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江酌洲撐著坐了起來,目光下移,落到那把泛著寒光的刀上,“你要殺我?親自動手?”

 江應遠反手將門推上,門不輕不重地闔上,他扯了扯嘴角,陰沉沉地佈滿惡意,“哥,你看上去一點都不慌,是覺得你的人可以找到這裡是嗎?”

 江酌洲沒說話。

 “你信不信,在你的人找過來之前,我可以殺了你,還可以抹消所有證據,”江應遠繼續說道,“聽說過鬼打牆嗎?他們會受到迷惑,沒那麼容易走出來的。”

 江酌洲額上青筋跳了跳,手指攥緊,差點控制不住自己。

 自從有了上次被推下湖的經歷,他就在自己身上配了定位報警裝置,一款新研發的,還未上市的系統,一旦大量進水或是受到撞擊就會定向發送警報給設置好的聯繫人。

 江酌洲算過時間,他的人應該到了才對。所以,他是又敗在了這種玄術手段上。

 “咳咳咳……”正在這時,拿著刀走過來的江應遠忽然捂住嘴咳了起來,手心攤開,上面佈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

 江酌洲瞭然,“你做這些是有代價的,就算不是代價,憑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足以施展你的能力。”

 “為什麼?”江酌洲忽然很想把心裡埋藏許久的諸多疑問直接問出來,“就因為江家的財產?”

 “就?”江應遠拉長了聲音,再看向江酌洲那張矜貴傲慢的臉頓時無比厭惡,“是,對你來說不過一筆財產,你從出生就擁有,也隨時可以摧毀丟棄,但我呢?”

 他表情扭曲,語氣也變得嫉恨,“我也姓江,我也是江家的一員,我有什麼?我小時候想要一款班裡人人都能擁有的玩具也要遭到一頓惡罵。”

 “哥,還記得嗎?我想要的玩具你從小就擁有很多很多,你不在乎它們,我多看一眼你隨手就能送給我,那時候你心裡一定覺得很可笑吧?”

 “看,像打發叫花子一樣扔個你不要的垃圾過來,我就要乖巧地感恩戴德地對你說‘謝謝’。”

 “我被那個女人揪著耳朵罵賤種無力反抗的時候,你只是一個眼神就能讓她低頭道歉。”

 “江大少爺多神氣啊,我們一點都不一樣呢。”

 江酌洲的記憶很好,江應遠一提,他對這些事就有了印象,只是沒想到在江應遠眼裡會是這麼一副場景。

 “所以,那個女人,你的後媽現在癱瘓在床,你的父親只能待在精神療養院,你的弟弟痴傻至今?”江酌洲問。

 江應遠恨道:“媽?她有什麼資格擔一個媽字?”

 “那我爸媽呢?還有爺爺奶?他們的死都有你插手?”

 這次江應遠沒有回答,卻像是默認了一般。

 “他們有什麼地方對不起你?把你留在家裡,給你準備房間,關心、愛護、錢財、禮物,你缺過什麼?”江酌洲語氣不重,聲音聽上去甚至有些虛,裡面的質問和憤怒卻異常明顯。

 “江酌洲!別再用你這副高高在上的嘴臉跟我說話!關心?愛護?他們把我接過來不就是要我像條狗一樣陪在你身邊?”他撩起額前碎髮,那裡左眉上方有一道不淺的疤痕,“這樣的傷口我身上可不止一道,跟你走得近了有多倒黴你不知道嗎?流過的血我都記得。”

 “所以,別再把你們別有目的的施捨當恩情來壓我!”江應遠眸光發狠,停留這麼久他像是已經恢復不少,江酌洲在拖延時間,他又怎麼不是?

 “哥,你活不過二十五歲,註定要死的,就由我來送你上路吧。”江應遠又開始叫他哥,發洩過後只剩下冰冷的陰狠。

 江應遠走過去,在江酌洲的注視中抬手向他的脖子揮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