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不速之客

 難民村子的風貌比歐陽吹雪想象中要好的多，雖然到處都是破爛不堪的，隨處都在散發著腐爛的味道，大概是死在妖魔手中的屍體太多，集中就地掩埋導致的。

 這裡的凍土表面是一層黑乎乎的玩意，似乎就是這種東西不斷散發著惡臭。

 好在歐陽吹雪自幼在坊間長大，對令人不適的氣味已經習慣了。真要說的話，跟坊間相比，這裡都算得上沁人心脾的世外桃源了。

 村子的規模似乎並不大，只有兩條主路，房屋則是按照規則的平行狀排列。只是大部分都是臨時搭建的帆布帳篷，並且其中沒有任何堅硬的木質或金屬支架，不僅保暖性約等於沒有，遇上強風雪天氣更是要倒塌一片。

 “難以想象，那些曾經過得佘榮華貴的外國人是怎麼堅持住在連我都不想住的地方。”

 看著路上寥寥可數的行人渾身髒兮兮、蓬頭垢面，歐陽吹雪嘖嘖感嘆著。

 從村民們破爛的服飾風格來看，大部分應該都是從火與劍聯盟來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時間竟有如此龐大數量的火與劍聯盟人民背井離鄉，逃到這麼個鬼地方。

 “哎呀。”

 沒注意到前方的路況，歐陽吹雪覺得自己腹部似乎被什麼小寵物撞了一下。低頭才發現，那居然是一個年幼的女童。

 將其扶起之後，歐陽吹雪還發現小女孩手裡緊緊攥著一些大部分都枯萎的花束。由於剛剛被他撞到，此刻不少花瓣和莖杆上都沾滿了黑泥。

 而小女孩的雙眼紅彤彤的，有晶瑩的液體從裡面湧出來。她就這麼站在原地，雙眼一動不動地看著歐陽吹雪。

 “你想要我們買下這些花麼？”

 沒等歐陽吹雪做出反應，白正澤下意識地開口詢問道。

 聽了他的話，小女孩口中突然發出一堆嘰哩哇啦的聲音，反而令白正澤一頭霧水。

 這時敏銳的歐陽吹雪再次注意到了小女孩耳根下面的肌肉似乎要腫大一些，看上去就是經常被掌摑，導致骨架變形了。

 看到這，歐陽吹雪大概明白了小女孩為什麼只是盯著自己卻不說話了。

 女孩應該是曾經也向本地人推銷過這種賣相極差的花束，而對方聽不懂她的語言，恰好火與劍聯盟的語法速度很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是在罵自己，那些人心裡不耐煩，順手就掌摑女孩，這才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

 “你需要錢？”歐陽吹雪突然開口，用的是火與劍聯盟的語言。

 聞言，小女孩眼中似乎有亮光閃爍。她用骯髒的袖子抹了一把臉，對歐陽吹雪使勁點頭，同時嘴裡還嘰哩哇啦說著白正澤聽不懂的語言。

 “我大概明白了，用這些錢買你的花，不用找了。”

 一陣嘰哩哇啦的交流過後，歐陽吹雪從口袋裡摸出五六枚海錢交到小女孩手心裡，同時將她另一隻手中枯萎的花全部拿走。

 從小女孩身邊離開後，歐陽吹雪對一個勁問不停的白正澤做出解釋。

 歐陽吹雪剛剛得知小女孩需要錢，可在這裡的衣食住行雖然並不怎麼好，但全部都是免費的。歐陽吹雪想不通這些難民生活在這裡，連生存都成問題，這些誰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明天的傢伙為什麼會需要錢。

 但在跟其交流的過程中，歐陽吹雪隱隱明白了事情經過。

 這裡的難民其實是有機會去赤雲國唯一的港口海雲港居住的。相對於坊間，海雲港要安全太多。因為海雲港算是赤雲會的直屬轄區，每天要進出口多少來往海外的船隊，安全性不可能存在隱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