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閒遊

 歐陽吹雪說完，眼神冰冷地上下打量著女人全身。在女人看來，那完全就是看一個死人時才該有的目光！

 聽了歐陽吹雪喜劇感滿滿的語調，克萊爾立刻提議就在他家客棧的後院，那裡清淨、幽深無人打擾，並且正好有現成的未開發土地，現殺現埋！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你來這裡搗亂的目的，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

 與因為恐懼渾身發抖的女人擦肩而過時，歐陽吹雪停頓腳步，語氣裡的喜劇效果已經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徹骨冰寒。

 “我、我...”到頭來女人還是惜命的傢伙，她懦弱地舔舔嘴唇，有些嘶啞的聲音從口中傳出，“我來為弟弟報仇。”

 “報仇？你認為這裡瘦骨嶙峋營養不良的外國人能殺死你弟弟？”歐陽吹雪一時間還沒往死在他手中的楚天方向聯想，感到有些好笑，“聽口音，我看你是武林城來的吧，手上也有點功夫，除非你弟弟是五六歲的幼兒，打不過成年人也情有可原。但如果真是這樣，一個認知不全的幼兒如何獨自跋涉數十里，來到這個陌生的地方呢？”

 “可、可是，”女人似乎想起弟弟生前的點點滴滴，兩行淚痕垂落而下。拋開其他不談，至少她應該是個愛弟弟的好姐姐，“可是楚天的父親告訴我，他就是在這附近出的事，除了這裡，還能有閒人專門跑到荒原上殺了他？”

 “楚天？”歐陽吹雪心中一驚，竟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女人則像是看到希望一般，立刻撲在歐陽吹雪面前跪倒，嘴裡嘟囔著希望大人能幫幫自己之類的哀求。

 這下反而是歐陽吹雪手足無措了，他只得先把女人拉起來：“你叫什麼名字，你來自楚家？”

 “大人，我叫虞仁心，是楚家撿到的孤兒，但在楚家生活這麼多年，大家都把我看做親生骨肉，我更是把小天看做親弟弟對待！”

 聞言，歐陽吹雪心如亂麻，一時竟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口中的楚天，是我朋友的朋友...姑且也可以算作我的朋友。”歐陽吹雪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先穩住局面，“呃，無論是誰...殺了他，殺了我的朋友，我...我都會查清楚的，還你一個真相。”

 “畢竟你也沒做錯什麼，不過只是個想為親人報仇的普通人罷了。”

 “謝謝大人。”虞仁心聽後立刻感激涕零。

 “小天他...他真的又乖又懂事，他怕家裡人對我不好，總是偷偷帶好吃的好玩的給我，還帶我去外面玩...他、他...”說著，虞仁心又要掉下眼淚。

 可你的口中這個又乖又懂事的弟弟是忘玄閣的人啊！歐陽吹雪的心聲不斷反駁著。

 我殺了他是因為已經百分百確定他入了魔了你知道麼！

 他就連最好的朋友都認不出來了！他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好弟弟乖弟弟了！

 這些話歐陽吹雪不可能說出來給虞仁心聽，但虞仁心痛苦的模樣令歐陽吹雪心中猶如刀割。

 畢竟說不定還有什麼辦法可以喚醒楚天的意識，如果當時不那麼果斷就好了。

 歐陽吹雪這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太果斷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