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晚 作品

第一百零四章 ‘姐夫’

他同高鵬舉沒談頭,同高盼兒更無說頭。手指“篤篤篤”的瞧著花梨木桌面,發出“鏘鏘鏘”的聲響。瞧著她扭捏勁兒,忽然憶起掛幔那日,她也是如此闖入自己書房,若不是春蕊趕到……最厭婦人家如此,藏著什麼鬼!

一杯酒水而已,周彥邦仰脖一飲而盡,喜的高盼兒錯以為他對自己還有情義。身子又往前湊近,恨不得貼到身上:“公子如今仕途正盛,又覓得佳人。姐姐名門閨秀,才情風流和公子都極為般配。想來春風得意,還記得當年咱們在書齋裡的情誼嗎?”

“你該叫我姐夫。”

不緊不慢,不疾不徐。語氣平靜似水,貌似風情萬種實則在他心中驚不起一絲波瀾。似兜頭一盆冷水,將她從天靈蓋到腳底板澆了個透心涼。

這、這話什麼意思?高盼兒慌了神,匆忙的坐正了身子以擺脫自己的尷尬。令她沒想到的是,他竟是這種反應!與她的驚慌失措不同的是他的鎮定自若,你往懷中靠他不躲,你往身上黏他也不避,任你怎樣,他穩若泰山。

不對!不對不對,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

祖母說色令智昏,再加上酒氣助興,酒色財氣,沒有一個男人沒有能扛過去!

“繡床暖炕就在一旁,只哄著他褪了衣衫。但凡對你動一絲手腳,那麼這事他就賴不掉。”這是祖母的交待呀。驚聞他駕到,慌亂中出此下策,打算破釜沉舟。可憐自己一番盛裝打扮,用表妹柳寶珠的話講:“和尚還俗,道士破戒,天上的王母只配給表姐提鞋。”掛幔那日未成之事,陪上身子今日必定要拿下!

卻沒想他如此的清醒,清醒到看自己像個娼淫妓婦。他把關係劃分的一清二楚,‘姐夫’二字,已將她拒絕的乾乾淨淨!好,那麼就撕破臉,開天窗說亮話!

高盼兒戳著心窩子問:“好,真是好姐夫!姐夫同姐姐琴瑟和鳴,恩愛白頭!可姐夫卻傷了人,傷了我的心。是我痴心妄想,對公子一片深情錯付……”

勾欄做派!周彥邦看她與館閣裡的粉頭無二。雖然她此時梨花帶雨,柔腸百轉,可週彥邦心內毫無波瀾,連正眼都帶瞧的,仍舊是那句話。

“我是你姐夫。”

高盼兒登時急眼,‘哐啷’把個酒盅砸碎在地。

“人家的同窗之情落得個愛慕傾心,知己情深。到了你這裡,丁卯分明,看在我也同你共讀多年,就不能捨一點點憐惜給我嗎?我仰慕你,只求在你身邊伺候,為奴為婢,不求名分,這點子盼頭,姐夫也不應。姐夫當真是鐵石心腸,把熱熱的心往冰窟窿裡扔……”

她自己演的深情,可他卻起身要走,高盼兒登時跪下來哭著拽住的袖子:“我恬不知恥,可我給你的心至純至真。敢不敢問問你那尚書府小姐出身的夫人,她會像我一樣詛咒發誓一片真情全給了你?她敢不敢起誓,長至今日,心中只你一人?”

話未說完,周彥邦已然拂袖離去。真是無理取鬧,回個孃家不想被這種事纏上,早知便讓她一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