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白 作品

第19章 關於命

  相比道觀裡面的愁雲,私塾放學後也是愁雲一片,科目多了,趣味足了,可是作業也多了。

  開始的時候只有顏先生有佈置作業的習慣,慢慢地竟然流行開來,現在幾乎每個先生都有給課業佈置作業的習慣。

  像顏昭言這樣有基礎的自己想想也能完成。

  像蘇惠這樣起名字都是別人幫著取的就遭了罪,父母不認字,只認識手裡的棍子,只要他們早間發現自家孩子因為作業沒完成在私塾門口罰站。

  晚上下學回去百分之一百就會捱打,現在莊子裡有孩子在私塾學習的家長們都比著呢,比誰的孩子聰明,比誰的孩子不被罰站。

  這麼比的結果就是被罰站的回到家後會被打得格外地慘。

  蘇惠昨兒就被打了,今天依舊被罰站了,現在還沒被老子打的主要原因是作業還沒寫。

  按照慣例,寫完了之後,捱打也就開始了,今兒的捱打已經板上釘釘了,母親已經壓好了豆芽,竹條子已經放在了觸手可及的地方了。

  蘇惠認了,他現在思考的是明兒如何不罰站,如何不捱打,如何順利地通過檢查作業的顏昭甫和裴行儉。

  可糧草計算太難了,相加相減的結果已經是千位的級別,破十法不能用了,已經很難了,父母又不會,這可如何是好?

  就在發愁間,蘇惠看到了正在趕鵝回家的李恪,他心頭一喜,趕緊站起身招手道:“李恪,李恪,來來,這題我不會算,能幫我講講不?”

  李恪?

  李恪聞言有些沒轉過彎來,畢竟別人都是喊他漢王以示尊敬,久而久之他早已經習慣了這個稱呼,這一聲李恪不說是生平頭一次聽見,細細一算那也是鳳毛麟角,而且還是農家子喊出來的!

  “你叫我?”

  “嗯!”蘇惠沒好氣道:“先生都管你叫李恪,不叫你叫誰,難道我喊錯了?”

  李恪看了看他身邊正死死地盯著自己那條兇狗:“你家狗咬人不?”

  “不咬人!”說罷拍了拍狗腦袋:“小黑,滾回去!”

  李恪見狀扔下了手裡的棍兒,走到坐在門口寫作業的蘇惠身邊,歪著頭看了看:“這個不會?”

  蘇惠撓撓頭:“不會!”

  “逢十進一,借一當十法不會?”李恪俊眉一皺:“咋聽的呦?先生都挨個過的,你課上是怎麼躲過去的?”

  蘇惠拉了拉李恪的袖口,伸出食指擱在嘴前:“小聲點,我娘聽到了會打我的。”

  “你還沒說你怎麼躲過去的呢?”

  蘇惠嘿嘿一笑:“你別給別人說啊,我是看了裴行儉的答案,來坐這兒,你給我講一講,不然明兒就驢日下咧!”

  李恪坐在門檻的石條上開始給蘇惠講,屋子裡的蘇氏聽著有聲,伸出頭一看,側耳聽了聽,見兩人說的都是自己聽不懂的話心滿意足地收回了頭,然後大聲道:

  “獵狗兒,娘給你做雞蛋餅!”

  “原來你小名叫獵狗兒啊!”李恪咧嘴開心的笑道

  蘇惠滿臉惆悵,聞言回道:“娘,李恪也在呢,多攤一張!”

  蘇惠看著李恪不放心地囑咐道:“對了,你別跟裴行儉說啊,這小子的嘴太討厭了!”

  “嗯,不說!”

  終於給蘇惠講明白,看著他開始計算,聞著餅子的油香,李恪靠在門框上,看著眼前的阡陌縱橫的原野,他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