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槐序 作品

第 60 章

 對此劉徹並不意外,堅定道:“再找!”

 想了想,又補充說,“不能單從杏林去尋。若有能力卓絕,術法厲害的方士,也都召集起來。”

 吳常侍愣了一瞬,低頭領


命:“諾。”

 劉徹神眸光閃爍。

 若神魂離體在仙境受損留下的“病根”,尋常醫者無法查探,那方士呢?世上會否有通曉神通之人,懂精妙術法,可解此症?

 試試吧,總要試試的。

 他的據兒不能出事,一定不能。

 劉徹深吸一口氣,坐在劉據床邊,靜靜看著他的睡顏,又心疼又擔憂。

 對此,劉據一無所知。約莫是當真累得很了,身體疲勞得厲害,這一覺睡眠質量賊好,一夜無夢到天明。

 再睜眼,入目便是一張近在咫尺的臉龐。劉據嚇了一跳,猛然清醒,睡意全無,反射性坐起來,看清對方面容,昨日的記憶回籠,畏懼湧上心頭,渾身緊繃:父amp;hellip;hellip;父皇???[]『來[]amp;看最新章節amp;完整章節』”

 “醒了?可還有哪裡不舒服?”

 “我……我……我腿疼。”劉據結巴著,有點摸不清現在是什麼情況。

 劉徹伸出手,劉據反射性身子一抖,然而想象中的捱揍並沒有到來,但見劉徹撫摸著他的頭,面色溫和:“除了腿,頭呢?痛嗎?”

 又是一嘆:“是父皇不好,明知你身體弱,有病根在,還罰你跪那麼久。”

 他身體弱?有病根?

 劉據神色迷茫,轉瞬恍然大悟。

 他剛剛還想著自己是不是漏洩了,該怎麼圓過去呢,結果父皇已經幫他把理由都想好了?

 劉據眨眨眼,果斷點頭:“痛的。都痛。”

 劉徹心裡越發懊悔:“你前陣子剛借匠藝大賽做出各類農具,如今又是木鳶與熱氣球,必然耗費了許多心血吧。你之前便說過,不能消耗過大,用腦過度,否則便會頭痛。以後不可再如此了。”

 其實劉徹並非不明白,若真為劉據好,最佳的辦法是讓劉據不再去想,不再去回憶,不再去觸碰關於“仙境”的一切。

 但望遠鏡馬具熱氣球等諸多事物在前,讓他難以想象後續還有多少驚天動地的“神器”,又能給大漢帶來多麼震古爍今的改變。

 誘惑如此之大,讓他怎能放棄?

 因此他可恥地忽視了“最佳選項”,選擇其次:“你最近也累了,先休息一陣子。東西要做,身體也要注意。慢慢來,不急,別太耗費心神。”

 劉據乖巧點頭。

 忽然咕嚕嚕一聲,劉據捂住肚子,臉色羞紅。

 劉徹頓了片刻,無奈失笑,一邊


吩咐人取膳食來,一邊令豐禾進來伺候洗漱。考慮到他腿上有傷,雖然不是很嚴重,到底不放心。因而洗漱膳食都在床邊解決。

 父子倆吃了頓飯,見劉據氣色精神都不錯,劉徹心頭稍松,言道:“如今你情況特殊,且容你休息兩日,等你好了再罰你。”

 罰?

 劉據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父皇不是不生氣了嗎,怎還要罰我?”

 “誰說朕不生氣了?”

 劉徹冷嗤。一碼歸一碼。身體要養,病根隱疾需注意,儘量避免。但該給的教訓仍舊要給。不然他怕病根隱疾沒到那份上,劉據

 自己先把自己作死了。

 劉徹瞪眼:“上回不帶侍衛時,你是怎麼答應朕的vv[]『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誰承諾的再不會犯。這才過去幾個月,你還記得自己說的話嗎?”

 劉據低頭,委委屈屈:“我記得的。我帶侍衛了。藏海跟我一起在熱氣球上。”

 劉徹深吸口氣,他是這個意思嗎?合著上回他就記住了一個不準不帶侍衛?

 “帶侍衛是為了什麼,為了你的安全。可若是熱氣球出了何種意外,天上掉下來,侍衛有何用!”

 劉據抿唇:“不會掉下來的。柏山試過很多次,每次都能安穩落地,我才上去的。”

 “你可敢保證不會有任何紕漏?”

 劉據保證不了,扁嘴反駁:“話不能這麼說。喝水還會嗆死,吃飯還會噎死呢。跑馬騎射同樣有危險,也沒見你不許啊,反而讓我努力用功。我若懈怠,你還不高興呢。”

 劉徹:……

 這什麼熊孩子,這能類比嗎。能比嗎!

 “跑馬騎射是為強身健體,也是為增強自身實力,如何一樣。可以說跑馬騎射乃必須,但熱氣球於你的身份而言,完全沒必要。”

 劉徹臉色逐漸冷厲,劉據垂眸憤憤不平,沒敢再正面回懟,卻忍不住嘟嘟囔囔:“憑什麼你認為的就是必要,我認為的就是不必要。好生霸道。”

 嘀咕的聲音雖小,奈何劉徹離得太近,還是聽進耳朵裡,終是沒忍住,揚起巴掌。

 劉據心尖一抖,下意識往後退,結果腦袋磕在床架上,嘶倒吸一口涼氣,眼眶當場溼潤,落下生理性眼淚。劉據抱著頭,委屈巴巴:“嗚嗚嗚,疼,好疼。”

 劉徹手掌停在半空,一時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好半天,終是將手掌放下來,冷哼道;“活該。”

 嘴上罵著,身子仍舊很誠


實地挪過去查看劉據後腦勺,沒紅沒青沒腫包,還好還好。

 劉徹放下心來,輕嗤道:“允你休養幾日,自己好生反省,身子好了,寫一份反省書給朕。”

 劉據:嗯?

 只是寫反省書嗎?不罰跪不揍他了?

 這樣的話,似乎還行?

 於是欣然應下。

 然而事實證明,劉據還是太天真。三日後,當他拿著反省書交給劉徹時,劉徹瞄了一眼直接甩回來:“這才幾個字,可見並未用心,重寫。”

 第二回,又說:“字數篇幅是達到了,但內容寡淡,浮於表面,可見錯誤認識得不夠深刻。重寫。”

 第三回,第四回仍舊如此。

 來來回回數次,劉徹總能挑出毛病來,直到寫到第六回,劉徹才勉強點頭。正當劉據以為終於過關了的時候,但聽劉徹再度開口:“這份還湊合。就按這個,每日抄十遍。”

 劉據:!!!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你是怎麼用你溫熱的嘴唇說出如此冰冷語言的?就問你是人嗎,是人嗎,是人嗎!

 劉據瞳孔放大,目瞪口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打回來讓他重寫就算了,還讓他抄。十遍!每天!

 劉據渾身抖了抖,反應過來,第一時間跪下抱住劉徹的大腿哀嚎:“父皇,你饒了我吧。我不要抄這個。你若實在生氣得很,不如還是打我一頓吧。

 “就照去病表哥說的,屁股肉多,打得重些,也不傷筋動骨。皮開肉綻也沒關係。上回的竹簡不趁手,戒尺也好,樹枝也行,要不打板子也可以。

 “你看哪個趁手,我自己去給你尋來好不好。父皇,你打我一頓吧,就打我一頓吧,求你了。真的求求你了!嗚嗚嗚。”

 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