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雪下的黑貓 作品

第 60 章 四十四顆糖呀~





再到後來的雄蟲死亡,雌蟲整體暴動,成為了蟲獸的雌蟲不會再變回來,它們燃盡了自己的靈魂和骨血,死在了被血色浸透了的星空之中。




在那段以血色為底的歷史中,為了不被其他種族聯合起來摧毀,蟲族在對抗著‘蟲災’的時候,竭盡全力地加快發展,但是雄蟲的數量太少,就算用盡了所有辦法,誕生的蟲蛋始終有限。




族群的數量太少,實力就強大不起來,最終還是會淪為砧板上的魚肉。




這樣的情況直到研究出來了剝離雄蟲後,雌蟲亞雌依舊可以繁衍的方法時才得到緩解。




但是脫離雄蟲被繁衍出來的蟲蛋成活率低不說,誕生出來的還都是蟲獸並不是蟲崽。




“雖說也算是在某種方面加強了蟲族的戰力,但是蟲獸的生命只有一年。”厄涅斯拿起地上的那顆蟲蛋:“留下來的影像中,這些小傢伙塊頭雖然大,但總是傻乎乎的,像是不知道疼,也不知道怕一樣,只要雄蟲的一個示意,就義無反顧地就朝著望不到盡頭的‘蟲災’撲去。”




宇宙是個很神奇的存在,祂像是有意識的,又像是無意識的,一顆顆恆星誕生於祂手中,而在一些足夠特殊的恆星上則會孕育出這世間最神奇的存在,那便是生命。




所有的生命從某一種程度上來說,都可以歸為宇宙的造物,被孕育出來的造物各不相同,但區別最大的就在於是否有智慧。




在所有恆星中,佔領主導地位的往往是智慧生物,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其實祂更偏愛有智慧的造物。




雄蟲是誕生自星淵的最完美造物,他們擁有著星淵最多的偏愛。




雌蟲亞雌是誕生自雄蟲屍骨上的造物,自誕生的那刻他們骨子裡就刻下了對雄蟲絕對的保護欲。




腦海裡想著這些的厄涅斯輕笑道:“好在在那段歷史中,我們雄蟲也不算毫無作用。”




“索塌米非首領在後來找到了辦法,在蟲崽還在孵化期間,在他們的精神海里建一個精神力核,不僅提高了存活率,還徹底封鎖住了他們以後完全蟲化的可能。”




“蟲獸的照片也在蟲族強大起來後徹底被銷燬。”




厲扶青看著他:“什麼辦法?”









()覺這辦法就是所謂的雄蟲的秘密的他敏銳地抓到了重點。




厄涅斯看向他,沒說話,只是將手裡的蟲蛋遞給他。




厲扶青接過兄長遞過來的蟲蛋,金色的眼眸牢牢地盯著他再一次問道:“是什麼辦法?”




些許雨被風吹進來,落在臉上冰冰涼涼的,厄涅斯往後靠在塔邊的護欄上,微眯著冰藍色的眼睛仰頭看著晦暗的天空。




他的長相很是靡麗稠豔,微卷的黑髮剛過耳,眼型狹長,眼尾微勾,眉骨到鼻樑的線條很是優越,斜著吹來的風帶起他額前的一縷髮絲時,無形的精神力也順著蔓延了出去。




厲扶青仰頭看著那些精神力,它們穿過雨幕,一連掠過縱橫交錯的懸浮車道,高聳的大廈,寬闊的廣場,如同蛛網般向著整個首都星蔓延而去。




風聲越來越大,颳得雨幕傾斜,樹冠搖晃。




晦暗的天光下,海特軍校的赫斯安澤,希利弗恩,待在家裡的赫斯安尼,首都星在做著各種各樣事的雄蟲都微微抬頭朝窗外望了一眼。




“不對啊。”回過神來的赫斯安尼放下手上的酒杯,眉頭不自覺地微蹙,沒記錯的話,這個月為蟲蛋建精神力核的應該是他呀?




厲扶青用精神力觀察著這些精神力絲,然後就見一點一點的光點攀爬上了這些精神力絲。




沿著精神力絲朝著遠處而去,轉眼就形成了晦暗天光下的又一層天幕,這些‘天幕’中佈滿了光點,猶如那在夏日夜晚搖曳著的星辰樹,美得很是靜謐。




那些光點是雄蟲的…生命力。




……




荒原陡然安靜下來,流動的風尚不及二蟲的呼吸聲刺耳,諾恩突然幾步跨上前一把揪過費比安的衣領,他張嘴想說些什,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強力的衝擊將他的思維能力衝擊得粉碎,整個思維都陷入了腐朽凝滯的泥濘裡。




他腮幫緊繃,咬緊的牙控制不住地輕顫著,赤紅著雙眼死死地盯著費比安。




太荒謬了!




真的太荒謬了!




什麼叫做雄蟲只能活到五十歲左右?!




什麼叫做蟲族是吸取著雄蟲的生命力才得以存活下來的?!




諾恩的五官彷彿失去了控制能力,極盡扭曲,他根本顧不上自己的醜態,死死地盯著費比安,每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你,在,說,謊。”




這句話說不清是陳述句還是祈求。




他知道費比安說這種荒謬的謊的可能幾近於無,但他仍舊希望這是一個為逃走而編織的謊話,因為這話下面隱藏的意思太過驚世駭俗,那下面掩藏著的巨獸,會將他們過往一切的認知都顛覆個徹底,那太過殘忍……




費比安對上諾恩的視線,他看著面前雌蟲的可憐模樣,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內心既痛快又悲愴,他也希望自己在說謊。




那些話從他嘴裡說出的話,又何嘗不像他自己反手捅入心臟狠狠地挖攪著的刀尖,讓諾恩他們痛不欲生的同時也沒放過自己。




那種痛苦無




法用語言來形容,更無法找到任何宣洩的出口,在每一次的呼吸中,都足以將他們徹底撕碎凌遲。




“我沒說謊。”




他沒說謊。




脫離了雄蟲,僅憑雌蟲和亞雌繁育的蟲蛋根本無法存活下來,需要以雄蟲的生命力為核心,在蟲崽的精神海里形成精神力核,縫補穩定蟲崽的精神海,蟲蛋裡的蟲崽才能成功存活下來。




侵襲大腦的麻痺逐漸褪去,過往的點點滴滴襲上大腦,坐在一旁的以利亞回想起以前他問厄涅斯那個蠢貨為什麼突然從戰場上退下去時,那蠢貨總是拿膩了,有家業要繼承這些話來敷衍他。




明明他時常把玩著他在戰場上獲得的第一枚勳章,閒著沒事就愛往虛擬戰場裡鑽,哪有半點膩的樣子。




偏生他不曾察覺到,偏生他以為雄蟲本就是這般無厘頭。




過往厄涅斯曾無數次抬頭望向星空的那個眼神,和曾無數次有意無意地說過讓他多陪陪他的話係數襲來。




莫名的痛苦襲上心臟,猶如巨蟻噬骨般讓他無法喘息,強烈的窒息痛中他緊咬著牙,像是在拼命隱忍著某種情緒,但不受控制抽動的臉頰暴露了所有。




“蠢貨!”他咬著牙吐出了這兩個字,眼裡苦苦維持的理智全然崩塌,有什麼晶瑩的東西順著眼角滑入了地面。









“瘋子!”




“瘋子!”




“全他媽的是瘋子!”




“雌蟲是瘋子,亞雌是瘋子,他們雄蟲更是一群徹頭徹尾的瘋子!”




空蕩寂靜的星球上突然響起這麼一道氣急敗壞的罵聲。




盤腿坐在地上,面對著眼前密密麻麻彷彿望不到盡頭的墓碑,罵罵咧咧的米勒,罵著罵著就突然無聲了。




當這唯一的聲音也消下去時,整個墓星寂靜無聲得足以讓任何存在感到窒息。




米勒少見的感到些許茫然和震撼。




蟲崽的誕生需要雄蟲的生命力,其實也不是什麼代價很大的辦法,左右不過一點生命力而已。




如果將雄蟲一天的生命力具象化,那麼它足有成百上千上點,給一個蟲蛋裡還未長成的蟲崽建立精神力核,所需要消耗的也不過是一點生命力而已。




所以說這個辦法代價並不大,不是嗎?




可是…可是蟲族太大,而雄蟲的數量太少。




最初的雄蟲勉強還能活到兩百歲左右,但順著蟲族越發壯大,他們漸漸地只能活到一百七十歲,一百五十歲,一百二十歲,一百歲……直到現在的五十歲左右。




十分之一,在雌蟲亞雌能活五百歲的情況下,雄蟲所能活的時間僅有雌蟲的十分之一。




難怪雄蟲都這般瘋狂、病態、肆意,他們在肆意地燃燒著自己所有的情緒,追逐著暢快,沒有束縛地瘋狂後,再坦然又得意地踏入死亡。




米勒看向眼前這個被當做巨大的墳場而建造出來的墓星,不計其數的墓碑佔滿了星球,在這一片渺茫孤寂的星域中,這樣的星球有不少,它們




是蟲造行星,造出來的目地只是為了盛放這些墓碑和…死去的雄蟲的屍體。




什麼是雄蟲?




愚蠢、狂妄、暴戾、喜怒不定,他們的一生是鮮活的,是肆無忌憚的。




他們是蟲族捧在手心裡的存在。




唯獨不該是這樣死寂冰冷的墓碑。




墓碑上的字每一個都刻得很深很深,深得可以久經風吹雨打,深得能承受住歲月漫長的沖刷。




雄蟲們埋藏在這之下,像是早已死去,也像是永久地活著。




這片墓星在蟲族的最後方,就像是早已死去的雄蟲沉默地注視著整個蟲族。




注視著蟲族的喧鬧、繁華、絢爛,然後擔起蟲族的一切。




“傻逼!”




米勒注視著這些墓碑,突然吐出這麼兩個字。




“傻逼玩意,又瘋又傻,就像是蟲族養的血包一樣。”




系統:‘據我所知,蟲族對雄蟲的重視遠在自己種族之上,也從來沒有…’




“我知道。”米勒打斷系統的話,看著面前密密麻麻的墓碑,呢喃了句:“可我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在見識過這世界的絢麗、喧鬧、多彩後,又怎會有雄蟲甘願躺在這沉寂又冰冷的墓星。




這裡荒蕪,死寂,連風都不存在。




“轟——”




從極遠的地方延遲了兩個小時的巨響姍姍來遲,k18星的諾恩、以利亞、費比安和墓星的米勒前後扭頭看了過去,蒼穹之上耀眼到極致的光倒映在他們的瞳孔中。









厲扶青的眼神在意識到那些光點是什麼的瞬間,就如同深淵般黑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