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哎呀,這是誰呀,怎麼這麼晚從大人房間出來了?”

 “嘿,還以為魚躍龍門就飛黃騰達了呢。”

 “咱們這些出身的人,哪裡能與人王家嫡女相提並論呢,連給人提鞋都不配!”

 “是啊,聽說她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紡線刺繡,種田經商,無一不精……”

 “這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羅衣白了宋思弦一眼,故意揶揄道。

 宋思弦默默地聽著,國舅府後院有許多女人,常言道三個女人一臺戲。

 如今國舅院內的女人可不止三人。

 偏偏最近看起來與國舅走得最近的人,是自己。

 儘管自己去見沈雲州不過是因為他身上有傷,需要給他治病換藥,亦或是跟他去災區救治災民。

 可明面上,從不踏足後院的國舅大人,的確顯得格外青睞自己。

 想到方才兩個人纏/綿在一起的情景,宋思弦直覺心彷彿被撕裂個大口子。

 她白著臉,木然地往自己院子走,就聽從不多嘴多舌的春華怒喝道:“晚飯都吃多了?沒東西絞牙了,在這多言多語的,嘴皮子鬆了?惹惱了大人,小心給你們緊緊嘴!”

 春華秋實是陛下賞賜的人,兩個人雖然不得寵,可代表的也是陛下的顏面。

 她一開口,羅衣與宛月就閉嘴了。

 宋思弦本想諷刺她們,連國舅的面都見不到,在這叫破了天,又有什麼用?

 可她又想到自己見他倒是看起來不難,可最後不還是被蒙著被子扔到了一旁……

 倒數第二笑話倒數第一,又有什麼意思。

 是她不該動心,不該見色起意。

 感情這東西,往往誰動了心,誰就輸了。

 宋思弦想到姨娘,方柔又何嘗不是對宋重動了心,這才任打任罵。

 想到這,她狠下了心.

 罷了,反正自己總是要離開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就當是逢場作戲罷了。

 想到這,她忽然一身輕鬆,原本心上被撕裂的口子,好像不往裡灌風了。

 她甚至抬頭笑眯眯地看著眾人道:“是啊,咱們都不過是下里巴人,自然該有自知之明,這天氣挺好,姐姐們賞月吧,妹妹就不奉陪了……”

 她說著,便轉身往自己院子裡走了。

 身後春華秋實追了上來,“思弦——”

 宋思弦心底只覺得煩躁,可面上還是要客客氣氣:“兩位姐姐有何吩咐?”

 春華上前拉著她手道:“外面的話,風言風語的撲朔迷離。箇中內情哪有本人知曉,不過是捕風捉影罷了,妹妹切莫放在心上。”

 宋思弦點頭,“多謝姐姐。”

 秋實也上前一步:“大人他有他的難處,你不要亂想,我們都很羨慕你呢。”

 宋思弦忍不住側目:“羨慕我?”

 “妹妹的性子爽利,我很喜歡,只是我們在宮裡服侍人規矩打小就養成了,性子也就束縛住了,妹妹的灑脫爽朗,我們是辦不到的,我們的性子沉悶,就如一池死水,無波無瀾。”

 宋思弦此刻腦子裡亂亂的,她情緒大起大落,心情跌入了低谷,因此腦子裡也遲鈍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