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狗 作品

第261章 引水





潘宏嫌她倆走得慢,一路等一路不耐煩的催促:“快點走喲——光是吹,走快點。”




“你走你的噻!”盧定芳氣結,總把此事掛在心上,準備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幹乾脆脆跟黎書慧好好擺談擺談。




說來,細水長流吃穿不愁,雖然誇大,但沒水就真是愁大人頭了。眼瞧就要入伏,望著大暑就在來的路上,可天上不落雨,地上沒有水,田裡稻穀沒有滋養,哪裡還能看到秋收冬藏粒米積蓄成籮。簡直頭大如鬥……若是腦袋這樣大的鬥,也是吃穿不愁了。




王正書的西瓜不到立秋就枯死了大半,再不需要漫山遍野的狗來為他巡邏堅守了,大狗又回到老張身邊來,終於一圓相思苦,從此早晚跟隨,望水,轉山,割煙,放牛。




一人一狗從黃泥磅最上面的田坎望下去,大地萬物都枯萎了,莊稼菜園,花草樹木,同老張的臉一般,無一還有生機。




他的還強些,尤其邊上李官福的田,人老了,鋤頭扛不動了,田坎也捶的不結實了,好容易蓄下來的一點水也隨著縫隙的偷竊逐漸滲透光了,缺了水的葉子漸漸發黃,成卷,枯萎,出了穗的穀子也慢慢停止了生長。




天干,年年農藥打不死的蟲子都滅絕了。




忠傳頭一回打開洗衣槽上的水龍頭老張還咳嗽兩聲,人就站邊上望著,半張著嘴一眨不眨的看著那上面的水錶飛速旋轉,有人伸進他的口袋裡來搶錢,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只有焦慮的望著,無助的望著。




“有兩塊五一噸都好得很喲,就怕你拿錢都沒有水喝喲。”朱慧芬不知為何越發神氣起來,反觀她屋裡的王二,焉巴的像那山坡上暴曬多日的黃荊棍,偶爾風一吹,用僅剩的活力伸伸胳膊抖抖腿,張牙舞爪完畢,更加枯萎。




吳秀珍在朱慧芬那兒挑水,一桶五毛錢,總得算下來一個星期大約五塊錢左右,她人倒還好,主要牲口費水些,索性乾脆都生吃,豬草打回來剁碎了倒豬槽裡,逢開頭末尾才煮兩頓。朱慧芬抱著手站她灶房門口朝裡望:“少喂兩頭豬吧,就你一個人在屋裡能吃多少呢,還輕鬆些,一天光是那些泔水都要浪費多少錢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