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海市本（14）要求

……

散亂客像在甲板上那樣，再次化作了一堆屍塊，裹屍布覆蓋在其上，他倒下得很乾淨利落。

他一邊倒，遊秒一邊撿。

血淋淋的晢蛇被迫放棄了揹簍中原本屬於它的位置，屬於爬行動物類的死板呆滯的眼睛震撼地看著遊秒跟雨後上山林採收蘑菇一樣，將散亂客往揹筐中拾掇。

一邊拾，一邊向阿興熱情兜售，“別客氣，客官，你要的器官一會兒就好了，新鮮著呢。”

阿興：“我……我……”

他後悔了，他想要離開，行商司的散大人器官，豈是他們可以肖想的？

遊秒：“來選一個吧，憑咱們倆的交情，我給你打個八折，一隻眼睛只收你80海市幣。”

邊說邊摳下來了散亂客的兩隻淺棕色的眼珠，像盤核桃那樣放在手中過了一遍。

阿興充滿抗拒，恨不得拔腿就跑，聽到後卻下意識問：“為什麼？”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遊秒冷笑道，“進了羅剎海市，必須要和碰到的每個人做交易。”

燈籠照耀下，他蹲坐在裝滿詭異屍塊的竹揹簍前，輕輕地歪頭，夜風帶來腥鹹的氣息。

遊秒專注地盯著阿興，眼中興味正濃，“這不是你告訴我的嗎？”

阿興：“……”

阿興咬牙道：“我要左眼。”

“可以。”遊秒笑眯眯道，他把已經被摳出來的兩顆眼珠子攤在掌心，一隻瞳仁向著顧客，一隻則向著自己。

散亂客的瞳孔早就擴散了，長在他臉上的時候沒注意，現在毫無附加組織圓滾滾一顆任由他觀察。

遊秒才注意到，這是一隻來自死人的眼睛。

他並不感到害怕，而是慢條斯理地苦惱道：“你看，多不湊巧，兩隻眼球長得一樣，我分不出來了，你自己挑，挑中左眼，交易達成。挑中右眼的話——”

阿興八隻眼睛一起驚恐地睜大，呼吸急促，幾乎要倒下去。

遊秒回憶了一番餛飩攤老闆的表現，篤定道：“客官，您到時候恐怕也不能退貨了哦。”

阿興的心理陰影很大，但不遵守海市規矩帶來的危險，恐怕比心理陰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