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夢李/ 作品

第 3 章 第一章

  這一點都不野蠻……這叫做刺/激經濟發展的同時,兼顧釋放社/會壓力,簡直是個盡善盡美的好主意。

  想要參與狩獵和清掃行動的人,會購/買軍火和各色武/器來豐富他們的娛樂活動。不想參與狩獵和清掃的人,會花大筆的資金把自己的家打造成一個銅牆鐵壁的堡壘。人們的注意力會放在那肆無忌憚的一天,從而忽視生活中的種種壓力和不如意。

  一切都能等到3月21日……等到晚上7點,他們就能為/所/欲/為。

  這真是完美的12個小時,這12個小時讓整個國/家空氣都變得更加清新了。

  李/明夜確實是沒看過這部電影的,不過這並不重要,她能從主線任務和當下場景中分析出一些東西。

  “現代化美國小城市,可能在南部地區,沒有慌亂和匆忙的跡象,排除戰爭和災/難的可能……”她的目光落在垃/圾箱裡頭新鮮的垃/圾上,“活到清洗日結束之後,意味著‘清洗日’對候選者來說就是一個足以致命的危險,周圍的環境說明生活在這裡的人知道‘清洗日’意味著什麼。關門閉戶可以避免這種危險的發生?危險來自於什麼?軍/隊?警/察?美國被殖民了?——家門外的人?——有武/器並且有敵意的人。”

  李/明夜想到這裡,居然輕輕地笑了起來:“試煉積分……剩餘人數3人。這真有/意思,讓人連合作一下互相利/用,都不大敢放心啊。”

  按理來說,剩餘人數3時任務完成,確實讓候選者之間有了互相合作的基礎。但是要知道……這個剩餘人數3,可沒有具體標準啊!

  舉個非常簡單的例子,如果有三個個人能力強悍的候選者暫時合作,獵殺其他候選者。那麼隨著時間的推移,活下來的候選者也必然更加精明強悍,變得不好獵殺。而環境的危/機從來沒變過,尋找其他候選者又需要經過一些搜索和戰鬥……這真是太危險了,我身邊不就有兩個人嗎?

  尤其是當候選者剩餘人數在5人以下的時候……李/明夜想到了這一點,又是忍不住笑了。

  ——這真是對候選者非常不友好了。

  這30名候選者都是普通人,沒有經過任何強化,有的人甚至這輩子就沒打過架。而他們要面對的是沸騰的獵殺者……最重要的是,他們求助無門,公共設施的關閉讓這個宇宙變得非常具有危險性。

  你可以自力更生地掙扎求存、可以加入這一場獵殺或者清洗、可以找一個下水道躲進去並期待不要被發現、也可以抱團合作渡過這個夜晚……這是一場自/由度很大的試煉,每個人都可以做出不同的選擇。只要你能活下來,你就是勝利者;你死了,你就是個廢物。

  非常簡單粗/暴的邏輯,鬥獸場的邏輯。

  李/明夜有一個比較神奇的特質,她的接受能力非常強。任何一個人驟然被魂穿,幾十年以後又被放出來,接著又遇到這種離奇詭異的事情……十有八/九都得瘋。實際上,如果沒有那被魂穿的幾十年煎熬打底,她可能在被放出來以後就精神崩潰了。

  而她現在吧,至少表面上看起來還是挺正常的,思維也算得上冷靜清晰……雖然腦回路稍微發散了點兒,但至少都有跡可循。所有的信息匯聚到了一起,像是紛亂的車水馬龍匯聚成井然有序的車流,指向了一個非常明確的道路——“我現在該做和能做什麼”。

  “告訴我什麼叫系統保護時間。”她一邊思考系統給出的大量信息,一邊詢問著,同時向著人聲傳來的方向走了過去。

  “系統提示:在系統保護時間之中,你在土著眼中將會被視為不可見狀態,且你無法受到任何攻擊。”

  李/明夜一聽到這句話,當下乾脆就直接跑了起來。

  那是三個成年人,二男一女。他們笑嘻嘻地聊著天,穿著打扮看起來有點兒辣眼睛,像是極端宗/教分/子和嬉皮士的結合/體。他們手裡拿著鐵棍,腳下躺著一個半死不活、衣衫破爛的流浪漢。流浪漢看起來年紀挺大的,他的雙/腿彎折成好幾段,身/體時不時抽/搐一下,身後是蜿蜒的血跡,似乎拼盡全力地爬行過一小段距離。

  繁華而空蕩的街頭,輕/鬆快樂手持武/器的年輕男女,痛苦瀕死的老年流浪漢……這真是一副頗具諷刺意味的畫面。他們對李/明夜的出現視而不見,依舊自得其樂。

  “我還是快點兒吧。”李/明夜這麼想著。

  .

  當一個人全無防備的時候,哪怕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可以很輕易地將他殺死。

  李/明夜非常輕/松地從毫無防備的男人手中抽/出了鐵棍,像是打棒球一樣打碎了男人的太陽穴,重擊造成的顳骨骨折輕而易舉地損壞了男人的腦膜中動脈。清脆的骨折聲被悶在頭顱裡,合著撞擊聲,聽起來幾乎是有些悅耳的。

  李/明夜沒有再看那個瞬間委頓倒地的男人,她知道這個男人死定了。她朝著震/驚錯愕的另一對男女疾步走了過去,趁著對方還未反應過來的檔口又是一棍/子敲向另一個男人的頭。這一次的攻擊效果並沒有預期的好,這個男人驚恐尖/叫著躲開了。

  “看不到我,但是能看到這根棍/子。”李/明夜立刻意識到了這一點,她迅速把鐵棍丟在了地上,幾步踏上前,狠狠抬腿以膝蓋重重頂在男人的襠/部。劇烈的疼痛與毫無來由的攻擊造成的驚恐感,十分迅速地使這個男人昏迷了過去,李/明夜看向了最後一個女人。

  “鬼魂?鬼魂!上帝啊!”女人好像回過神來了,她面容扭曲地大吼著,過於強烈而突然的恐懼讓她有點腿軟,她迅速摸/向自己的腰側,那裡有一柄手/槍。她的動作十分慌亂,一邊解/開/槍套一邊逃跑,但是極度的恐懼讓她全身發/抖、肌肉僵硬、心跳過速,所以她的動作效率很低。

  李/明夜索性整個人合身撲了上去,堅/硬的手肘關節部位帶著慣性與體重落在了女人的胸骨處。二人重重地撞在地上,這一記重擊直接掐斷了女人的悽慘叫/聲,李/明夜也覺得手肘劇痛發/麻。

  她的所有格鬥和搏擊技巧、對於人/體要害的瞭解都來自於另一個足夠強悍的人。嫻熟凌厲的搏擊依託於足夠良好的身/體素質,李/明夜的身/體強度比普通人還不如,一些動作和技巧,哪怕及時想到了也反應到了,電光火石之間也是做不出來的。她的屬性強在智力和精神方面,很顯然,這兩個屬性目前並沒有作用。

  所以這個試煉任務,對她來說難度還真挺大的……而她是不喜歡躲起來祈禱的,那等於把自己的命送到命運的手掌心裡。生不由人死不由己的感覺,她可算是受夠了。

  這才是她決定過來殺/人的原因。她的目的當然是武/器,美國是一個可以合法持槍的國/家,當絕大部分人都緊閉門戶的時候,依然在外遊蕩的那些傢伙,手裡頭必然有一些用於防身或殺/人的利器。

  “我還是太弱了啊……”李/明夜這麼想著,從半昏迷狀態的女人身上站了起來,一邊甩著手一邊撿起了鐵棍。她的左手有點不聽使喚,所以她只能使用單手握住鐵棍,儘可能快速地敲碎了這兩人的腦袋。隨後她才拄著鐵棍喘了口氣,因為運/動而驟然劇烈的心跳很快就平緩了下來。

  紅紅白白的一地腥臊,像是塗開抹花的紅油豆腐腦。李/明夜低頭看了看這一地狼藉,驀地深呼吸了一下,彷彿在品味著什麼似的,她竭盡所能地想要從內心挖掘出一點不一樣的情緒。

  畢竟……這是殺/人嘛!所以她應該是要有點兒感觸的,人人都這樣兒。

  她看著自己的手。

  細幼而柔/弱的兩隻手,屬於16歲少/女的手。

  皮膚潔白,指甲光潤,骨骼纖細,右手食指和中指上有一點握筆握出來的繭子。

  “哦……這還是我第一次殺/人呢?我至少是要自/拍的,留個紀/念什麼的……”李/明夜輕輕嘟囔了一句,眉心皺起了一個小小的褶子,顯露/出真心實意的苦惱神色,“這個場景……我總覺得我該說什麼……嗯,我想想。”她歪了歪頭,看起來還怪可愛的,“我不想殺/害他們,我只想殺了他們?我不該被/判下比‘無執照執行死亡’更嚴重的罪?”

  “算了……這個時候,應該微笑。”她最後是這麼說的,輕快而篤定,蓋棺論定的語氣。

  然後,她微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