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安久久不在,他給她發消息她也等到下午快放學的時候才回。




安久久這幾天過得也兵荒馬亂,一開始離婚談的都挺好的,安懷民是過錯方,在王珊珊那七十多歲的孃舅面前還收著脾氣假裝唯唯諾諾。




他們離婚主要爭議的地方就是這套寫著安久久爺爺奶奶名字的房子,按照市價賣掉一人一半也合理,所以安懷民本來是同意的。




結果那小三找人私下找人做了胎兒性別鑑定,出了結果說是個男孩。




安家馬上就翻臉不認人了。




王珊珊沒經歷過這些事,一開始安懷民同意的時候也沒讓他籤任何紙質文件,現在安懷民不認了,安久久爺爺奶奶也不認了,說這房子就不是安懷民的,就是他們的。




說安懷民哪裡有什麼財產,有的都跟王珊珊分了,說安久久還有一個月就成年了,成年了就不用付撫養費了。




一開始談好的條件全崩了,安懷民最後打算讓王珊珊帶著安久久滾,一分都不給。




安久久七十多歲的舅爺爺氣傻了,高血壓去了兩趟急診室,後來王珊珊實在是害怕,連夜把人送上飛機。




安久久經歷了比荒唐更荒唐的事,她那個一開始就很少在她生活裡出現的親爹,因為有了個還是胚胎的男孩,就不準備認她了。




他們吵架的時候她甚至聽到安懷民說誰知道你女兒是跟誰生的,他說他們安家沒有這樣狐媚子的臉。




王珊珊當時直接瘋了,拿著菜刀要和安懷民同歸於盡,鬧到鄰居打了110,安久久趕到派出所的時候王珊珊手上纏著浸血的紗布,安懷民一根毛都沒傷著被她爺爺奶奶摟著哭天喊娘說王珊珊殺人。




那一晚,安久久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孤兒寡母。




“我陪我媽回老家了。”安久久在電話裡和遲拓說,“舅爺爺回去就病倒了,老家這邊有個親戚認識律師,我媽這兩天都在跟她聊。”




她還有心情開玩笑,語氣苦口婆心:“我現在終於知道律師的重要性了,你以後一定要當律師!”




電話背景樂嘈雜,遲拓想起安久久形容過的王珊珊的老家,每年都會被淹一次的海邊小漁村,窮且閉塞,安久久很討厭那個地方,她說每次回去她們家有個親戚的兒子都會盯著她看,怪噁心的。




他有很多話想跟安久久說,比如望城也有不錯的離婚律師,安懷民屬於過錯方,和人同居十年對方還懷了孩子,打官司的話安懷民肯定不可能一分不給。




但是那房子畢竟寫了爺爺奶奶的名字,安懷民混子一樣真就一分錢都沒有存的話,財產分割也確實很吃虧。




他自己平時沒事看的那些法律知識到底不是系統學過的,能說的就只有那麼多,能幫上的也就只有那麼一點點。




這種無力感讓他不安,所以他只能隔著一層紗的讓她注意休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幫她去拿了這幾天的作業幫她做好大綱。




安久久這一次去了一週,回望城已經八月底,學校都快要正式開學了。




她一個人回來的,王珊珊帶著親戚介紹的律師直接去了安懷民所在的那個城市。




王珊珊說安懷民也有軟肋,他最在乎的就是他在自來水廠的工作,要不然也不會出軌那麼多年都藏著掖著,她打算直接去自來水廠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