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石立方 作品

十八 白袍掩銀槍 2

 陳封道:“相公放心,我已在利州屯田,漢中刺史章懷也已招募鄉兵屯田,上半年確需朝廷支應糧草,但到秋後,我便可軍糧自足,不必再勞煩朝廷了。我若取下利州,順勢便可盡收巴、閬、龍、文、蓬五州,便也可為朝廷多繳些錢糧了。” 

 袁端道:“這道理我自是知曉,然難處卻是眼下的。也罷,我是朝廷首相,有難處我自然要擔著,不能教你們前方將士有後顧之憂。只是這一年之期我卻做不得主,須待你明日面聖,聖上首肯方才作數。若聖上定下大略,你等將士在前方用命,後方自然交與我,斷不能苦了前方流血賣命的將士。”說罷轉頭對盧豫道:“象山,崇恩的伐蜀方略如何?一年之期可否?象山若有良策,也請指教一二。” 

 盧豫嘴角掛著冷笑,卻未笑出聲來,只道:“袁相公是一心為國,大公無私之人,我盧豫可也不是不顧大局之輩。崇恩這方略我也挑不出錯處來,我不在前方,不知敵情如何,一時也沒有更好的法子,又何談指教。昔日我力請統兵伐蜀,所上方略也是要在利州擊敗夏侯蹇。蜀國精兵盡在利州,只要利州大勝,伐蜀便可水到渠成。此方略與崇恩所謀並無差別,我亦無以指教。”說罷頓了頓,似是在心中長嘆了一聲,卻是終究未能嘆出聲來。 

 盧豫又接道:“淡墨公、崇恩,昔日我爭這伐蜀主將之位,並非要爭這份功勞,也並非眼熱崇恩升遷,實是若我是主將,只說朝天鎮這一戰,縱然戰法與崇恩一般無二,也必能取勝。” 

 盧豫看了陳封一眼,卻又將目光移到別處,說道:“我並非說我謀略強於崇恩,也並非說我指揮勝於崇恩,我只一處比崇恩好些,那便是我任虎賁軍都指揮使時日久些,又久鎮漢中,於夏侯蹇,於虎賁軍諸將都要熟悉些,當真到了戰陣之中,哪一個敢不聽我號令?哪一個敢輕忽懈怠?朝天鎮這一戰,若非有兵將輕慢,豈非是必勝之局?是以我並無以指教崇恩。戰場之上瞬息萬變,臨陣指揮便也只能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