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置身於苦難與陽光之間（9）

 人如果身體完全暴露在太空裡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極致的真空會從你身體裡抽走每一絲空氣從而使你瞬間成一具乾屍，像是用重型液壓機去擠壓海綿只為了獲取海綿裡的水分。

 那龍呢？龍類如果暴露在太空中會如何呢？

 不得而知，因為從未有過這樣的實驗。但我們可以假設一下，根據現有研究結果表明在血統的增幅下，混血種的體質會得到大幅度提升，這種增幅依據血統的純度高低從而展現出不同的階級。以君王為例，僅靠真空是絕對無法殺死它們的，它們的皮膚和內臟乃至整具軀體都如神賜一般堅硬，只有極為恐怖的力量或是對應的武器才能破開它們的防禦。

 綜上可以得出，混血種或許可以通過燃燒血統從而在真空環境裡存活更久。當然你無法通過肉眼判斷出誰是龍、誰是鬼亦或是流著龍血的人，20世紀60年代憑靠那時簡樸的裝備和強硬的身體素質就完成登月壯舉，在現在，怎麼聽都不大可能，但你也無法因此判斷登月第一人尤里·阿列克謝耶維奇·加加林是否懷揣著龍類的血統。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你。別相信自己的眼睛，別否定可能性，別以為你在獵殺一種超級生物，龍可能此時此刻就在看著你，就在你身邊。

 ..................

 隨著白袍身影和他的距離越來越遠，路明非只覺得身上的壓力驟輕，空氣也排山倒海似的回到他的身邊。

 呼吸！呼吸！呼吸！

 路明非疲憊地大口喘息，充血的大腦漸漸獲得緩解，雙眼因血液倒流而佈滿了通紅的血絲。如果不是有著尼伯龍根計劃和先前在西伯利亞注射的血清，或許路明非已經像冰窖外的其他人那樣扛不住驟然的真空領域而昏倒了。

 不過可以推斷出這種真空應該就是那個傢伙的言靈效果，具有釋放範圍，半徑大概有50米。

 “弗拉梅爾導師不在學院裡嗎？”路明非轉頭問evA。

 言靈大多會因為血統的階級而失效，也會因為爆血從而改變言靈。如楚子航“君焰”那樣的高危言靈，如果不爆炸，領域範圍只有有限的5米，龍王級別的領域就可以顛覆這個限制。同理，如果對青銅與火之王釋放君焰，就會因為血統的緣故直接被瓦解。

 但言靈戒律除外。

 只要弗拉梅爾還在，照理來說，除非是君王及以上，不然無人能獲得釋放言靈的權限。

 evA面無表情，揮手放出一段投影，畫面裡是冰窖儲藏各種鍊金製品的倉庫，卡塞爾最安全的區域之一，弗拉梅爾被青銅鎖鏈牢牢束縛在金屬躺椅上，呼嚕聲透過畫面傳到路明非的耳中。

 路明非差點沒噴出一口老血，先不說是誰還是校董決定的把弗拉梅爾導師這頂雙刃庇護傘給關在了冰窖裡，咱就說，evA也不是沒通知，那刺耳的防空警報聲不管是整個學院還是說地下的冰窖空間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但這傢伙還在呼呼大睡，甚至因為被鎖鏈束縛著，睡得不太安穩，挪動著翻過身撓了撓屁股。

 “這是校董們的決定，由凱撒和阿巴斯執行，原本和弗拉梅爾導師同樣被拘禁的還有另一位學員。”evA解釋道。

 龍都打到你家門口了，尼瑪你還在“休眠”，這就是明晃晃的打假賽！

 很好，弗拉梅爾和校長全都靠不住了，一個睡著了，另一個也真睡著了。

 “雪呢？雪怎麼樣了？”

 畫面一轉，雪的房間。讓路明非意外的是，雪還是蜷縮在角落裡，看樣子絲毫沒被影響。

 “經過對比，確認入侵者之一為奧丁，但並未對校董和校內成員發起攻擊。貝奧武夫校董已經在趕來冰窖的路上，我已經打開了另一位入侵者沿途路上所有的冰窖機關，但不能確保能拖延它多久。”evA回答，她繼續切換畫面，截取了弗羅斯特遇害時的圖片，和先前拍攝到的畫面對比。“其餘有能力的學員也在趕往這裡，同時學院的專員已經開始轉移救生艙。”

 相同的白袍，相同的端靜，周身繚繞著金色火焰，殺害弗羅斯特·加圖索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