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指雁為羹
湘萌什麼也沒有說，也不給少年機會讀取自己的心裡話，一路小跑回了家。
第二天，她收拾行囊跑到了祝無哀面前，要跟著祝無哀一起修煉。
她知道，祝無哀是去修煉，不是去玩，她應該乖一點懂事一點，不去妨礙他。
可是，她不要做一個懂事的乖女孩，守著堆滿孤單的小屋子裡。
她偏要當一個自私任性的膽小鬼，不管哀哥哥去哪裡，做什麼事，也不管哀哥哥會不會厭煩，她都要賴在他身邊。
少年沒有對她說“我不是去玩的，會有很多危險的，你還是乖乖在家等我”。
而是笑著接過她的行囊，淡淡道：“就知道你這傢伙不會待在屋子裡的，咱倆是朋友，我也不想你一直都待在小小的屋子裡，門都不出，那樣會被悶壞的。”
湘萌不知道他說了什麼。
但她心裡清楚，一定會是讓她感到溫暖的話，畢竟哀哥哥，最溫柔啦。
祝無哀和湘萌長途跋涉，來到一座叫做安樂溪鎮的地方修煉。
修煉強度很大，湘萌體質孱弱，祝無哀讓她不要勉強自己。
然而修煉結束，她的身體還是吃不消，四肢無力地臥在床上，正式上學的第二個星期才到學院上課。
新學期，班主任按照上學期的考試成績排名，從高到低，自己選位置坐。
祝無哀的理論知識不太好，但實戰系列科目成績很好，綜合分數比湘萌高。
一直坐在後面坐得膩了，祝無哀挑了一個不算靠前也不靠後的位置。
到了湘萌挑位置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走到了祝無哀身邊。
同學們見狀，紛紛起鬨。
班主任在講臺上拍著桌子讓大家安靜，同時半是戲謔半是認真地警告祝無哀悠著一點，不要在教室裡撒狗糧。
祝無哀站起身來，認真道：“哪有撒狗糧，我和湘萌又不是情侶。”
班裡的淘氣包笑道：“你別跟我說你們不是情侶，她只是你阿妹。”
這人說著，賤兮兮地在紙上寫了幾個字，揉成一團，丟給湘萌。
湘萌看到紙上寫著：“祝無哀同學說你們不是情侶誒，湘萌同學，你是想成為他的媳婦兒，還是他的阿妹呀？”
班主任板著臉，拿起黑板擦一扔，筆直地擊中那個八卦的淘氣包。
湘萌卻認認真真地打起手語，毫不顧及大家的看法，傳達她的意思：“不管是阿妹，還是媳婦兒，我都願意，只要我可以一直陪在哀哥哥身邊。”
“喔喲喲……”
班裡頓時沸騰起來了！
有的人在嫉妒祝無哀走了狗屎運，身邊竟然有這麼漂亮的女孩子。
也有的議論湘萌看起來靦腆實則內心狂野，還有人仰天怒問老天爺自己什麼時候才能遇見真命天女，擺脫單身狗的身份。
沒有任何人留意到，教室的角落一隅，名為鹿失的瘦弱少年，死死握緊的拳頭，以及紅得快要滴血的眼眶。
開學之前的修煉雖然艱辛，但成果也是喜人的，祝無哀和湘萌的進步肉眼可見，班裡開始有傳聞，鍛藝樓的“圓嘟嘟”老師看上了這兩人，正準備把這兩人要過去。
這個消息傳到學習委員塗瓜瓜耳裡，讓他不爽極了。
班裡的同學都清楚，塗瓜瓜一直最想去的，就是畫藝樓了。
雖然祝無哀的實力進步有目共睹，但塗瓜瓜覺得死魚眼少年絕對不是自己的對手，處處跟祝無哀較勁。
終於有一天，塗瓜瓜在操場上碰見了祝無哀，忍不住對他下了戰書。
祝無哀也沒有扭扭捏捏，直接應戰，跟塗瓜瓜幹了起來。
湘萌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路過的學生紛紛湊過來看熱鬧，也有老師發現了這一幕，卻沒有阻止。
湘萌滿心擔憂，隱隱感覺有人走到自己身邊，輕輕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但她的心思全在祝無哀身上，無暇顧及其他。
祝無哀和塗瓜瓜使用格鬥技，鬥得不分上下，正想施展靈能全力一搏，一直袖手旁觀的老師出現，阻止了這場挑鬥。
晚上，晚自習以後。
祝無哀把湘萌送回家，回自己的住處時，忽然發覺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後，扭頭一看，是同班同學鹿失。
他低著頭，揉著後背。
後背好像被人幹了幾悶棍。
但他一直跟著祝無哀。
周圍根本沒有人……
鬼打的他啊？
祝無哀感到莫名其妙，正想問鹿失怎麼回事，鹿失卻直接離開了。
塗瓜瓜有個表姐，叫做月明霜，是鍛藝樓的學生，不僅人長得漂亮，成績也優秀，是全院聞名的美女學霸。
聽說自己的表弟和同班同學幹架了，就跑到了祝無哀班裡。
這時，湘萌正在給祝無哀理理他亂糟糟的頭髮，撫摸他滿是老繭的手，心說：“哀哥哥，你為啥非得進畫藝樓呢？”
為了進畫藝樓，祝無哀拼了命地修煉，渾身都是苦練下來留下的痕跡，昨天更是有人因為進畫藝樓的事情跟他打架了，以後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呢。
湘萌有點擔心。
瞧見女孩盈滿淚水的眼眶，祝無哀忽然想起了一個腰懸鈴鐺的女孩，心裡一軟，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瓜。
回過神來，覺得此舉不妥，猛地收回手，這時，月明霜來到他眼前。
祝無哀跟著她離開。
湘萌看到一個漂亮倨傲的女孩叫走了祝無哀，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祝無哀以為塗明霜是想給塗瓜瓜出氣，沒想到這個聞名學院的美女學霸卻是為了表弟挑釁祝無哀的事情，向祝無哀致歉。
過了幾天，祝無哀和湘萌都被畫藝樓的老師看中，祝無哀沒有拒絕畫藝樓老師的邀請，湘萌當然也沒有拒絕。
愛穿一襲紅裙的女孩早就決定好了，祝無哀去哪裡，她就去哪裡。
而她從未發覺，就像她的目光一直緊緊跟隨著死魚眼少年一樣，有個叫做鹿失的少年的目光，也一直緊緊跟隨著她。
在她不知道的舞臺上，她已成為青春戀愛戲碼的女主角，和她從未留意的少年，聯袂獻上一場場酸澀動人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