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椰奶青 作品

第 93 章 關於認錯與誤會這件事

 兩人一霧行走在滿地碎石的小路上,兩邊是破破爛爛的房屋,在明亮的光線下,空氣中飄浮的灰塵清晰可見。

 “據說以前這裡是一座居住著幾萬人的小型基地,後來不滿王國的統治,神降下了懲罰,將這裡變為一片廢墟,只剩下那五根石柱勉強倖存。後來人們不敢違抗神,就在地底建造了新的居住地和活動區域,也就成了如今的二十三號基地。”

 宰柘走在前頭,語調平緩地介紹著這座廢墟的來源以及真正基地的位置。

 “不過神是否存在還尚且存疑,畢竟王國行事暴戾殘酷,扯個□□頭好歹還能給自己粉飾一二,可能以為這樣就能壓下各種反抗的言論吧。”

 宰柘一扭頭,就發現原本在身後跟著的那團霧不見了。

 副隊聳了聳肩,指向右邊的小路。

 只見路盡頭正有一道身影背對著他們,吭哧吭哧地拿繩子使勁綁一個口中塞著布、不停嗚嗚掙-扎的陌生守衛,然後把人塞進旁邊房屋裡就算完工。

 楚修宴拍著手上的灰,步伐愉快地走了回來,身上穿著不知從哪個守衛身上扒下來的衣服,那一頭顯眼的黑白髮藏在帽子裡,看起來像是完美融入了周圍環境。

 宰柘的關注點則在對方剛才的舉動上,表情一言難盡,“你還真是不放過路上見到的每一個人。”

 短短十分鐘不到,地面上巡邏的守衛已經被少年綁了五個了,照這個頻率下去,恐怕再過半小時地上就真沒人了。

 楚修宴認真地說:“你不懂,這是身為刺客大師的信仰——幹掉路上的每一個人,就是完美的潛行!而你,是我唯一的敗績!”

 誰懂啊,一棍子下去居然沒倒!

 排除宰柘的腦袋是石頭做的外,楚修宴只能懷疑這傢伙偷偷給自己開領域扛住了。

 ……他甚至都沒給副隊也加個防禦領域!好屑!

 宰柘在少年嫌棄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地轉移話題:“先前提到了神,那麼再來講講沙漠堡壘裡的兩大統治階級,一是國王及其騎士團,二是紅衣教,兩者密不可分,關係複雜。我們廢墟都市收集的情報裡對王國和騎士團提到的比較多,而關於紅衣教的信息只有一句話——他們是神的使者,可差遣死地的怪物。”

 楚修宴張大了嘴。

 宰柘:“啊,差點忘了你還不知道死地和死地裡的怪物……”

 楚修宴:“死地在沙漠深處,死地裡的怪物是巨人,嘟嘟蛇,還有一個燈泡怪。”

 “……”

 宰柘捏著下巴想了想,感覺這形容好像沒錯,便愉快地繼續說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不多解釋了。總之擁有特殊力量的紅衣教在沙漠堡壘裡地位很高,再加上政治立場,王國的騎士團外出行動時總會帶上一群紅衣教成員,就好比現在。”

 他指了指腳下的這片地,臉上的笑意逐漸加深,“騎士團第五團團長,以及紅衣教的一位主教,實力比我和萬明煦稍弱一點,但這裡是他們主場,真打

 起來輸贏難說……不過再加上一個你,幹掉他們的把握就大了,恐怕能讓王國損失不少戰力。”

 楚修宴茫然臉:“我怎麼記得你們是來試探和談判的?”

 宰柘聳肩:“僵持住了嘛,對面的態度很古怪。我們本打算以間諜為話題展開試探,但對面既不反駁也不承認,每天坐在會議桌上光喝茶,不管說什麼都是嗯嗯嗯裝傻充愣的模樣,所以後面就是我陪他們喝茶,萬明煦在旁邊冷臉發飆摔桌。”

 “聽起來王國的人在拖延時間。”

 楚修宴剛說完就眼尖地瞥到十幾米開外冒出一個守衛,猛得化作灰霧衝過去一棍砸暈,然後拿繩子綁起來塞進屋內,一套動作下來極為熟練,等他趕回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宰柘剛出口的話。

 “不做態度就已經表明了態度,很明顯對面心懷不軌,而迫於某些原因又不能光明正大地撕掉看似和平的假面引爆雙方衝突……你猜是什麼壓著他們?”

 楚修宴:“我猜個連連看。”

 宰柘:“……?”

 “對了,你有沒有見過崔止永?就是那個藍眼睛會玩水的男人。”楚修宴還惦記著要懷著一顆慈悲心腸暴打水怪哥的計劃。

 宰柘曾經在A3基地見過崔止永幾面,應該能認出來。

 但宰柘的回應卻出人意料,“崔止永在這裡嗎?整個基地我都探查過了,沒他這個人。”

 楚修宴睜大眼,和宰柘面面相覷。

 在他們互瞪眼的時候,副隊終於沒忍住開了口:

 “要不我們找個空屋子坐下來再聊吧,這樣悠哉悠哉地在地面上亂晃,萬一撞到什麼不能打暈的人怎麼辦?”

 他剛說完,前方小路拐角處突然冒出了一道人影。

 對方一身淺色系,與土褐色的環境格格不入。

 看上去是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身後防沙披風自然落下,手裡正拿著一支試管,淺紅色的液-體隨著動作微微搖晃,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緊接著像是注意到旁邊投來的目光,這個年輕人微微抬頭,與站在不遠處的三人對上視線,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露-出了溫柔的笑容,抬手將落在臉頰上的綠髮撩到而後,而後轉變方向朝宰柘和楚修宴的位置走去。

 楚修宴偷偷打量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耳邊響起宰柘微不可聞的聲音。

 “柏曲,被紅衣教和騎士團同時拉攏的研究員,身份來歷神秘,看起來很好相處但實際上很古怪,不要接觸。”

 楚修宴對宰柘的警惕很認同,因為對面那個名為“柏曲”的年輕人雖然看上去柔弱得來一陣風都能將他吹倒。

 但是,他是個眯眯眼。

 【是眯眯眼啊——】

 楚修宴在心裡抓狂,眯眯眼,研究員,溫柔系,幕後黑手的buff都加滿了!

 宰柘見柏曲越走越近,不由往前踏出半步,如同不經意般將身後的少年擋住一二,客氣而又敷衍地道:“午好,你也是上來透氣的嗎?”

 對

 面的綠髮青年搖頭否認,臉上的笑容稍稍淡去,變得有些苦惱,“我想託人幫我搬運屋裡的器械,但不知為何地上的守衛都不見了,所以想著去問問教會那邊的人能不能來幫忙。”

 說到這,他的視線落在了被宰柘擋在後方的身影上,微微頓住,話鋒一轉,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不用繞路了。宰柘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我得先借用一下你們身後那位守衛......這個基地並不大,要想參觀的話也不必專門派人來介紹,不是嗎?”

 宰柘微微眯起眼,聽出了對方的暗示,顯然柏曲誤以為穿著守衛衣服的少年是被騎士□□來監視他們的。

 正在思考該用什麼理由拒絕時,後腰突然被戳了戳,宰柘明白了某人的想法,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在被戳第二遍的時候,他不得不開口:“當然,畢竟我們只是出來透氣,而不是繞著基地亂逛,更何況地表都是破爛石頭,能有什麼好看的呢。”

 於是,在宰柘幽幽的注視下,楚修宴腳步輕快地跟著綠髮青年離開。

 過了一會,楚修宴站在一根通天的石柱底下陷入沉思。

 旁邊的綠髮青年正在鼓搗手裡的兩支藥劑,一紅一藍,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與宰柘說話那時不同,此時明顯透著幾分虛假,像是……

 “你不是在幽都嗎?為什麼會來這裡?”

 ——像是在自己人面前不用繼續偽裝那般。

 楚修宴心裡嘀咕怎麼感覺哪哪都有人會把同伴認錯。

 綠髮青年遞過來一支紅色藥劑,笑眯眯道:“來,把這根石柱炸了。你來的正好,我本來還在想殺完紅衣主教後該怎麼脫身,畢竟還有一個騎士團長和若干守衛盯著,而我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普通研究員。”

 在接過紅色藥劑的時候不小心接觸了對方的皮膚,那一刻系統在腦海中爆鳴。

 【臥-槽!93%的汙染度!這個眯眯眼是s級的異人!】

 楚修宴手一抖,緊接著想起了很久之前在A3基地地下酒吧那會兒,認錯同伴的一週目調酒師等人。

 他陷入了沉默。

 可能其中有各種各樣的誤會吧……但是這都第二次了!

 對這些高級異人來說,辨別一個人是不是自己同伴,比起外貌更相信對方的氣息嗎?!

 太怪了太怪了……

 正在瞳孔地震時,視野裡突然放大了一張臉。

 綠髮的異人無聲無息地靠近,抬手貼住少年的臉頰,鏡片後的眼睛彎起,看上去格外溫柔,沒有絲毫異樣,連語氣裡都帶著極為明顯的關切,“在想什麼這麼出神?難道是幽都那邊沒有合適的可以拉攏的人嗎?文邵,吳望,再加上一個早就排除的仇遊,既然都不滿意的話,剩下還沒來得及接觸的就只有一個了——崔止永,對吧?讓我想想,他好像也在這根石柱上,這樣看來我的爆破計劃恐怕要稍稍推遲一點,我先帶你上去見見他……”

 還未說完,柏曲突然摸到了一縷從帽子邊緣露-出的白髮,下

 楚修宴在心裡抓狂,眯眯眼,研究員,溫柔系,幕後黑手的buff都加滿了!

 宰柘見柏曲越走越近,不由往前踏出半步,如同不經意般將身後的少年擋住一二,客氣而又敷衍地道:“午好,你也是上來透氣的嗎?”

 對

 面的綠髮青年搖頭否認,臉上的笑容稍稍淡去,變得有些苦惱,“我想託人幫我搬運屋裡的器械,但不知為何地上的守衛都不見了,所以想著去問問教會那邊的人能不能來幫忙。”

 說到這,他的視線落在了被宰柘擋在後方的身影上,微微頓住,話鋒一轉,說道:“不過現在看來不用繞路了。宰柘先生,不好意思,恐怕我得先借用一下你們身後那位守衛......這個基地並不大,要想參觀的話也不必專門派人來介紹,不是嗎?”

 宰柘微微眯起眼,聽出了對方的暗示,顯然柏曲誤以為穿著守衛衣服的少年是被騎士□□來監視他們的。

 正在思考該用什麼理由拒絕時,後腰突然被戳了戳,宰柘明白了某人的想法,臉上的笑容變得有些僵硬,在被戳第二遍的時候,他不得不開口:“當然,畢竟我們只是出來透氣,而不是繞著基地亂逛,更何況地表都是破爛石頭,能有什麼好看的呢。”

 於是,在宰柘幽幽的注視下,楚修宴腳步輕快地跟著綠髮青年離開。

 過了一會,楚修宴站在一根通天的石柱底下陷入沉思。

 旁邊的綠髮青年正在鼓搗手裡的兩支藥劑,一紅一藍,臉上依舊掛著笑容,但與宰柘說話那時不同,此時明顯透著幾分虛假,像是……

 “你不是在幽都嗎?為什麼會來這裡?”

 ——像是在自己人面前不用繼續偽裝那般。

 楚修宴心裡嘀咕怎麼感覺哪哪都有人會把同伴認錯。

 綠髮青年遞過來一支紅色藥劑,笑眯眯道:“來,把這根石柱炸了。你來的正好,我本來還在想殺完紅衣主教後該怎麼脫身,畢竟還有一個騎士團長和若干守衛盯著,而我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普通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