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兩人剛結婚那會兒,左年並沒有這麼活潑。




他總在段百歲下班時,站在角落怯怯看著他。




聽家裡阿姨說,段百歲不在時,左年總會搶著做事,或是幫著擦地,或是在廚房忙活。




他會向阿姨打聽段百歲的喜好,還會請教如何做好一個合格的伴侶。




阿姨跟段百歲說,左先生是真的對您很上心,也許您可以說點什麼,讓他能安心點。




當晚段百歲便告訴他:“這裡是你的家,不必這麼拘謹。”




左年眼睛紅紅的,說:“謝謝您。”




他好像很怕段百歲反悔這段婚姻,將他趕出去。




左年是從沒有家到有家,福利院那段經歷,讓他不管去到哪,都小心謹慎,唯恐被嫌棄。




他沒有歸屬感,因此他學會了看人臉色,還會以自己勞動力來證明價值,他想告訴所有人,他其實是有用的。




直至今日,段百歲在慢慢引導他,接受他,所以他才能看到更加生動活潑,無拘無束的左年。




兩人相處,理應如此。




包容,憐惜,互相理解,才能挖掘伴侶最深最可愛的一面。




午夜時分。




別墅寂靜無聲。




房間遮光簾厚重,連月光也洩不進來一點。




段百歲迷迷糊糊,感受到身旁人一直翻來覆去,嘴裡還念念叨叨。




他問:“睡不著?”




那人一驚,小聲問:“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沒有。”段百歲說,“我也沒睡著。你怎麼了?”




靜了好一會兒,左年才道:“我的阿貝貝今天洗了,還晾在陽臺,沒有它,我有點不習慣。”




“你不是還有小歲嗎?”段百歲陪他聊著。




“小歲和我還不熟,它太新了。”左年囁嚅,“臥室好黑,我數了好多小羊,還是睡不著……”




“哥哥……”




他欲言又止。




“嗯?”段百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和小歲可不可以睡你被窩裡?”若不是房間落針可聞,段百歲幾乎要聽不見他這句話。




段百歲側了一下頭,他看不見左年的臉,只知道他就在他的身邊,因為他聞到了熟悉的葡萄香,那是左年沐浴露的味道。




見他一直沒接話,左年趕緊結巴找補:“啊,好像,這會兒好像有點困了,哥哥晚安。”




房間又重新靜了下來。




段百歲思考了下,最終還是掀開了被子,說:“過來。”




“啊?”




“不想睡我被窩了嗎?”




“想~”




下一刻,一副溫熱的身軀貼上了他。




並沒有太親密的動作。




兩人都直挺挺躺著,肩靠著肩,腿靠著腿。




段百歲的真絲睡衣又輕又薄,而左年穿的純棉短袖t和五分褲,此刻他的溫度透過那層薄薄的布料攀上了段百歲的身體。




以至於段百歲忽然覺得兩人擠著,好像有點熱。




“這樣睡得著了嗎?”段百歲打破尷尬氣氛。




左年誠實:“更睡不著了……”




段百歲奇怪:“為什麼?”




“心跳得好快,身體也好熱,想抱你……”左年說。




段百歲輕輕笑了下:“你會不會太‘得寸進尺’了?”




左年:“哥哥,明早的擁抱,可以現在要嗎?就,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