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九文 作品

第五十五章 告老辭官

去見了母后,李泰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夜裡,他輾轉難眠,最後起身拿出一份皇兄做過修改的綱要看了起來。

看著一個個陌生的字詞,蹙眉自語道:“人文,水土,土壤,氣候還有地誌沿革……”

這無疑是將近半年以來的積累全部推翻,而後從頭再來,不僅僅只是翻看過往的典籍。

查閱各地的水土人文,又何止是地誌上所記載的。

“來人。”

魏王的話語傳到屋外,當即就有人推門而入。

李泰吩咐道:“告訴文學館的所有編撰,自明日起就按照這份綱要從頭再來。”

“喏。”僕從接過綱要躬身退下。

從去年開始,李泰發現越來越看不懂皇兄,以往皇兄會嫉妒也好,或者是會刁難也罷。

這一年以來,與東宮來往並不多。

李泰心中又有些犯堵,很想連夜就跑去東宮質問皇兄,你怎麼自己不編撰括地誌。

他多半又會說孤很忙?

李泰氣得一腳踢翻眼前的桌案。

聽到動靜,門外的僕從連忙走到門口。

李泰道:“去買一些桌椅,要涇陽造的,要買最好的。”

“喏!”

長安城就快宵禁了,因陛下出遊在外,長安城內的防備更嚴,已可見一隊隊官兵走在街道上。

家家戶戶陸續帶著各家的孩子回到家中,關上家門。

兩個身影走在街道上,今夜依舊寒冷。

許敬宗和上官儀走在一條小道上。

“許侍郎天色不早了。”

“怎麼?老夫是秘書監侍郎,你又是弘文館學士,你還怕這些官兵?”

上官儀道:“深夜拜訪,不好。”

許敬宗低聲道:“我們若不去拜訪,說不定就被人搶先了。”

上官儀蹙眉道:“武士彠對涇陽當真這麼重要嗎?”

“太子殿下交代的事都是重要的。”許敬宗稍稍加快腳步,又看上官儀落在後頭,便拽上他,道:“你可知武士彠是何人?”

上官儀不以為意,道:“當年晉陽起兵的元謀功臣。”

“非也。”許敬宗低聲道:“武士彠是幷州商賈之家出身,一個行商之人又有為官的經歷,論行商才能,你我都不如他,可對?”

上官儀緩緩點頭。

“此人又有治理之功,一個能治理地方精通商賈之道,商吏兩頭皆有經驗的人物,自然很重要,這等人物在朝中不得重用,於涇陽來說,此人太重要了,涇陽缺一個這等人物,既能與商人周旋,又知曉為官的門道。”

如此,上官儀才認同許敬宗的看法,道:“此人還未在朝中告老,我們此番前去會不會太過冒昧了。”

“呵呵。”許敬宗道:“上官老弟,當今吏部尚書可是太子殿下的舅舅。”

上官儀覺得許敬宗行事太過大膽了。

許敬宗又覺得上官儀,其人太過謹慎,太愛惜羽毛。

兩人行事方式大相徑庭,勉強在涇陽落腳,也就勉強地混跡在一起。

武士彠一家就住在安仁坊邊上的一處宅院中。

許敬宗收拾了一番衣襟,敲響了木門。

院內應了一聲,開門的是個婦人,她看著兩個穿著官服的人,連忙行禮道:“兩位深夜前來,是有何事?”

上官儀行禮道:“我們前來拜訪應公。”

聞言,那婦人有些猶豫,低聲道:“還請等候片刻。”

言罷,她腳步匆匆走入屋內。

許敬宗看了看四下,沒見有官兵走過這條街,等那婦人再出來,他換上了一臉笑容。

“夜色已深,兩位請回吧。”

像是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上官儀跺腳一聲嘆息。

眼看木門就要關上,許敬宗伸手攔住,又道:“我等是奉太子之命前來拜訪。”

又往院內看了看,許敬宗故意抬高聲音道:“事關應公告老之事。”

“進來吧。”院內終於傳來厚重的男子聲音。

那婦人也讓開門,請兩位入院內。

武士彠從屋內走了出來,他朗聲道:“殿下既然無法做主,何須再派人過來。”

許敬宗遞上酒水,放在一旁的桌上,他作揖道:“殿下也有難言之隱,還請應公見諒。”