一臉肅穆,全然看不出不適的痕跡。




“楚大人,楚大人,這裡!”




小文官低聲招呼他,周圍人也暗暗地看了過來。




楚尋聲施施然走到小文官為他佔的適合走神的絕佳角落位置裡。




周圍人還看著他倆,甚至高臺之上的帝王也彷彿投來了視線。




看什麼看?沒見過官場巴結啊?




楚尋聲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瞪了回去。




約莫是害怕了,周圍人紅著臉將頭轉了回去。




祭禮持續的時間很長,況且全是極其無趣的讚美之詞,楚尋聲只能百無聊賴地低頭揣著手神遊。




身邊的小文官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子,開始和他搭起話來。




索性無聊,楚尋聲也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了起來。




只是這些問題好生奇怪。




一開始倒還很正常,一會問膠州水患如何治理,一會問京中哪家裁縫的手藝好之類,楚尋聲也就認真回答了一通,不知何時開始問起他家裡是否漏水自己很擅長堵水,以及是否需要衣服自己很擅長做衣服只是喜歡用手量尺寸什麼的。




楚尋聲沉默地看著小文官眨巴著眼睛那張清純不做作的臉,堅定地搖了搖頭。




小文官撇了撇嘴,一副極為沮喪的樣子,還沒等他說話,一聲巨響打斷了他。




“砰!”




一隻精雕細刻的昂貴金盃砸了過來,是祭祀的盛器,咕嚕咕嚕地滾了兩圈。




“祭祖大典不得喧譁。”




帝王陰沉沉地看著小文官,聲音冷的像摻了冰,令人不寒而慄。




小文官充滿畏懼地連連點頭稱是。




楚尋聲含笑望去,那人卻飛快地收回了視線,像是在躲避什麼洪水猛獸。




接下來的儀式裡,以及再後一天的儀式裡,甚至儀式後的休息時間裡,楚尋聲也沒再與皇帝陛下交流過一字片言。




三天的大典說長也長,說短也短,反正總歸是慢吞吞過去了,一行人又開始晃晃悠悠地收拾行李回皇宮去。




車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皇帝的車駕在正中間。




季宴抬手掀起車簾,又頓了頓。




身邊的太監小聲問道:“陛下有什麼吩咐?”




季宴道:“無礙,孤站一會。”




帝王在馬車前沉默了一會,直至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鑽進了一間小小的馬車,身旁是那個礙眼至極的小文官時,才低頭鑽進了屬於天子的豪華座駕。




罷了,說好只做君臣的。




馬車晃晃悠悠地開動起來,薄薄的簾子完全無法隔絕他人的歡聲笑語,季宴偏偏能從裡面聽出那小文官歡快的嘰嘰喳喳和那人簡短卻並不敷衍的應和。




他覺得心裡酸酸澀澀的,彷彿是被浸泡在了酸水裡一般,使他幾乎難以呼吸。




他想找個什麼東西分散下注意力,隨手抄起一個盒子打開,得,一個絲瓜。




季宴只好放下盒子,自虐般聽著他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