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鵝 作品

48.第 48 章 二更合一

 這道菜是她要吃的,她的丫頭昨晚去她家找她,與了她兩吊子銀錢。

 胡娘子是二房的人,私下裡給吳芳姐做菜,不敢教馮氏她們知曉。

 “你機靈些,別讓二房的人瞅見了,姑奶奶給你賞錢你就拿著,不要白不要。”

 梁堇寧願不要賞錢,這可不是個好差,胡娘子想要吳芳姐的好處,還要扯上她。

 要是被馮氏知曉了,她也跟著印象壞了,還怎麼給姑娘去當陪房。

 可梁堇要是不幫胡娘子去送,依照胡娘子的脾性,往後梁堇在灶房沒好日子過。

 “二姐,提個食盒哪去?”

 梁堇在去給吳芳姐送糟脆筋的路上徘徊,想著能不能碰到吳家的丫頭,好託人家幫她送過去。

 沒想到在這正好撞見馮氏的奶媽,盧婆子。

 “媽媽好,我……”梁堇和她孃的叫法一樣,見了盧婆子都叫媽媽,媽媽算是一個稱呼。

 盧婆子見刁媽媽家的二姐一臉為難之色,就說:“是不是胡娘子讓你去給姑奶奶送吃食?”

 梁堇點了點頭,問道:“媽媽怎麼知曉?”

 盧婆子讓人盯著吳芳姐的人吶,連胡娘子收了對方錢的事,她都一清二楚。

 刁媽媽在外面盯,盧婆子在家裡盯,只是這些她不好和二姐一個女孩說,

 “那就去送,別對旁人說我知曉這事。”說完,還解開手上的油紙包,給梁堇抓了一把冬瓜糖吃。

 梁堇得了盧婆子的話,知曉這裡面肯定有事,不過她這也算是過了明路,把盧婆子給的糖裝進隨身的布袋裡,謝了她,這才走。

 “姑奶奶,胡娘子讓我來給你送吃食。”

 梁堇剛才在院裡還碰見了蔡婆子,那蔡婆子被吳芳姐的兒子,叫壽哥的拿著木棍追趕。

 “娘子讓你進來說話。”鶯兒走了出來,如今天熱了,用不著布簾子就摘了下來,要是到六七月份,門口要掛竹簾子了。

 只見這鶯兒穿著一身細絹衣裳,左手上戴著個金戒指,真是體面伶俐。

 梁堇進了屋,才覺香味甜膩,沒進屋站在門口的時候,聞著這香味淡淡的還挺好聞,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打翻了香粉盒子。

 “你叫什麼名?我怎麼沒見過你。”

 吳芳姐坐在妝臺前,她才起沒多大會,對著銅鏡撫摸著梳頭娘子剛梳好的髮髻。

 “回姑奶奶的話,我姓梁,叫二姐,一直在灶房做活,等閒是不能來這後宅的,不怪姑奶奶沒見過我。”

 梁堇從桂姐口中聽說了這位姑奶奶做衣裳,打頭面的事,可親眼看到,還是忍不住怔了一下。

 人靠衣裳馬靠鞍的話不假,這位姑奶奶打扮的著實風流好看,那髻上的釵環,隨便一根,怕是都能值個十幾貫銀錢。

 她出了院,手裡多了幾個銅板,姑奶奶是真有銀錢,屋裡連銀碟,銀牙箸都用上了,還擺了一個屏風。

 吳芳姐在家用過晚食,又把梳頭娘子喊來,讓她拆了中午梳好的髻,再重新給她梳個昨日在宋娘子那見到的南髻。

 吳老太見女兒白日沒出門,晚上讓人梳頭髮,定是又要出去,吳芳姐在屋裡梳好頭髮,讓鶯兒去使喚轎子。

 她來到她娘吳老太屋裡和她說了一聲就要走。

 “芳姐,別去那勞什子地方打雙陸了,你去了,只會教我掛心。”屋裡靜悄悄的,只有母女倆人,吳老太坐在炕上,小心翼翼的勸著女兒。

 “待在家裡無趣的很,宋娘子那是正經地方,今晚一塊去的,還有幾位官娘子。”

 吳芳姐話剛落下,就見她娘突然抹起了眼淚,她連忙走過去,問她:“娘,好端端的,你哭什麼?”

 “我曉得你乾的那事。”

 吳老太不想讓女兒再去了,她抓著她的胳膊,半天才說出話來,哀求她,

 “你即使不為你兄弟,也要為了你娘我啊,我都這麼大年紀了,只有你兄弟一個有出息的兒,你要是把他弄倒了,咱吳家可就真完了。

 芳姐,娘求你,你別害你兄弟。”

 女兒從揚州回來,這兩年一直住在家裡,她的二郎也沒嫌過他姐姐,前段時間還來她屋裡說,說等來年,他幫姐夫走走關係,花些銀錢。

 走關係,那就是去求人,他心中有她這個姐姐,要不是為了她,他會去這樣做嗎。

 她的二郎,才這般年紀,就當上了一州的知州,那是知州啊,可憐她的兒,爬上來不容易,日後的前程還大著哪。

 吳芳姐站起來甩開了她孃的手,“娘,我什麼時候要害我兄弟了,你說這話,真是莫名其妙。”

 屋裡的燭花跳動了一下,蠟上積攢的油汪汪的蠟油順著蠟柱流在了炕几上,昏黃的燭光,映在吳芳姐的衣裳,和髮髻的珠翠上。

 “你當我眼瞎,你做的衣裳,打的頭面,銀錢從哪來的,不是害你兄弟得來的,能是哪來的,難不成是你織布得來的?”

 吳老太指著她的衣裳說道,她雖不懂什麼,可她不傻。

 吳芳姐聽不得織布兩個字,“娘,你說話也忒刻薄了,這銀錢是我打雙陸贏來的,難道我就不能有銀錢,過兩天體面日子了?”

 她瞧著她娘身上穿的還是舊衣裳,說道:“我孝敬你的料子,怎麼不做衣裳,也給你打了好首飾,沒見你戴過。”

 她不提這些還好,一提,吳老太把她的給她的那包首飾,都扔在了地上,趴在軟枕上低聲哭泣,不敢驚動人。

 “娘子,轎子備好了,咱能走了。”屋外傳來鶯兒的聲音。

 吳芳姐見她娘這樣,弄的也沒心思去打雙陸了,走到門口對鶯兒說今晚不過去了,然後又回來,走到炕邊,問吳老太,

 “是不是有人在你面前嚼我的舌根了?”

 吳老太不作聲,只捂著嘴,趴在那哭,壓抑的哭聲讓吳芳姐很不是味。

 她坐在炕邊上,心裡有些慌,其實在剛剛她娘質問她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