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天平的哪一邊更重

 斯內普:“不算好,回來的時候她已經沒辦法自己站住,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稍微恢復。手抓不住東西,基本失去感知。”

 視線和指尖一同移動,從雙腿到手掌,安睡的姑娘對他們的討論一無所知。

 斯內普:“也不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她和貝拉單獨出去了一趟,中間發生了什麼沒人知道,只是她提到貝拉帶她去了翻倒巷,還說聖誕節會有一份禮物。”

 鄧布利多抬頭看去,斯內普攥著手,眉眼擰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是那份禮物的真相,亦或者洛斯特還有多久能活。

 如果已經確認了改變未來會讓這個姑娘受到損傷,那如果她執意要救下所有人,她自己又是否還能在陽光下綻開笑容呢。

 鄧布利多:“西弗勒斯,你是否設想過,關於洛斯特......”

 斯內普:“想過。即使我不想去想,但我至少也不是個瞎子。”

 他當然不想去設想那個姑娘的離去,斯內普見證過很多人的死亡,不重要的,重要的,陌生的,熟悉的,很多,正是因為見過太多,他才更清楚的知道,生命的逝去代表著什麼。

 鄧布利多沉默的注視著他,斯內普知道那是在好奇,也是在困惑。困惑他既然明知道這一切,也預想過那個未來,那麼為什麼他不會伸出手呢。

 他不那麼偉大,他不是鄧布利多,不是梅林,他甚至不如洛斯特,他對拯救誰已經沒什麼興趣了,以前想要保護的生命已經在墓地躺了十五年,現在已經幾乎沒什麼人值得他再去那樣的付出了。以他的私心來說,除了那份責任和愧疚之外,他只想守住洛斯特一個人而已。

 至少希望她可以活下來。

 斯內普:“我希望她活著,更希望她自己也可以願意活著。”

 輕緩平淡的語氣之下是難以舒展的眉眼和苦澀的笑容。

 斯內普:“如果她並不在意自己的生命,誰也救不了她。”

 他在最初選擇給她自由,選擇陪伴,選擇接受,選擇目睹這一切。因為他深知,即使他用魔法,用言辭,用鎖鏈去囚禁她,救下她的命,他也不會真的擁有她。洛斯特的靈魂生來屬於自由。她是無法被關住的,那隻飛鳥的每一片羽毛都熠熠生輝,期待著在陽光下展翅,在暴雨中穿行。

 粗糙寬大的手掌撫摸過女孩的長髮,她也微皺著眉,似乎夢境並不安穩,梅林如此不公平,連沉睡都不肯給予她一場好夢,可明明她在用她的所有,換別人的命。

 鄧布利多:“西弗勒斯,也許你也該把自己看的更重一些,洛斯特很喜歡你,不只是喜歡,你應該清楚,她在愛著你。”

 斯內普:“這和我們的討論應當無關。”

 鄧布利多:“當然有關。她只愛你,西弗勒斯,她只愛你,因為你的不同,因為你只是你,所以她才愛你,你聽到過她的回答不是嗎。”

 斯內普當然知道鄧布利多在說什麼,在說那場談話,那場明知道他在聽還故意去問的談話。

 “我很喜歡他,也很信任他,沒什麼原因,不是因為他叫斯內普或者他是教授,只是因為他正好是斯內普教授而已。”

 她愛他,無關其他,沒有理由,沒有原因,不論身份,不論結果。

 鄧布利多對於洛斯特有自己的揣測,但他已經難以成為那個不一樣的,能夠影響洛斯特的存在,他只能試圖讓斯內普去理解到其中的關鍵。

 這是一道很難做的選擇題,洛斯特知道未來,卻無法描述,她只能親自去進行改變,改變未來,就會對她造成傷害,而如果只是看著,就會有別的生命逝去。

 一條命,和不知道多少條命,天平會傾向於哪一邊毫無疑問。

 可生命是可以被衡量的嗎?衡量的標準又是什麼呢?在梅林的天平上,到底哪一邊更為沉重,又到底誰的命更珍貴。

 洛斯特還要付出多少才能贏下這場博弈。

 沒人能給出答案,但鄧布利多只是覺得,這道題不應該是這麼做的。

 斯內普:“鄧布利多,如果犧牲洛斯特一個人,可以保護住波特,甚至更多的人,你會選擇保護她嗎。”

 這是斯內普臨走前問他的最後一句。

 而他的回答毫不猶豫。

 鄧布利多:“我認為,一個十五歲的姑娘還是應該為了她的學業和男友憂愁會比較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