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閹割的公牛

但學校幾經折騰，現存師資乏力。李百川主任已經退休。把關的語文老師鄭素萍即將調走。把關的英語老師沒有了。全校只有賀令道一位物理老師，其教的物理課書評一直很差，等等。條件基本不夠。

老黃牛一般的溫乾坤獨木難支，他感覺全校只有自己一人在耕地。他感到有心無力，事事掣肘，意想不到的困難層出不窮。最終，其一事無成。

溫乾坤校長也曾試著通過各種努力，申請從外校調入有高水平的老師，以期能夠改變白膏河中學現狀，至少要有幾位教學水平高的老師可用。

但是凡有經驗有名望的老師，誰願意從一個好學校調入一個不好的學校裡來呢。章振興校長被調離後，白膏河中學已經變得極難收拾管理。

溫乾坤也曾試著把吳德仁的會計職位換掉。可是曹洪林是誰？薛仕則又是誰？親戚關係，根本換不了。

吳德仁在公開場合明白地說：“風水輪流轉，正是我的風水時節，我正風華正茂。想弄掉我？哼！沒那麼容易吧。”

常瀾庭背後說：“我主持全面工作兩年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對吧？不給我轉正也就算了，現在還調過來一個正的，不是明擺著欺負我嗎？”

在白膏河中學，溫乾坤校長沒有助手，是孤獨的。有名望，但名望不在本地。他不像章振興那樣在白膏河中學深耕幾十年，很多老師都是和他一路走來的老同事老夥伴，也有他一手帶出來的中青年老師。還有些老師是他的學生。

章振興校長站在校園操場一聲呼喊，一呼百應，很快就能凝聚成一股向上的力量。不是所有的人都具備這種能力。

這些優勢，溫乾坤校長是沒有的。所以，他的每一次努力都是白費，每一次嘗試都是徒勞。

諸多次努力嘗試，諸多碰壁失敗，令滿懷激情的溫乾坤校長心灰意冷。想在此地幹出一番事業來，豈是一個“難”字了得。他說自己幾十年的好名譽皆毀於白膏河中學，且毀得一塌糊塗。

溫乾坤居然管理不了一所農村中學，豈不笑話？不可笑，是現實使然。

一路風雨兼程，局面一直打不開，風還是那風，雨還是那雨。

兩年後，溫乾坤校長只能選擇主動辭職，堅決辭職。灰頭土臉，很無奈，也很痛苦，沒想到人生的下半場弄得如此狼狽。

戴中濤主動在飯店請溫乾坤喝了一場大酒，也許為了安慰溫乾坤。溫乾坤辭職是打了自己的耳光，當初可是自己出面把溫乾坤請來的啊。不知可否。

終於，還是常瀾庭擔任了白膏河中學的校長。

方直就是在這個時候分配到白膏河中學的。

常瀾庭、吳德仁、賀令道等老師對方直有幾分瞭解。

方直的父親方春玉是方大樓小學的校長。老校長，威望很高。吳德仁、賀令道所在村寨都屬於方大樓管轄。

白膏河中學的部分老師對方直也有一定程度的瞭解。方直就是從這所學校走出去的，曾經是他們的學生。方直當年的成績在校內可是排年級第一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