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市本（17）母子二人

遊秒微笑著把曾經亮如星子的兩顆眼珠準確無誤地投擲進裝過餛飩的竹碗裡。

如願以償聽到餛飩攤老闆咽口水的聲音。

他蠱惑道：“能做到的話，我就同樣送你一雙。”

餛飩攤老闆嘿然一笑，“明天晚上帶上晢蛇，竹夫人或許會願意見你一面。”

“注意。”餛飩攤老闆聲調怪異，“我說的晢蛇，可不是普通的雜種貨色。”

遊秒眼前一片黑暗，但他似乎能感覺到老闆像是一陣煙霧般消散離開了。

與此同時，海風腥鹹的味道從四面八方傳來，隔著一層水般的喧譁也辨不清方向。

要儘快離開！

遊秒提起沉甸甸的揹簍，憑藉著失明前模糊的印象向一個方向追去。

他記得羅剎們都從此處離開。

明明空無一人的道路上，卻好似有無數自己看不到摸不著的行客。

他們操著各種古怪的語言，像是水勢混亂的河一樣混淆遊秒的感知。

他一秒都不敢停留，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後甚至直接跌跌撞撞奔跑了起來。

但海的味道卻離它越來越遠。

遊秒摔在了地上。

有小女孩蹲在他身邊：“哥哥哥哥，你背不動我了嗎？”

這一跤摔得很重，遊秒口鼻處都是血液。

他咳了一聲。

笑道：“我說怎麼感覺肩膀這麼重。”

他僅剩的右手在臉上摸索。

卻發現摸不到自己的眼睛和鼻子。

有兩隻冰涼的小手緊緊遮住了它們。

遊秒不知道這是幻覺還是怎樣，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

他狼狽地想要起身，卻覺得背上的壓力重逾千斤。

他聽到了金花婆婆的聲音，對方正在和某位玩家交談，從他的身邊徑直走過。

遊秒試圖呼喊對方，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好像海市上的所有來客都回到各自的現實，但遊秒卻被遺漏了。

繞是遊秒心理強大，人體的生理反應也讓他心跳加速、呼吸不暢。

遊秒強自鎮定，他把手伸進揹簍裡，摸到了正在閒適看熱鬧的散亂客的頭顱。

遊秒長舒一口氣：“好媽媽，幸好有你陪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