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不走了
“落難倒不至於,畢竟養了他我家多了一份山林收入,不過我爹從沒打算把我嫁給他。因為他小時候常生病咳嗽哮喘發燒,鼻炎水痘中暑,總之一年四季毛病不斷。
他的腦子也特別笨,我掃一眼就能學會的東西,教他好幾遍都記不住。我倒是常和小燈籠散步,他很聰明唐詩一教就會。鍾平更喜歡和混混們去捉蟋蟀、鬥雞。他做的最好的大概只有劈柴。
女人都是慕強的,如果鍾平沒有襲爵,我相信平寧王府七成以上的女人根本不會拿正眼瞧他。”
“可是擋不住他運氣好。”
“是啊。他言語粗俗毫無品味,有錢後只知揮霍,等我守完孝重見他時連唯一那點淳樸也不見了。
他在女色方面毫無節制,除了家裡四個,動不動的要去給妓女梳籠。家裡稍有點姿色的媳婦他也不放過。有一次和廚子女人鬼混,被人家男人抓住追在屁股後頭打。你是王爺,怎能把個王府搞得像窯子!
你說我對他還有什麼可留戀的?所以我堅持要走,哪怕與親生兒子分開,我也從沒後悔離開他。”
“可你最後還是留在了他身邊。”袁臻低頭嘆了口氣。
“當年他被潑天的富貴砸中,在權利和金錢的誘惑下漸漸迷失了方向。但是當他得知英師傅死於袁郅之手後,又表現出了單純的孝心。那個時候,他又變回了我體弱多病的兄弟,我不忍離他而去。”
月亮白白的,兩人繞著古銀杏走了一圈又一圈,袁臻摟著她說:“咱們回去吧,你彆著涼了。等你回去後記得給我寫信,我得了空一定會去看你。”
“誰要你看?”肖珺噘著嘴別過頭去。
簡單洗漱完,臨到睡前肖珺為難了:“一張床也就算了,怎麼才一條被子啊?”
“沒事的,我蓋斗篷就好。”
“剛才倒忘了問問還有沒有多的被子?”
“我問過了,沒有。太晚了你睡吧。”袁臻把肖珺推上床。
“當今天子睡床下也不是辦法,要不我們擠擠,你睡那頭吧。”肖珺不安道。
“嗯……不……不用了吧。”
“看屋外起風了,這磚太冷,你別又頭痛了,不行不行,我睡地上吧。”
“行吧,你別下來,咱兩擠擠。”袁臻背對著肖珺吹滅蠟燭,再也忍不住笑了。
帳子放下,肖珺又往牆角擠了擠,“不是讓你睡那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