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覺夏深 作品

6.

 鍾平在半瘋癲狀態下砍傷了袁郅,自己也被敲暈了。袁臻下令鍾郡王投降有功,要盡力救治,務必保他性命,自己扶著肖珺回了主屋。

 肖珺從小就知道自己很特別,她有父親的神秘氣質,母親的讀書頭腦,還有洪亮悅耳的嗓音。她擅長編故事:恐懼、挫折、空虛,然後是突來的神能;讓人震驚的描述方式以及講完故事後的疲乏。

 “我困了。”肖珺是被人扶進主屋的。平寧王府的女眷全部被趕到後院,整座王府被用作臨時指揮部。

 袁臻溫言安慰著肖珺,喂她喝了冰糖潤喉茶,直到看著她睡下方才回到廳裡。此時諸將已點清降兵,收回玉璽。袁臻的眼中恢復了昔日鋒利的寒光,以雷霆之勢做出了指令:

 “袁郅降為垚陵郡王,諡號逆,以皇家喪禮安葬。女眷流放,所有子嗣全部斬殺,並在宗室名冊上刪去名字。

 林飛,念其馬朱山的功績留全屍,孔蔭晟罪大惡極,凌遲……”

 討論到鍾平時出現了極大的分歧,有人在平王府的書房找到了大量的書信證明鍾平不止接到過朝廷邸報,而且他還斬殺了往南去的信使。他根本不是被袁郅所騙,而是直接參與了叛亂。但另一部分人覺得當時勸降時說過的話要遵守,否則以後打仗誰還信你?

 這裡牽扯到了戰後的利益分配,眾將為此從下午吵到深夜,最後袁臻以一己之力強壓下說:“鍾平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奪去爵位,兒子發配南羌,女眷沒入掖庭,財產充公。

 鍾老王爺於國有功,祭祀用田不可妄動。王府乃先王所贈就留給他吧,等他百年後再收歸朝廷。其黨羽一概不予追究。這件事到此為止,不要再談了。”

 衛康安對此還算滿意,點了點頭不再堅持。

 “殿下。”劉厚不合時宜地咳嗽了一下,“鍾家二郎不過七歲,那個,充軍是不是……呃……遠了點?”

 “照你這麼說,他家只有一個兒子超過七歲,餘者皆可免嘍?”衛康安嘲笑道:“賞罰的目的在於賞一人而三軍振,罰一人而萬人止。否則如何對後世起到敬畏警惕作用?自古以來父債子償,劉將軍未免有些婦人之仁了。”

 崔智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袁臻,沒去接劉厚的眼神。

 入夜袁臻來找肖珺,送了她一支翡翠玉簪,此簪出自浙州玉雕大師陸子岡之手,玉簪上的水仙雕刻如髮絲纖細而不斷,肖珺見了愛不釋手。

 袁臻替她插上雲鬢,摟著她說:“算算我們也經歷了許多坎坷,今生再不分離了,和婚大禮等我們回了京城再補辦。”

 肖珺羞澀地點了點頭。袁臻招呼她坐下一起喝酒,他越喝越高興,反覆說著你是我最大的功臣,我一定要把最好的給你。

 燭光下肖珺星眼朦朧,姿態嬌媚,肌膚白馥馥猶如瑩玉一般。袁臻忍不住去吻她,手慢慢遊走揉搓起來,直到肖珺興趣輒起,把她橫抱到床上。

 肖珺不是黃花閨女,懂得欲拒還迎更有趣味。袁臻只覺得她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討好道:“以後要什麼,心裡有什麼事都要和我說,還有以後只准看我。”

 肖珺半閉著眼睛柔柔地哼道:“除了你還能看誰?”

 “你下午去看他了。”

 “哦。吃醋了?”

 “哼。”袁臻不高興地翻了個身。

 肖珺立即像只柔軟的小貓,緊緊地貼著他嗲嗲地求著饒。

 袁臻挺然而興道:“這麼明顯的事情,還要我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