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什麼正經人,慣會往自個臉上貼金,背地裡早就和官大人不清不楚了。”

 梁堇沒想到,裡面還有這樣的事,可王二哥也沒看到坐在轎子裡面的人,怎麼知道人家就一定是官大人哪,她教他別往官大人身上扯,要是教旁人聽到,會生事端。

 “二姐,我沒胡說,這也不是我胡亂猜的,那就是位官大人,我聽人說這位官大人來頭還不小吶。”

 聽到他話裡的來頭不小,梁堇眼皮子一跳,不知道為啥,偏偏想到了吳家二房吳相公身上,因為他是沂州最大的官。

 應該不是,吳相公官至知州,要是想納小的,和馮娘子說就是,不見得馮娘子不願意給他納,當官的都看重名聲,吳相公也是如此,想來斷不會養行首作外室。

 北宋當官之人,納妾,一般是納良家女,再不濟是從人牙子手裡買,正頭官娘子都偏向後面這種,因為對方的身契在自個手中,好拿捏人家。

 不像良家妾,納良家女為妾,是要在官府備文書的,一旦納了人家,主家和妾家那就成了親戚,逢年過節,要按親戚走動,並且還不能隨意打罵良妾,打罵良妾,良妾的家裡人能告到官府,官老爺會管此事。

 要是正頭娘子把良妾打殘了,是會被抓去蹲牢房的,故而,凡事家裡納了良妾的,家裡上下,都會敬著兩分,正頭娘子想欺負人家,還要看看對方孃家有沒有爹孃兄弟,要是爹孃兄弟都在世,且護著良妾,正頭娘子明面上是不敢打罵的。

 除了這些,還能給家中丫頭抬妾……

 這般種種,就是要說,當官之人,除非不在意自個的升遷,名聲爛就爛了,才會和娼姐一塊廝混。

 丫頭和娼姐都是賤籍,但娼姐的地位不如丫頭,世情就是這般。

 其實酒樓瓦舍裡不乏有才情,性子闊達的女子,因入了那地,便被人瞧不起,這和姜行首之流,又是另外一說了。

 梁堇問王二哥,可知道那官大人是誰?王二哥雖混跡市井,什麼事都能聽一耳朵,但這事不知曉。

 回到吳家後,她娘刁媽媽與她說起了一樁事,她從她那走後,馮氏屋裡的崔兒來花房找刁媽媽討要顏色花朵,說是要染指甲,因她是馮氏屋裡的,刁媽媽是個勢利眼,當即從花枝子上給她摘了一布兜。

 那崔兒和她說閒話,說到昨個夜裡,馮娘子突然讓她給她找一條汗巾子,還是繡花青緞子的,這教她去哪找,屋裡的箱籠,櫃子翻遍了,都沒尋到。

 “娘子的汗巾子多,怎麼想起讓人去找一條舊汗巾了?”梁堇納悶道,馮氏對下面人大方,常賞衣裳汗巾,按她的性子,汗巾子不見就不見了。

 難不成是去外面赴席,落在人家裡了,她怕人家拾到做她的文章?

 “誰說不是啊,娘子的汗巾子多,前不久還給了我兩條,之前屋裡的一件梅紅衣裳不見了,也不見娘子上心,八成是哪個丫頭婆子手腳不乾淨昧了娘子的汗巾。

 娘子真該把我調到她屋裡去,有我在那給她盯著,我看誰敢偷,娘子有這麼多陪房,她最喜歡我,我手腳麻利,做事周到……”

 梁堇見她娘又開始自誇了起來,深感無奈,端著木盆去外面洗衣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