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覺得我可以了 作品

48.融世界於一城,築一城為愛人(48)

 森鷗外笑了笑,將少女的長髮挽起,一邊接話:“會是我。您要這麼說吧。”

 直屬幹部會是首領死後的第一順位繼承人,這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最會出現的可能性。

 是枝千繪眼睛一亮。

 話題終於到點子上了!

 可不等她點頭,森鷗外卻搶先一步,聲音輕輕卻堅定固執地問道:“您為什麼要問這些呢?”

 那道聲音像是夾雜著砂礫打磨的嘶啞,像被一句句錐心之痛逼到牆角,吞嚥了太多無可挽回的消息,所以發出聲時能嚐到血的腥甜,但還是要抑制克己,保持一貫的矜持優雅。

 是枝千繪詫異地從鏡子裡捕捉到了一抹倉惶。

 那雙在暗光下顯得幽紫的眼睛好像藏匿在陰影裡窒息的毒蛇,喘著痛苦無法展露出來,只能把情緒嚼碎,吞進肚子裡。

 但只是一閃而過的情緒,很快,擅於偽裝的青年就調整好了一切。

 快到是枝千繪以為那是錯覺。

 森鷗外將是枝千繪的長髮盤起,森鷗外繞開是枝千繪中意的那幾個彩光髮飾,審美很在線地選了正常款式。頭飾別在盤起的櫻發上,亮色的飾品終於給鏡子裡的少女增添了一抹生氣。

 森鷗外知道是枝千繪要說什麼。

 她在試探他。

 現在這句話的意思是,之前讓他參與進旗會的聚會里也是,她就像無數明裡暗裡的算計組成的人,心思沉進深淵,森鷗外從來沒摸清楚她在想什麼。

 只不過……在試探之外,賑早見寧寧給予了他這枚棋子極高的地位,在偌大的棋盤上有了不可替代的一席之地。

 這讓森鷗外有種錯覺。

 她好像很在意他,卻又矛盾地防備著他。就好像她心裡藏著什麼秘密,不能說給別人,只能苦澀地自己嚥下去。

 森鷗外看不懂這個人。

 他習慣操縱一切,踐行最優解,把所有能算計的事情都透徹到彷彿能預見未來一樣,他會伏低做小,會恭敬地阿諛奉承都是為了隱藏在這些浮於表面的卑微之下的野心。

 森鷗外有傲骨,有不甘於平凡的壯志。

 他從來不會真正臣服於誰。

 少女知道這一點。

 於是她拋來誘餌,給予他他想要的一切,理解他的野望,授予他無上權力,像馴養野犬一般,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試圖掌控他的人。

 那她成功了嗎?

 森鷗外自己也不知道。

 青年幹部收回手,收斂乾淨心裡那些複雜的情緒,溫聲說道:“我想,您要說的那些都是多慮了,首領。”

 森鷗外不是看不懂醫療器械檢查出來的數據,也不是不明白四年前的戰鬥給首領留下了多大的隱患。

 他是首領的私人醫生,這些他每天看在眼裡,首領的身體狀況他再清楚不過。

 只是有那麼一瞬間,森鷗外不想看見賑早見寧寧註定會從他面前消失。

 所以他對自己的畢生所學的科學理念視而不見,將手術刀拋之一邊,去尋找充滿不確定和未知的異能者。

 “還有時間,總會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