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六七 作品

33.2-6 銀鑰匙乙





介紹完規則,mC看向主桌前的每位“主人”,正式開始了角色扮演道——




“各位波爾多斯特家族的繼承人們,歡迎你們來到這場遺產繼承儀式,我是這一任家主的管家,也是他的律師,將由我在這數天的遊戲中,見證下一任家主和長老們的誕生。




只要你們能如約解開家主給你們的一切難題,便能夠躲開惡鬼的詛咒,成為下一任波爾多斯特家族的家主亦或者長老。




請注意,每一位繼承人所面對的難題可能相同,又可能不同,請各位繼承人及時對繼承徽章上的難題做出解答,避免被惡鬼上身,腐壞靈魂。




那麼,最後,祝各位在這場繼承儀式中拿到一個好的結果,讓我們期待著明日的到來。”




說著,mC對眾人有模有樣地深鞠一躬,姍姍退場,而兩名肌肉男僕則緊隨其後推著手推車登場,上面是豐盛的美食。




此時,黎希蒂的手環震了一下,她低頭去看,只見上面寫著:“請遵循遊戲規則,【僕人】不能上桌吃飯,只能由【主人】將食物分給【僕人】。”




黎希蒂剛看完規則,耳邊便傳來了帶著幾分情趣的聲音——




“想吃飯嗎?我的狗狗?”




“女王大人,請賞賜我!”




黎希蒂頓時側眸,是一對主僕,女生為主人,她穿著豔麗,肩上披著一件皮衣,多少有點御姐女王的架勢,而男生為僕人,身著執事服,但脖子上卻戴著項圈,顯然是一對“字母圈”人設的主僕。




兩人玩角色扮演玩得很開心,帶動著周圍的其他主僕也活躍了起來。




黎希蒂走向陳北,只見對方正撐著下巴看她,一臉有氣無力地說:“餵我。”




黎希蒂皺眉,但既然是玩遊戲,她也不拒絕,轉身從桌上端來一杯雞湯,舀了一勺喂進陳北口中,然後問:“少爺,您的人設該不會要坐100個小時的輪椅吧?”




陳北繼續要死不活地應著:“那不然呢?”




黎希蒂:“……”




那之後,黎希蒂又陸陸續續喂陳北吃了一堆東西,而陳北還真就裝起了病弱少爺,吃飯期間連手都不抬一下,直到半個小時過去了,他看著黎希蒂越來越黑的臉色,才幸災樂禍地說了句:“本少爺吃飽了,剩下的食物賞你了。”




黎希蒂立刻放下有些酸的手臂,隨便拿了個小麵包開始吃。




而陳北此時正用餐巾紙慢條斯理地擦著嘴,並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我建議你今晚多吃點,否則小心明天后悔。”




黎希蒂聞聲,神色略微一動,隨後立刻從桌上抓起一板未拆封的巧克力塞入懷中,後來想了想覺得一板不夠,就又伸手拿了兩板塞入懷中。




很快,參加遊戲的54人皆已食飽饜足,隨著一陣鐘聲敲響,mC管家帶著兩車酒水重回現場,與此同時,在場所有人的手環紛紛發出了震動,第一晚的遊戲任務已經出現。




黎希蒂低頭看了眼,只見上面寫著:




【今日的惡魔是色/欲之魔,此時,向惡魔與眾人獻上你內心深處最見不得人的色/欲之秘便可以取悅惡魔,敷衍惡魔的人將在今晚被謊言所吞噬。】




黎希蒂:“……”呵,果然是夜場遊戲,新瓶裝舊酒,換湯不換藥。




不過,因為此刻被劇本和場景所刻意渲染的恐怖氣氛感染,大家並不覺得這個遊戲老派,反而在心底萌生出一種別樣的刺激感。




mC先是舉杯向坐在第一位的男主人敬了一杯酒,當對方酒水下肚,問:“既然惡魔已經提出訴求,那麼,家族的長子,就先由你來打個樣吧?”




第一位男主人是個刺蝟頭,只見他略顯尷尬地看向mC,思忖片刻後道:“我……咳咳,本少爺曾經玩過‘換乘play’過,算嗎?”




旁邊的幾個男生一聽,立刻變得像動物園裡見了香蕉的猴子一樣興奮,主動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道:“展開說說,快展開說說!”




“當時本少爺二十歲出頭吧。”刺蝟頭露出幾分志得意滿的表情,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道,“那會兒大四……呸,那會兒從貴族學校剛剛畢業,家族安排我進入一家企業學習,處了一個漂亮女人,三十歲出頭,單身,她看中了我風流倜儻的外表,明知我當時在貴族學校還有一個女朋友,但還是在有一次我們聚餐喝多了後,她對我……”




之後,刺蝟頭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了那段經歷,別看他文采一般,但畢竟長期混跡於夜場,私生活豐富,對那種場景的白描十分到位,聽得旁邊的幾個男生熱血沸騰。




因為刺蝟頭打了個樣,之後眾人的自述一個比一個露骨,再加上昏暗的燈光與酒精的催化,現場儼然變成了一場即興黃/文演講大賽。




男的講述自己被多少女人同時追求和取悅,女生講述多少有錢男人為自己痴狂瘋癲,他們所講的故事真假不知,但一個比一個荒唐,甚至有的細究起來已經在違法的邊緣反覆橫跳,可這些人卻皆是一副立了大功的表情,講話的時候表情志得意滿,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在炫耀彼此的軍功。




輪到可能比他們這些人加起來都要混賬的陳北時,當事人卻撐起下巴裝清純道:“我膽小,不敢做什麼太誇張的事,曾經為了紀念愛情,和前女友拍過私密視頻就是這輩子做過最膽大的事了吧?”




黎希蒂斜眼:“……”呵,敲詐勒索故意傷害您都幹過,還膽小呢?




“嗨!這算什麼?”眾人皆對陳北的這個答覆表示不滿,倒不是覺得他裝清純,而是覺得這種事根本不算事,於是催促著他接著說,“再想想!快點再想想!”




“那……”陳北撐起下巴又裝模作樣地思考了片刻道,“被一個絕色美女破/處是在11歲算嗎?”




此言一出,現場瞬間再一次一片沸騰,群魔亂舞,眾人狂歡,吃瓜男女紛紛梗著腦袋詢問細節,陳北也跟著眾人起鬨熱鬧,倒是道德感不強的黎希蒂此刻反而皺了下眉,低頭瞥了眼一臉毫無所謂的陳北。




11歲?真的假的?




這個年齡被成年人破/處,即使是男孩,那不也是……被那個了嗎?




等眾人皆說了一圈自己的齷齪往事,輪到僅剩的幾個僕人發言,有人舉杯對著黎希蒂問:“你呢?短髮女僕?”




黎希蒂哪有什麼這副身體私生活如何的記憶,於是決定胡編亂造幾段敷衍眾人。




但她覺得不能編得太簡單,因為在場的眾人不同於網友,這些人睡過的人比有些阿宅這輩子熟人的數量都要多,他們不會像網絡上那些母胎單身幾十年的小雛寶那樣,對很多明顯胡編亂造的段子也能信以為真,騙他們需要在真實的生活經驗上構造虛擬的故事。




所以黎希蒂開始嘗試著回憶。




從木鬥村回到北川的時候,警察帶她們去醫院做過詳細的體檢,她的這副身體並不是處,有過性/經驗,或許如果能借此機會回憶起和她睡過的男人有誰,也能對她探尋自己到底是誰有所幫助。




然而,伴隨著思考,黎希蒂的頭疼了起來,緊接著,腦內閃過幾個若隱若現的鏡頭——




……




金色的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落在胡桃木色的木櫃上。




是個衣帽間。




看不清臉的女生,背承陽光,坐在一架櫃子上。




她穿著草綠色的棉麻長裙,光著腳,搖晃著修長的雙腿。




她的面前站著一個身著商務襯衣和西褲的男性,對方領口有些凌亂,正在打理。




片刻後,收拾得體的男方轉身,從抽屜裡取出一雙鑲著蕾絲花邊的女士短襪,他蹲下,動作輕柔地替女方穿上。




“你說你要帶我走?”




女方開口,聽起來年紀不大,最多二十,可能還不到。




“是,我帶你走,我們去灣區,我祖母將一套位置很好的房子留給了我,我們可以住在那裡,再也不回來了。”




男方的聲音很輕,卻特別堅定。




待幫女方穿好兩雙襪子後,男方又轉身在隔壁衣帽間裡挑了許久,最終取來一雙白色的淺口平底皮鞋放在女方面前的木地板上。




“所以,今天你是要帶我去做什麼?”




女方從櫃子上跳了下來,輕巧地穿上了皮鞋,仰頭望向男方。




“去見我的老師,我們可以不告訴任何人我們要出國,但唯獨不能騙他,如果沒有他,就沒有我們的今天。”




男方說著,選了一條墨藍色的領帶,轉頭對著鏡子,乾脆利落地戴上。




“你怎麼回事?”女方聞聲,一把抓住男人的領帶,將他拉到自己面前,隨後粗魯地扯開對方腰腹處襯衫的紐扣,露出了下腹部一條大約10釐米長的傷口。




那傷口已經結了痂、縫了針,但看樣子要留疤了。




女方頓時哧哧地笑著問:“被我睡了之後開始對我百依百順,明明之前對我不屑一顧來著,怎麼,難不成你們這種無所不能的社會精英……其實骨子裡都是欠調/教的受虐狂?”




“這無關你對我做了什麼。”面對女方的刁難,男方非但不惱,反而輕柔地捉住女方的手,低頭輕吻著她的指尖道,“是我自己到最後選擇從了自己的本心做了這樣的選擇,一切才會發展成現在這樣,【嗶——】,我只是不想再騙自己……”




……




潦草的回憶不斷地衝擊著黎希蒂的大腦,讓她一時間有些難以站穩。




但相比維持身體的平衡,黎希蒂更迫切地想要聽清楚男女對話中那被隱藏在【嗶——】後面的內容到底是什麼。




因為這是她第一次在撞“鬼”之外出現全新的記憶。




然而,無論她再怎麼努力想要聽清楚二人的談話內容,記憶的碎片也已經伴隨著聲音的遠去而消失不見。




直到身體因為意識斷線跌倒在地,黎希蒂的思緒才緩緩回到現實。




她茫然地抬起頭,此刻宴會桌前有幾個男女正一臉好奇地看向她,唯有陳北,似乎對她的為何這樣一點興趣都沒有,甚至沒有回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