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
少府寺卿:!!!
“殿下何出此言。臣冤枉。殿下,臣只是來給殿下請安,如何會害殿下!”
劉據哼哧,呵呵兩聲:“既不想害孤,那你剛才那話什麼意思?”
少府寺卿一頭霧水,剛才那話?
他仔細回憶自己從進門到現在可說錯了什麼。沒有,完全沒有。不就是同殿下請安,恭維殿下兩句,然後試探性問殿下是否有了新的巧思?
這裡面哪句“害”殿下了,半點沒有!
劉據撇嘴:“孤若是沒記錯的話,柏山才做出木鳶與熱氣球,都是按照孤之前答應你的,交由少府。這才過去多久,你又來問!”
少府寺卿陪著笑臉:“這不是大軍出征,木鳶與熱氣球暫且不需要再製了嗎。臣想著這兩樣東西不似馬具等物,不必大批量生產,也不必長期生產,如今歇下來,少府那邊又得了閒,剛巧殿下這不也歇好一陣了?”
歇一陣怎麼了!歇一陣就開始催他幹活了?
劉據怒目:“你是周春富嗎?”
誰,周春富?
少府寺卿一臉迷茫,瞄了劉據一嘆,試探性提醒:“殿下,臣不姓周,也不叫春富。”
“不重要,孤看你以後就叫周春富好了。因為你不是周春富,勝似周春富,再沒人比你更適合這個名!”
劉據呵呵,直接令豐禾端著東西跟上自己,邁步出門。
少府寺卿趕緊跟上:“殿下,殿下,等等,臣還有沒說完呢。臣沒有要催殿下的意思,臣只是想問問,問問而已。臣想著……”
劉據刷一個眼神掃過去,燕綏藏海晁南穩穩出現在身後,擋住少府寺卿去路。
少府寺卿:……
很好,又是這招。還是熟悉的配方,
還是熟悉的味道。
殿下這招果真是……百試百靈!
咬牙切齒。
打又打不過,也不敢跟東宮幹架。所以能怎麼辦?出宮回府,涼拌!
不過臨走前,少府寺卿還是沒忍住瞄了眼劉據揚長而去的背影。
哎,殿下不易討好啊。他是不是得換個方式?誒,不對,他現在最緊要的是不是先弄清楚誰是周春富?聽殿下的語氣,這個周春富似乎不簡單?
托腮,深思。
另一端,劉據完全不知道少府寺卿已經越想越歪,他已經至了溫室殿。真巧,李夫
人也在。
劉據眉毛挑了挑,但面色如常,笑著問好,李夫人也福身見禮。
彼此打過招呼,劉據很自然地坐到劉徹身邊,吩咐豐禾將托盤裡的茶壺與杯子拿過來。
劉徹輕笑:“又做了新吃食?”
劉據眨眼:“父皇怎知是新的,不是以往便有的?”
“聞著不似以往有的,而且若是以往便有,也值當你這般巴巴兒親自送過來?”
說到這,劉據忽然覺得有點委屈,目光幽怨:“我什麼都想著父皇,做出東西從來都是第一時間送來給父皇,父皇卻不想著我,一點都不心疼我。”
劉徹頓住,神色狐疑:“不論地方或郡國上貢何物,朕哪回不是先緊著你,若有稀罕的,也是讓你先挑。”
“可是你……你罰我的時候也特別狠心。心硬得很。硬是讓我抄了一月的反省書。我天天哭著求你,你都無動於衷。我抄的手都酸了,哭得眼睛都紅了。尤其我這脆弱的心靈,好受傷的。”
一邊控訴一邊做“西子捧腹”狀,甚至還偷偷瞧他的臉色。
劉徹差點氣笑了:“是嗎?朕既這般狠心,那再抄一個月也無妨吧。不然如何對得起你所謂的‘心硬’二字?”
本以為會得到一通安撫,覺得可以趁機“得寸進尺”的劉據:!!!
他停頓一秒,瞬間反應過來:“什麼心硬,什麼狠心,父皇怎麼可能對我狠心,父皇的心最軟了,最是疼我。”
劉徹挑眉:“哦,你剛剛可不是這麼說的。”
“那肯定是我剛剛沒睡醒,腦子迷糊說錯了,我說的明明是舅舅。舅舅才是那個心硬如鐵的人。”
不在場還要被拉來擋槍的衛青:……
劉徹勾唇,輕嗤一聲。
劉據上前耍賴,抱住劉徹的胳膊:“父皇,我只是想讓你哄哄我嘛。
你說我不對,我有錯,我認了也挨罰了。
“可我費心費力做出東西,想助你一臂之力,順利奪下河西。你不誇我就算了,還罰我一頓,現在連哄我一句都不肯。”
說得可憐兮兮,表情委屈巴巴。
劉徹到底心軟了,覺得照他這個角度,似乎確實挺委屈的。
劉徹無奈失笑,勾唇寵溺道:“罰歸罰,朕也沒說不賞。木鳶與熱氣球皆是奇襲利器,柏山當賞,你也當賞。”
對於賞什麼,劉據無所謂,他要的不過就是劉徹一個態度,一句肯定而已。
聽到這話,小臉已經揚了起來,心滿意足,又繼續高高興興為劉徹介紹新飲品:“這個是牛乳茶,用牛乳與茶混合製作的。”
劉徹嚐了一口,吃著稍微甜了兩分,不太合口味,但想到兒子剛剛說的話,到嘴的評價咽回去,言道:“還不錯。”
劉據開心地翹起小尾巴:“我做得東西當然都不錯。”
劉徹忍俊不禁。
劉據心情好,也不介意大度點,又倒了一杯遞給邊上的李夫人:“李夫人也嚐嚐吧。”
李夫人還沒接,劉徹便道:“這壺小,一壺裡就兩三杯,你自己吃吧,不用給她。她吃不得。上回你送來的牛乳糕,她吃了兩塊便肚子不舒服,還請了侍醫。侍醫說她是食用不得牛乳。”
李夫人福身賠罪:“殿下做出的好東西,特意送於妾,可惜妾沒這等福分。是妾的不是。還是殿下與陛下共用吧。”
“什麼福分不福分的。許多人都有吃不得的東西。有人吃不得牛肉,有人吃不得大豆,你只是吃不得牛乳而已。吃不得牛乳的也不只你一個。”
劉據不以為然,但說到此,心中突然一頓。他記憶中還有個人吃不得牛乳,但那個人已經不在了。不過……
劉據抬眸又看了李夫人一眼,一邊捧起杯子喝牛乳,一邊心念轉動著開始思量。
腦子裡的電視劇中似乎有提到過,吃不得牛乳之人,是因為乳糖不耐受。而乳糖不耐受似乎具有一定的血緣遺傳性。
譬如母親有,孩子可能也有;姐姐有,妹妹可能也有。
並不絕對,但確實有這種可能。
還有他之前覺得李夫人眼熟,姐姐們都當他是因為正旦日見過一面。他原本也這麼一位。但現在仔細思量,李夫人與她雖然不是很相似,卻也有那麼兩分的。
如果……會不會……
如果是,那李夫人又怎會是李延年的妹妹?
李延年……
劉據猛地一驚。怪他只見過李延年一面,差點把李延年忘了。
若是……若是這樣,那麼事情豈非很有問題?
劉據瞄了劉徹一眼,幾次猶豫,最終按壓下來,咕嚕咕嚕一口氣將牛乳茶快速飲盡,站起身來:“喝完了。父皇,我先走了。”
劉徹頓住:“才來多久,這便走?”
“我忙著呢!”
劉徹無語:“又忙什麼?”
劉據眨眨眼:“不告訴你。”
“去吧去吧。”
劉徹沒有多想,直接揮手。
出了溫室殿,劉據直接吩咐豐禾:“去叫燕綏藏海過來,孤要出宮。”
豐禾不解:“出宮?”
“對。孤要去找趙過。”
劉徹神色閃爍。他要去見趙過,更準確說,是去見趙過的妻子。他需先驗證下自己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