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懸浮皮相

 他和眼前的韓老光棍，其實是同一種人，都對愛情兩字，一竅不通。

 “噗！”

 韓八舌再次吐血。

 鬱靈犀沉沉道：“究竟要怎樣，才能擺脫形單影隻的境地？”

 韓老光棍懵了。

 其餘人也懵了……

 堂堂怦然城堡的主事者，從前玉樹臨風、美女環繞的美男子，竟然在問一個沒有談過戀愛的老光棍，怎樣才能脫單？

 他這是咋了？

 中邪了？

 “噗哧！”

 滿臉詫異的人們發現死魚眼少年那邊發出了異響，循聲望去，便見少年手中的黑色大鈍劍，燃起熊熊烈焰。

 緊接著，從他身上散出陣陣霧氣，目標明確地襲向包括鬱靈犀在內的所有怦然城堡成員，以及一眾城民。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人的心底深處，全都滋生了一道劇烈的悲傷，眼眶隨著這道悲傷變紅，心臟也隨之刺痛。

 在眾人心裡猖狂盛放的憂傷，引出無數零碎而尖銳的畫面與思緒：

 被形形色色的人催逼找對象。

 被各種各樣的人嚼著找不到對象的舌根，自尊被一點一點凌遲。

 內心憧憬著真正的愛情，卻始終找不到深愛的姑娘。

 在朋友們戀人在側，成雙成對的刺激之下羨慕嫉妒恨，趨於病態，開始虛構愛情，應付他人寬慰自己。

 杜撰現實，獲取病態的愉悅，同時在心底鄙夷這樣的自己，整夜整夜失眠，陷入痛苦的掙扎，逐漸丟失自我、丟失勇氣，淪為一個自欺欺人的“大謊言家”。

 在心底深處，盤踞著對於愛情的深深疑問，悲哀地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可能擁有甜蜜的愛情了，意識到在這場尋找愛情的“脫單戰役”裡，已經丟失了自我，寧肯傷害自己，鄙夷自己，也不願直視自己……

 一幕一幕，一縷一縷，令人感到絕望痛苦的畫面和思緒，像一把鋒利的鉤子，從眾人眼裡硬生生地鉤出眼淚。

 “嚯！”

 死魚眼少年揮動黑色大鈍劍，掉進幻象之中痛苦不迭的人們慢慢迴歸現實。

 此前，身陷於鬱靈犀動用靈術造出的幻象之中，祝無哀的理性幾乎喪失。

 但他的靈能，可以吸收別人的靈力，暫時化為自己的力量，窺探其精神世界，並短暫地施展對方的靈能。

 隨著鬱靈犀的靈術越來越深層次地影響著祝無哀的神識，他的靈力也在逐漸匯入祝無哀的神識之中，觸發了祝無哀的靈能。

 鬱靈犀的精神世界緩緩打開門扉，湧出的思緒，影響了怦然幻象。

 祝無哀藉著徐徐復甦的微弱理性，掙脫怦然幻象，吸收鬱靈犀的靈氣，施展鬱靈犀的靈能，讓在場眾人透過幻象，感同身受韓老光棍經歷的痛苦，掙扎，絕望……

 “剛才那是什麼？”

 “你做了什麼……”

 從幻象之中脫身而出的眾人揉著眼睛，滿臉驚詫地盯著死魚眼少年。

 祝無哀走到韓八舌身邊，扶起他，“之前你們問我，為什麼偏要站在他這邊，此刻你們眼角的眼淚，便是答案。”

 少年語氣平靜。

 看著眾人眼角，那被揉碎的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