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魯國宮廷的**與權力鬥爭：慶父的篡位野心揭示了什麼？

 到了冬天十月，公子般想起了外家黨氏的恩情，聽說他的外祖父黨臣去世了，於是前去慰問。公子慶父私下召見圉人犖，對他說：“你難道忘記了被鞭打的屈辱嗎？現在是你報仇的時候了。蛟龍離開水，就像一個平民可以被我們輕易制服一樣。你為什麼不去對黨氏家報復呢？我會支持你。”犖說：“只要公子能幫我，我就敢聽從命令！”於是他帶著利刃，在夜晚前往黨氏大夫的家中。當時已經過了三更，犖翻牆進入，躲在房子外面。到了天亮時，一個小內侍開門去取水，圉人犖突然衝進寢室。子般剛下床穿鞋，驚訝地問：“你來這裡幹什麼？”犖回答說：“我是來報去年鞭打你的仇恨的！”子般急忙拿起床頭的劍砍他，砍傷了他的額頭和腦袋。犖用左手擋住劍，右手握著刀刺向子般，刺中了他的腹部，子般死了。內侍驚慌地報告了黨氏。黨氏的族人全副武裝來攻打犖，因為腦袋受傷，犖無法戰鬥，被眾人亂刀砍死。季友聽說子般的變故，知道是慶父乾的，擔心自己也會受到牽連，於是逃到陳國躲避災難。慶父裝作不知道，把罪責推到圉人犖身上，滅了他的家族，以此向國人解釋。

 夫人姜氏想立慶父為國君。慶父說：“兩個公子還在，不能把他們全部殺掉，否則不能取代他們。”姜氏說：“那應該立申嗎？”慶父說：“申年紀大了，難以控制，還是立啟吧。”於是他們為子般辦喪事，以訃告的名義，親自到齊國，告訴齊國人子般的變故，給豎貂送賄賂，立子啟為國君。那時子啟才八歲，這就是閔公。閔公是夫人姜氏的妹妹叔姜之子，也就是齊桓公的外甥。閔公與齊桓公有關係。他內心既怕夫人姜氏，又怕慶父，因此想要藉助外家的力量來穩固自己的地位。於是他派人與齊桓公商定，在落姑之地會晤。在那裡，閔公牽住桓公的衣服，密密地告訴他有關慶父內部紛爭的事情，眼淚流個不停。齊桓公問：“現在魯國的大夫誰最賢能？”閔公回答：“季友最賢能，現在他正在陳國避難。”齊桓公說：“為什麼不召他回來？”閔公說：“擔心慶父會起疑心。”齊桓公說：“只要我提出這個建議，誰敢違抗我的意願？”於是桓公派人前往陳國，按照他的命令召回季友。閔公在郎地等候季友的到來，並陪同他一同返回國內。季友被任命為相。他說是受到齊侯的命令而回來，不敢不從。當時是周惠王十六年，也是魯國閔公的第一年執政。

 在一個冬天，齊侯擔心魯國的君臣們不安於自己的地位，派大夫仲孫湫前來打探消息，也想了解慶父的動向。閔公見到仲孫湫時，悲傷地流下了眼淚，無法說話。之後，他與公子申談論魯國的事情，講得非常有條理。仲孫湫說：“這個人是治理國家的人才！”他叮囑季友要好好關照他。於是勸季友儘早除掉慶父，季友伸出一隻手示意他。仲孫湫已經明白季友想表達的孤掌難鳴的意思，說：“我會向我們的國君報告這個情況，如果有什麼緊急情況，我不敢坐視不管。”慶父帶著厚禮來見仲孫湫，仲孫湫說：“如果公子能忠誠於國家，我們的國君也會受到你的恩惠，豈止是我呢？”他堅決推辭，沒有接受慶父的禮物。慶父感到驚恐，便退走了。仲孫湫告別閔公回到魯國，對桓公說：“如果不除掉慶父，魯國的災難是不會停止的！”桓公說：“我用軍隊去討伐他，怎麼樣？”仲孫湫說：“慶父的罪惡還沒有顯露出來，現在去討伐他名不正言不順。我看他的志向，不會滿足於做下屬，肯定會再次生事。等他生事再誅殺他，這是稱霸的事業。”桓公說：“好。”

 閔公二年，慶父篡位的野心更加急切，只是因為閔公是齊侯的外甥，而且季友忠誠地輔佐他，所以不敢輕舉妄動。突然有一天，門衛報告說：“大夫卜齮來訪。”慶父迎接他進入書房，看見卜齮怒氣衝衝，便詢問他的來意。卜齮訴說：“我的田地與太傅慎不害的田莊相鄰，結果被慎不害強行奪去。我去向主公報告，主公卻偏袒他的師傅，反而勸我讓給他。因此，我心中不服，特來投奔公子，希望在主公面前說一句話。”慶父打發走隨從，對卜齮說：“主公年紀還小，不懂事，即使你跟他說了，他也不會聽。如果你真的能幹大事，我幫你殺了慎不害怎麼樣？”卜齮說：“季友還在，我怕做不到。”慶父說：“主公有孩子般的天真，曾經半夜從武闈出來，在街上閒逛。你可以在武闈埋伏人手，等他出來就刺殺他，然後說這是盜賊所為，誰能知道真相呢？我會以國母的名義，代替君主登上君位，把季友驅逐出境就像反手一樣容易。”卜齮答應了。於是慶父找來勇士秋亞，把一把利匕首交給他，讓他埋伏在武闈。果然，閔公半夜出來，秋亞突然衝出來，刺殺了閔公。閔公的隨從驚呼著抓住了秋亞。這時，卜齮帶領家兵趕到，奪回了秋亞。慶父在家中殺了慎不害。季友聽到這個變故，連夜去敲公子申的門，把他踢醒，告訴他慶父叛亂的消息，兩人一起逃到了邾國避難。髯翁有一首詩說：“子般遭弒閔公戕，操刃當時誰主張？魯亂盡由宮閫起，娶妻何必定齊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