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城太瘦生 作品
第 34 章 准考證標記(4)
再說了,他之前都是在裝病,現在可是結結實實地被打了一頓,他恨不能馬上就到校醫院,讓醫生幫自己處理傷口,哪裡還有心思裝腔作勢?
而陳時川,則被老師們帶到了遠離考場的辦公室裡,平復心情。
當然了,陳時川牢牢地攥著祝老師的衣角,祝青臣也時時刻刻、寸步不離,陪在學生身邊。
他們心裡都清楚,考場裡把事情鬧大,只是第一步。
接下來,該怎麼收場,才是最重要的。
趁著所有人都沒注意,師生二人對視一眼,目光堅定。
辦公室裡,陳時川和祝青臣並排坐在沙發上。
幾個外校領導坐在他們面前。
害怕陳時川再發瘋跳樓,他們特意選擇了一樓的辦公室。
動作是刻意的輕柔,聲音是刻意的溫柔,領導們就連坐也不敢坐好,虛虛地挨在沙發上,隨時準備跳起來,按住陳時川。
他們給陳時川倒了水。()
陳時川同學是吧?你先喝點水,冷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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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時川聽話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小口。
見他神色淡然,幾個領導都稍微放鬆一些。
他們又問:“陳時川同學,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你放心,老師們都沒有惡意,老師們都看得出來,你是個好孩子,否則你也不會……都要跳下去了,還把另一個同學給推開。”
“你今天在考場裡說的那番話,老師們都聽見了,只是老師們還不太明白,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你能不能跟老師們再說說?說得再清楚一些?”
他們說了好長一番話,陳時川卻始終雙手捧著紙杯,低著頭,一言不發。
領導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是看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開了口:“我經歷了什麼,難道學校不清楚嗎?我變成現在這樣,難道不是學校縱容的嗎?”
“這……”幾個領導對視一眼,目光都落到了他們本校的領導身上。
到底怎麼回事?你們都幹了些什麼?
本校的領導老師自知理虧,別過頭去,躲開他們的視線。
陳時川把紙杯攥在手心,攥成一團,最後丟進垃圾桶:“我信不過學校的領導,他們要管我,早就管我了,不會等到現在。”
其中一個領導連忙解釋道:“陳時川同學,你誤會了,你看看我們,你認得我們嗎?你應該不認得我們才對,我們都是外校的老師。”
“你看,我是南城一中的副校長,我姓張,我這次是帶外校老師來監考的。”
“這位,這位是南城二中的副校長,姓陳,和你同姓呢,也是帶隊來監考的。”
“還有這位,是我們一中的教務處主任,這次也是過來監考的。這位,負責監考你的高老師,也是我們學校的老師。”
“我們都不是南外的老師,所以我們不清楚在你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不對?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不會偏心,不會包庇任何一方。”
“你要把事情說出來,我們才能幫你。”
“如果你介意的話,我們可以讓你們學校的老師都出去,你看怎麼樣?”
一聽這話,“貴族學校”的老師領導自然不願意。
“張副,你這就有點過分了吧?這是我們學校,這個學生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你讓我們出去?”
“本來就是學生打架鬥毆,你們不去看被打的學生,反倒在這裡對打人的學生噓寒問暖,你們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更有甚者,壓低聲音警告他們:“被打的那個學生,可是祁家的小少爺,還是快點想想怎麼應付祁家……”
他們迫不及待想掩蓋一切。
可是在場的這些老師,都是在一線教學幾十年的老教師了。
他們什麼事情沒見過?
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處處都是疑點。
()陳時川長得瘦弱,一看就是溫吞軟弱的性子。
打人打得毫無章法,打完了還想跳樓,他說的那一句“我是清白的,不是我欺負他,是他欺負我”,更是疑點重重。
是誰讓他端茶倒水?
是誰讓他幫自己穿衣穿鞋?
又是誰在裝病,讓他中斷考試,背自己去校醫院?
再加上剛才這些老師的話,他們心中愈發篤定。
這裡面一定有情況。
一中的張副校長正色道:“這件事情發生在高三質檢、全區統考,那就不是你們學校內部的事情。今天的事情,已經算是惡性事件了。”
“監考第二考場的老師、我們作為機動監考、帶隊領導,全都是要寫報告的。瞭解事情經過,是必要的流程。”
“祁同學那邊,我們也派了老師過去,先讓校醫幫他檢查一下,確認沒有問題了,我們再詢問他,不會厚此薄彼的。”
此話一出,其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張副校長又道:“既然學生怕你們,不信任你們,那你們就先出去吧。”
曾經警告過祝青臣的劉老師反問道:“這怎麼能行?張副,這是我們學校的事情,怎麼可能讓我們學校的人全都出去?萬一他……”
——萬一陳時川胡言亂語,汙衊他們,怎麼辦?
到底是顧忌著這麼多領導在這裡,他沒敢說出後面的話。
還沒開始調查事情,外校老師和本校老師就吵起來了。
祝青臣坐在沙發上,伸出手,用力握了一下陳時川的手。
吵起來正好。
誰好誰壞,誰可以幫助他們,誰一直在拖後腿,一目瞭然。
陳時川同樣給了祝老師一個堅定的目光。
他開了口:“張副校長,沒關係,我們學校的老師想留下,就讓他們留下吧。”
張副校長問:“你確定嗎?”
“沒關係的。”陳時川點點頭,“如果他們不知道,我可以告訴他們。”
“那好。”張副校長正色道,“那你想說什麼就說,不用擔心。
“好。”
陳時川深吸一口氣,他抬起頭,目光清凌凌的,落在每一個他認識的、本校老師的臉上。
他還沒開口,老師們就覺得不好意思,避開他的目光。
“各位老師,我是祁璟祁小少爺的伴讀和僕人。”
這是他的第一句話。
才剛第一句,就有人往後退了半步,試圖躲到其他人身後。
“從小學開始,從我第一天來到這個學校開始,全校老師都知道,我是祁小少爺的伴讀和僕人。”
“所有老師都知道,我的父母是祁家的管家和保姆,是祁家資助我上了這個學校,所以,所有老師都默認我要照顧祁璟,默認我是祁璟的僕人,任由祁璟使喚我、欺負我。”
“在學校裡,我要跪下幫祁璟繫鞋帶。”
“祁璟一說身體不舒
服,我就必須放下手裡的所有事情,揹他去校醫院。”
“祁璟請假在家,我也不能上學。”
他認真地看著那些老師:“這些事情,老師們難道要假裝不知道嗎?”
外校老師也猛地回過頭,看向他們。
什麼意思?
如果陳時川說的都是真的,一個學生被另一個學生欺負這麼久,他們做老師的,竟然全都知道?
老師全都知道,竟然從來不管?
陳時川不由地紅了眼眶,斷斷續續地,將自己這些年來的苦楚全部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