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

小姑媽低著頭走在前面，一聲不吭，我默默跟著。我看著她走路的背影姿勢，以為是個二十多歲年輕女子，完全看不出是位女兒已經十七歲的中年女人了。我心裡暗自好笑，她是不是以為自己在陌生男人面前有點失態了，對方會不會對她這樣有點諂媚逢迎的女人鄙夷不屑呢？

又有電動車過來，小姑媽彷彿沒看見，只是埋頭走路。“你當心點，”我提醒她說。“小心被車子碰到。”

小姑媽這才回過神，“噢。”眼睛眨巴一下，繼續低頭走路。

我從她肩部看過去，前面不遠就是步行街。也就在這時，她突然身體一歪，嘴裡發出“啊喲”一聲，人便一個前撲倒了下去。

我趕緊上去攙扶她起來，“怎麼樣，摔疼不疼？”

她身體的分量比我想象的要輕，我攔腰抱住，她兩手像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緊我的胳膊，整個身子軟軟的倚靠著我。

“我的腳扭了，疼…”她一臉可憐兮兮的說。“不能動——”

“別動了。”我心生憐憫，也不管不顧了，胳膊一伸，來了個公主抱就往步行街口走去。

“不，不要。”小姑媽兩手環著我的頭頸，一臉泛紅嬌羞，眼睛眨巴著將臉埋進我的耳邊，喃喃道，“有人會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