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方覺夏深 作品

6. 鬥茶

 肖珺的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正欲轉身離開,袁泰突然傻笑道:“肖姐姐,昨天我去鄧侯家了,你猜這次是哥兒還是丫頭?”

 果然肖珺停下腳步,轉身好奇地問:“生了?他一直想要個丫頭。”

 “你猜對了,那姐兒胖乎乎的,長得比他爹強。”

 肖珺微微一笑,唇色像夜裡開出的玫瑰。壽王呆呆看著心道:太子壽宴眾妃爭奇鬥豔,唯她素裙半裹,驚豔得不費吹灰之力。

 肖珺撇了眼袁泰問:“壽王近來夜間可有咳嗽?”

 “你連這也知道?”袁泰大吃一驚,“就晚上咳,白天一點沒事。”

 “殿下說話時鼻翼煽動,有痰鳴音,張口抬肩,口唇發紺,此乃痰瘀閉肺證之症。

 回去後可以試試千金葦莖湯、大柴胡湯合桂枝茯苓丸。清熱化瘀,開肺通腑,七天就能好。殿下若不重視,再過三天白日也會咳嗽了。”

 袁泰滿口謝謝姐姐,恭恭敬敬地目送她離去。

 晚飯後香雪蘭來到雜物間,見肖珺趴在床上輕輕問:“睡了沒?”

 肖珺挪了挪身體表示醒著:“手銬帶習慣了,脫了反倒睡不著了。”

 “你別動,今天一折騰,傷口又破了。這是我偷偷問太醫要來的蛇毒膏,給你擦上,也好睡個安穩覺。”

 肖珺脫掉上衣任由香雪蘭輕輕抹著,自言自語道:“還要熬多久才是個頭啊?”那股熟悉的蛇毒味讓她安心,人一放鬆下來便打起了盹。

 *

 花園裡只剩下燕兒和她。

 燕兒問:“在外面過得好好的為什麼要來京城?”

 “活不下去了。”

 一陣沉默,一種波濤洶湧的沉默,燕兒突然尖叫道:“當年明明是你提議讓我幫你走,轉身就造謠我容不下你。”說罷給了她一記耳光,

 “誰提出的重要嗎?”她被拷著毫無還手之力,“我不過順口提了下,你卻演的十分賣力。”

 “你和其他男人生過孩子,陛下嫌你髒,再也不會愛你。你還背叛過他,他絕不會原諒你。”

 “只有你稀罕他原諒!我從不會原諒傷害過我的人。我不在乎他愛不愛我,反正我也不愛他。”

 “哈,好大的口氣,你還當自己做鍾平姘頭時,惹得男人們圍著你團團轉嗎?也不撒泡尿看看,年老色衰早沒法看了。”燕兒用手扶了扶金步搖。

 “上山的人不必嘲笑下山的人,我是老了沒法看,那不還有你年輕貌美的表妹嗎?我來了這一個月裡,你一次也沒侍寢過,你表妹幾乎霸佔了陛下大半個月。與其嫉妒我,還不如防著她。哦,對了她可不是來了就走,她是被陛下摟著過夜的,她承的雨露是你們所有人加起來的兩倍。”

 “你這個不要臉的婊子,你去死。”燕兒舉起手,拳頭瘋狂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和用身體換前途的女人有什麼區別?”這是她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